燕错听到轻而快的脚步以奇怪的速度向他靠近,他的耳力,渐长渐明——他一回头,五个人已经站在了身后。他盯着走在最前的韩三笑惊讶道:“这么早回来了?”
韩三笑不罗嗦:“关好门,别让人进来。”说完就走进了屋子,又折回来问,“秦正呢?”
“今早上官家中有事,他回去了。”燕错不落痕迹地打量着四个女人,或许仍是少年,他倒没有为游无患的美丽而显示出艳羡,反而看了好几眼火辣辣的红衣少女,眼里却流转出一丝不屑,他转身将门栓上,安静地坐在了院中,继续看着这四个女人。
韩三笑道:“四位随我来。”他带着这四人女人进了燕飞的房间,他不知道到底其中谁能救燕飞。
游无患看着床上的燕飞迟疑道:“这位姑娘?”
韩三笑道:“你们能否医治好她?”
游无患道:“你的玉牌是她给的?”
韩三笑道:“不是。”
游无患一剪眉:“玉牌主人在哪里?”
韩三笑道:“她嘱托过,几位先治好这位姑娘,才肯相见。”
红衣姑娘冷刺刺地笑起来:“别说我们愿意不愿意治,就算我们治了这女子,她也没气等到我们再去见了。”
妇人瞪了她一眼,看得出来她脾气不太好:“她这是什么意思?切破玉牌,竟是为了这无关的人?!”
游无患奇怪道:“以她之力,难道医不了这姑娘的病?”
韩三笑点了点头,一五一十将燕飞的病情说了,包括水锈与锁命掌。
“水锈毒?”游无患默念了一句,转头看了一眼黄衣姑娘,可能想进行某些眼神的交流,但黄衣姑娘却一门心思盯着房间桌上的茶具,愣愣的没给任何反应。
“没有见到她的人,我们不会冒然救这位姑娘。”游无患总结道。
“没事,你们可以考虑,我也可以等。”韩三笑以退为进道。
黄衣姑娘慢慢走到桌边坐下,掀开杯中间盖着巾的壶巾,慢慢捧起那个小而精致的古壶。
“娘。”她叫了一句。
妇人转头,马上冲了上去,叫道:“这是——这是她的药壶——”
游无患也挤了过去,她拿过药壶,打开壶盖,闭着眼睛闻了闻那温雾的味道,脸色越来越难看。
韩三笑道:“既然你们是游家的人,那一定也会认识这个。有了这药壶与玉牌,我不必再去解释些什么。”
“她在哪里?”妇人瞪着韩三笑。
“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你们应该会理解她所做的一切。”韩三笑毫不退让。
黄衣姑娘拄着下巴,静静看着游无患与妇人。
妇人面无表情地盯着床上的燕飞,似乎在进行严峻的心里挣扎。
“哼,现在机会送到眼前了,又在想着利害得失,是不是很可笑,与十年前如此相似,她可以一直为了一个人,独自向游家挑战!现在她再给你们一次机会,看你们如何取舍。一条命,换游家一个脉而已!——啊,不过或许你们根本无所谓,你们只是想拿回属于游家的东西,什么血脉至亲的在你们眼里最无谓了。”红衣少女的嘴巴一张一合,就是无数的毒镖,韩三笑突然不怎么讨厌这个自私的少女了,她说话恶毒的德性,像宋令箭。
“这里没有你的事,马上滚出去。”妇人盯了一眼红衣少女。
红衣少女翻了个白眼,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
黄衣姑娘仍旧坐在桌前,为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口,皱起了眉,似乎怪水太冰了。
游无患冷脸看着妇人:“你不救,我救。”
妇人从思想斗争中回神,盯着游无患道:“十年,你要想清楚。”
游无患冷笑:“十年?你觉得我们还能等吗?这次是她给我们的最后机会,再过十年,会怎么样?娘,她亦是你的骨肉。”
妇人怔了怔,游无患走近燕飞,只手虚空地在燕飞脸上一拂,又转头看着黄衣姑娘:“无镜,她中的是水锈。”她又强调了一句。
黄衣姑娘叫游无镜,很特别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