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不敢相信,惊恐道:“黑叔叔?他——他为什么要害飞姐?!飞姐待他那么好,他为什么要害飞姐?!”
海漂冷冰冰道:“伤飞姐的人或许有着一张与黑俊一样的脸,却却绝对不是黑俊。”
燕错怒不可遏:“是他!那个在山上假扮宋令箭的人!他一定又假扮成了别人,混在我们其中!这次他扮成了黑俊,想卸我们戒心!”
夏夏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脸色苍白地来回瞪着两人。
海漂眼睛冰冷黯淡,也显得非常愤怒。
“宋令箭一时心慈手软放走那人,却将祸端并移到了燕飞身上!妇人之仁!妇人之仁!”燕错狠地一拳打在了门板上,结结实实的,梨铃大作,却对他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我不知令为何放过那人,但她一定有她的原因。”海漂静静道。
“是,她做什么都是有原因的,你为她铺设千万种苦衷,但都抵不了这个事实!你们都这样相信她,就算是她做错了事都是有原因的,但她呢?她甚至都不愿意多看你一眼,她一直将她那只猎犬的死怪责在你身上,认为你就是一切始源的开端!她不是对你有感情才将你留在身边,而是她将你看成祸端,要囚禁你在身边,好掌握你的一举一动,而你却为了她,宁愿将自己的一切从前抛弃!”燕错咬牙切齿,浑然不顾自己的话语有多伤人,他这些话放在心中多时,已不能再忍!
谁能容忍自己崇拜的人被别人忽视若无?燕错这话如梗骨在心,早就想说出来。
夏夏瞪大了眼睛,愣愣看着海漂,难道,难道他早已想起从前的事,却一直保持着沉默?他与宋姐姐看似这么平静,也有这么多不与人知的心事么?
“或许,一切都是反的呢?”海漂微笑着,包容地看着燕错,“不是我将她想得那么完美,而是你们将她设想得太完美,你们总觉得她该坚不可摧,无所不能。但在我眼里看到的,她也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姑娘,与飞姐和夏夏一样的姑娘,会笑,会哭,会生病,会冷。喜欢甜的,讨厌苦的。也许是因为她比别的姑娘都要耐痛,所以不会到处申张,但她的痛也是真实的,只是她不会哭,不会喊,只会在我们所有人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忍受,用我们难以理解的方式表达着自己而已。”
燕错愣住了,是的,的确,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宋令箭也只是一个人而已。刹那间他似乎在海漂微泪的瞳孔里,看到了另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宋令箭——
夏夏也愣住了,是的,这么多年她这么崇拜的宋令箭,也只不过是个平凡的女人而已,这些海漂想到的事情,为什么她都没有想到?还是因为,崇拜也会成为一种惯性,将一个人夸大化了?
“你们别吵了,飞姐若是能听见,一定要着急的。”夏夏泪出眼眶。
燕错悲凉地叹了口气,往外走去。
“你去哪?”海漂问道。
“我去找秦正,现在他们都不在,我怕燕飞再有危险。”
“秦正?他回来了?”
“我在衙院里见到过他,我现在就去。”燕错明知道秦正不喜欢他,却还是要低头去找他,他开始意识到,为了保护一些东西,是可以舍弃另一些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