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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中医情结(2)

上次黄石公园没有去成,现在正是暑期长假,难得妈妈也在美国,正是好机会。旺季去胜地旅游,通常都要提前预订旅馆,因为旅客多,临时去订可能会找不到理想的旅馆。这次叶明预订的旅馆很好,位置就在公园最著名的景点“老实喷泉”附近,是早期旅馆之一,有百多年的历史。风格古雅,环境优美,服务质量很好,还保留着许多古老的服务项目,有温泉浴池、高尔夫球场和马场等。旅馆门口有一条木栈道,逶迤延伸出几公里,犹如龙游浅滩,气势非凡。早起在栈道上漫步,大自然的奇观都呈现在你的眼前。放眼远望可以看到好几个喷泉在晨雾中喷发,像巨鲸在大海中换气。脚下是清晰的温泉,在彩色的浅底潺潺流淌,泛着幽幽的绿光,腾起薄薄的烟雾,朦胧中仿佛是神仙世界。

格格特别喜欢天然动物园,广阔的原野上,到处可以看到野牛和驯鹿在悠闲地漫步。碰巧看到了小熊或别的什么小动物,格格都会情不自禁地高声欢呼。孩子天真且容易满足,所以得到大自然恩赐也特别多。叶妈妈出于职业的本能,喜欢走进林子里。这里的原始森林深不可测,只能在周边走走。一路上都有林间小道,它们蜿蜒在参天林木中,幽静而清凉。为了方便游客进出,路边大树上都有标志。走林间小道是美国人最喜欢的运动之一。有山有水的地方,林间小道是不可缺少的。金妈妈居然在小道深处找到了好几种中草药,快乐得仿佛又回到了几十年前的采药生涯。她小心地采集起来,准备带回中国作研究和纪念。

黄石公园附近也有许多可玩之处,如怀俄明州的大蒂顿山峰、爱达荷州的大瀑布。可惜佟欣只有10天的假期,而且加拿大来回的机票是预订好的,10天假期,在圣路易斯家里过了3天,去黄石公园来回的路程也要3天,实际上在黄石公园只能呆3天的时间。这期间,他们已经尽可能地游览了许多有名的风景点。要说尽兴,玩一个月也不嫌多,知足常乐,留些空间回味也能保留一些余兴。

回程路经芝加哥,叶明先把佟欣送上了飞机,格格当然愿意留下来陪伴奶奶。芝加哥是美国中部的大都会,叶明少不了要陪妈妈到处走走。因为已经游玩了黄石公园,路途劳累,叶妈妈毕竟是老年人,体力有所不支,只能早点回去休息了。他们在芝加哥只住了两天,这么大的都会两天能做的也只是走马观花。让叶妈妈印象深刻的是烟波浩渺、湖水清澈的密歇根湖和高入云端的摩天大楼西尔斯大楼,它的游览厅,四面都是落地玻璃窗,提供多架高倍望远镜供游客欣赏美景。站在高倍望远镜前,芝加哥全城都在视野之内,目睹了这一番美景,也算不虚此行了。

叶妈妈来了,原来的单间公寓不得不换成两室两厅的房子。叶妈妈是位妇科、小儿科的老中医,消息传开后,许多年轻的母亲都带着幼小的孩子来请叶妈妈拿个脉、看看气色。不论在中国还是美国,华人的孩子特别娇气,在国内是因为只能生一个,独子不能有任何闪失,而在美国因为生活压力大,也不敢多生孩子,再加上身处异国他乡,风俗习惯不同,父母多为子女的健康担忧。孩子挑食、偏食和厌食是常有的事。

美国人培养孩子强调自立和勇敢,托儿所管教松懈,一人得病相互都会感染,且一般小毛病医生不肯用药,尤其是消炎的抗生素非常禁忌,不见高烧是绝对不会用的。这类药没有医生处方,药房也不出卖。所以这次不管孩子有病没病,大家伙儿都请叶妈妈看一看,这两室两厅一下成了诊所,热闹非凡。

叶妈妈对每个孩子都看得很仔细,多数孩子都很健康,只要注意一些生活习惯、卫生规则就好了。少数因挑食等原因造成的营养失调和由环境引起的过敏症,也无需用药。营养失调的人,缺什么补什么,过敏的人则应该避开引起过敏的环境,同时,还可以用食疗代替药疗,这样没有什么副作用。她给不同的孩子分别开出一些营养食谱并提出保健指导意见,效果不错,在圣路易斯的6个月,叶妈妈为孩子们做了许多好事。

叶明为人豁达,对人宽容,对朋友更是热情真诚。他到过许多地方,结识了许多朋友。朋友有喜事有难事,再远的地方他也要去贺喜或予以帮助,但他觉得遗憾的是,在国外很难找到与他可以切磋气功和太极拳的同伴,留学生学习和生活的压力都很大,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学气功和太极拳。有些同学也曾跟他学过一些,但能持之以恒,学到真功夫的到目前为止还没有。

叶明专攻中草药,精通药理,但从不为人看病。可他常为别人发功治伤,一般气血不通、跌打损伤,经他三四次发功推拿,即可见效,老伤也能逐渐减轻。同学们在运动场上扭伤了手足,请他来治疗,定能手到病除。

圣路易斯地区,地广人稀,自然风光绚丽,是理想的居住之地。市内有很多公园,郊外更是山清水秀。自从妈妈来了以后,每个星期叶明都会开车带全家出游。郊外的山下水边都有林间小道,供游客行走寻幽。这些小道,短的两三里,长的达到几十乃至上百里。他们会带上中饭,随便找个干净的路边来个野餐。林中如野兔、小鹿和松鼠等经常可见。你大可放心,那里绝无伤人的动物。天气好时,租条游艇,乘风逐浪,也是消暑的好方法。累了把船停在树阴底下,还可以聊会儿天、钓钓鱼。叶明喜欢游泳,下水像条蛟龙,湖大水清,没有一个小时是不肯上来的。冬天晨跑,夏天中午顶着烈日,他也要跑上几公里。所以他精力充沛,满面红光,一看就知道是个精力十足的人。

叶妈妈偏爱儿子,因此也严加管教,叶明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她老人家都要过问。叶明是个天马行空式的人物,有时会被她弄得很尴尬。其实他小时候跟爸爸过的日子多,更多地继承了爸爸豁达豪迈的性格。现在长大了,又在国外闯荡多年,再受妈妈的管束感到很不习惯,甚至有些反感,但他很尊敬妈妈,过去没有,现在也不会和妈妈顶嘴。惹不起,只有躲开点儿。他的工作本来就很忙,为了避开妈妈,他经常主动加班,或到同学家打发时间,往往到半夜才回家,一回家倒头就睡,妈妈见他累成这样,有话也开不了口。

上了年纪的人,都经历过贫穷和艰辛,勤俭持家、省吃俭用已成习惯。叶妈妈一生俭朴,分外之财,分文不取,也最见不得奢侈和浪费。看到儿子生活毫无计划,3万美元的年薪一个人用还是寅吃卯粮。他朋友多,看到谁有个难处,都会出手帮忙。平时请客吃饭,待人送礼,出手十分大方。叶妈妈看了按捺不住,常常对儿子唠叨。但叶明却爱理不理,依然我行我素。叶妈妈也知道,儿子大了有自己的生活方式,说多了难免伤感情,而且他很多地方的确像他爸爸,所谓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口中不说,但她心里的不平难免形于色。留学生都是聪明人,善于察言观色,见到这种情形,来的人渐渐也少了。妈妈来探亲,时间有限,母爱无穷,叶明无奈之下也只好忍了。实在忍受不了寂寞,他就会带了火锅辣料到同学家去吃。

不同代的人,因年龄差别,可能会有很深的代沟。代沟引发的误会和矛盾常常会造成家庭不和。更多的情况可见于各种婆媳不和、翁婿纠纷。这也说明了为什么美国家庭的子女成家后大都搬出去住,和父母分开住的确是富裕社会消除代沟的好方法。在美国,老人都有退休金和社会福利,无需子女在经济上孝敬。周末、节假日全家团聚在一起,开开心心地安享天伦之乐。有困难互相照应,家庭和睦,社会也因之安宁祥和。

叶妈妈在圣路易斯住了4个月,叶明带她游了不少大都会和名胜古迹。她见到儿子事业有成,相信中草药定会在美国大放异彩,颇感欣慰。时间长了,想到留在北京的老伴,她也放心不下。半年的探亲期只过了4个月,她就提前回国了。她听人家说,如期或提前回国,对以后的探亲签证非常有利,美国人讲信用,你守信用他也会相信你。

母亲在美国住了4个多月,与格格相处得很愉快,也多次出去旅游,但叶明始终觉得自己没有尽到孝道,有时候还糊弄敷衍妈妈,心里很是内疚。在临别之前,他想再为妈妈做点什么。听说邻近的阿肯色州有一座远近闻名的钻石公园,风光秀丽,山水清幽,园中有一个久已废弃的钻石矿场。许多年来都有着传说,说有不少人在那儿捡到过种类各异的金刚钻和宝石,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人以废矿区为中心围建了一座公园,取名为“钻石公园”,招徕游客。美国的大小公园都是免费的,可钻石公园对游客不但收费,而且价钱还不便宜。因为游客不仅可以享受美丽的自然风光,运气好还能拾到钻石呢!直到现在,还常常有人得宝,虽然概率不大,但希望总是有的,人恰恰总喜欢生活在希望中。所以这个公园名声远扬,不论寒暑,不避风雨,每天来此觅宝的人络绎不绝。

叶明也可算是出身于古董世家,对觅宝有着本能的爱好,叶妈妈听后兴致也非常高。而且阿肯色州是近邻,早去晚归,当天即可来回,恰好头天下过一阵大暴雨,翻松了矿石场。沙堆经暴雨冲刷后,像筛选过一样,有钻石自然会清洗出来,找寻起来容易得多,这也是行家的窍门。

凌晨出发,他们一路往西南行驶,走了2个多小时。车上有老有少,总得停车休息一下,顺便吃点早饭。他们在麦当劳里一打听,有人告诉他们附近有个州立公园,风景设备都是一流的。反正不远,而且顺道,全家人就都想去看看。进了公园,他们都被这里优美的风光和齐全的设施迷住了,格格爱上了有许多新颖玩具的儿童乐园,叶妈妈对山下水边的幽径情有独钟,叶明更是一头扎进了碧水池中。就这样,全家人都沉醉在自己的快乐中,有意无意地把钻石公园给忘记了。叶明就是这样一个乘兴而来,尽兴而归,心中了无挂碍的人。

但几天后看了报纸,使他们大吃一惊,就是他们准备去钻石公园的那一天,有人在公园里拾到一粒几克拉的大钻石。消息上了头版,肯定小不了。得失是天意,命里没有强求不得,叶明一家在吃惊之余,也只能一笑了之了。

叶妈妈回国后,佟欣不放心,又来把格格带走了,叶明又成了孤家寡人。以后每隔几个月,佟欣就带格格来美国相聚。叶明没有绿卡,加拿大也是别国,签证不方便,无法经常去加拿大看望她们母女俩。好在佟欣最了解、体贴丈夫,多年来跟他东漂西泊毫无怨言。她在经济上从不计较,能够自己过就不向叶明要钱,她知道叶明朋友多,手头阔,博士后的收入也有限。一旦叶明的心安下来,在哪儿定居,她就会放弃加拿大国籍去和他一起厮守一辈子。

叶明的研究项目明确,用心专一,把中草药推广到全世界是他的终生事业。几年来,他收集了许多宝贵的资料,在密大当了两年博士后使他更清楚了解了美国的方方面面,确定自己的选择是对的。他整理并修改了过去积累的资料,写成了几篇有分量的论文,寄给了阿肯色州小石城的F.D.A.分公司,作为求职的敲门砖。该公司有一个专门研究中草药的小组,有几位年老的台湾籍学者,他们对叶明的论文颇感兴趣,就决定邀请叶明来F.D.A.做博士后。1998年,叶明如愿以偿地来到了小石城,公司给他5万美元的年薪,从此他的事业踏上了一个重要的新台阶。

不久后叶明在小石城的西郊买了一幢小洋房,以表示要长期干下去的决心。做出了成绩,公司答应为他申请绿卡,但全家团聚也许还要等上几年。在美国,分居两地的牛郎织女不少,加拿大的多伦多和小石城相距不远,有了房子,经济条件好了,佟欣和格格来去也自由方便多了。向前看,生活是美好的。中国的精英也都是美国的精英,希望中药能在全世界大放异彩,利益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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