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三笑宋令箭对视一眼,一个瞪眼,一个皱眉。
“当时我抓药回来,经过巷子的时候看到她独自坐在巷凳上,抬头看着天。我记得大人曾提过,她的身体不是很好,所以出入总是有人陪同,也不知为何一个人落单在此。我本想送她回衙门,但她见我手中提药,又见我脸色不好,最后反而被她说服,陪送我回了家,还为我煮了药。”
“云娘可真是爱乌及乌啊,还为你煮药。”韩三笑冷不丁地嘲笑道。
曹南无心玩笑,继续道:“我服了药后,感觉气顺了许多。上官夫人也不急着要回去,反而与我聊了好些家常,还向我打听了许多关于燕姑娘的事,尤其是最近发生在燕家的一些事情。”
“你都说了?”
“只是掠带过说了些无关利害的事,不过她似乎很关心,也很在意,我问她怎么对燕家的事情这么感兴趣,她只说觉得燕姑娘人好又可怜,想知道点关于她的事情,也许可以帮些忙之类的。我见她有些坐立不安,本想提出送她回去,但她突然说自己有事要办,还请求我不要将她独自外出的事情告诉衙门中的人,以免他们担心,说完就急着就走了。”
韩三笑与阿都没有再追问什么,只是各自想着事情。
曹南盯着两人道:“你们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却不想与我知道?刚才西坡你们让我先行离去,一部分的确是因为我中了毒气不宜久留,还有一部分,应该是你们要讨论一些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吧。”
“没错。”宋令箭算是作了回答,她不爱解释,更不爱掩饰。
“你们不相信我?”曹南一站而起,冷冷看着两人。
“没有的事。”韩三笑白了宋令箭一眼,这女人说话从来不考虑别人心中感受。
“那何须对我有此遮掩?难道我曹某人亦是什么藏污纳垢的肖小之人么?自春泥之事后,我对两位算是知无不言,却没想自己成了你们的耍戏之猴!”曹南边说边大声咳起来,火暴的性子可是一点没因毒气而弱怠。
“你与上官衍有伯乐之谊,我们又怎可在真相未到之前,令你们心生间隙?”韩三笑静静道。
曹南怒道:“那你的意思是说,上官大人是藏污纳的小人了?”
韩三笑啧道:“你看你,我都还没说上官衍什么,你就暴跳如雷了,如此心不藏事,如何能你加涉到其中来?”
“刚才上官大人亲自去找了我,他也提起了西坡有人打扫过的古怪之事,他还怀疑打扫西坡的人就住在镇上——如果他真的有心避嫌,怎么可能事无巨细皆与我探讨?”曹南怒目圆睁,似乎在誓死卫自己的信仰。
“可能他就是以退以进,反其道而道,好消除你的戒备。”韩三笑道。
“若是我这么容易被人误导,刚才就不会借口脱身,出来找你们了!”曹南气得发抖。
韩三笑瞪起眼睛,飞快转了转眼珠子。
“或许他还不知道与之有关的就是自己的母亲。”宋令箭中立道。
“你们——”曹南转头看着宋令箭。
“云娘进过西坡,碰过茅厕中的水盆,还为此掩饰。且别说她与当年寡妇云淡是同个姓氏,按年纪来推断,十六年后的寡妇云淡与现在的云娘年纪相仿。当年寡妇云兰有个八九岁的儿子,十六年后也近二十五左右,正与现在的上官衍差不多。她多次打探有关燕飞的事情,难道不是对当年燕冲正的照顾之情有所愧疚么?如果云娘果真就是当年的寡妇,那上官衍很有可能就是当年的那个孩子云博书,八九岁的孩子可以不懂文韬武略,对周遭已身却已有一切感官,那么他又怎么可能对自己生长多年的西坡全无印象?他不仅装作茫然无知,还反其道而行,踊跃地参与到调查中来,完全没有任何破绽,心机如此之深,岂是你我可以斗衡?”宋令箭极为快速而平淡地吐出了这番话,顺得似乎早在心中拟好了草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