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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哥特式恶魔

老妪低头,细声讲道:“金本的亲生父亲,其实是老国王的哥哥,也就是末翰公爵。末翰公爵大概也心中有愧,每次出征时,他都一定要参与。在一次战争中,末翰公爵为老国王挡了一刀,与世长辞。老国王对末翰的感情很复杂,最终,他在明知金本大人不是自己亲生子的情况下,将皇位传给了他。”

司本狂笑,抽出匕首,对君本说:“国王陛下,让我帮你处理了金本吧。”

君本刚想阻止司本,然而,更令君本错愕的是,司本的匕首突然刺向君本。

一个女子尖叫,匕首插入她的心口,鲜血直喷到司本的脸和衣服。

君本抱住血流不止的莉卡,眼中闪过愧疚。莉卡有很多话想对君本说,她最想对他说的是,她永不后悔。

然而,莉卡伤势过重,已一句话都说不出。

所有与君本有关的记忆碎片,在莉卡的眼前一闪而过。

“我没有遗憾了。像尘土一样地降临这个世界,十三岁之前过着灰暗无光的悲惨日子,十三岁的初夏,我遇见了他。是他教会了我一切,带给我不一样的人生。虽然我们之间的故事,由暧昧走到泪流满面,甚至我也曾恨他入骨。这一切,在此刻已经不重要。能最终倒在他的怀里,我的爱情完整了。”莉卡痴情凝视着君本,几秒后,她的双手无力地垂下。

如果美人鱼天生重感情,即使她后来变聪明变狠,最终逃不过为爱而死的宿命。

君本抱着莉卡,将她轻轻放在羊毛垫上,拿起手帕细细为她擦去嘴边的血迹。他不懂为什么莉卡那么爱他,正如他不懂为什么光晴不爱他。

司本嫌弃地盯着莉卡:“早知道不邀请她来了,还以为她很恨君本,能助我一臂之力。”

明眼人突然大喊:“司本公爵谋反了!大家快逃!”

王宫顿时兵荒马乱,司马仰天大笑:“逃?休想!凡是男的,不留活口。女的也杀,漂亮的留下。对了,还有最迷人的王后,你们快把她带出来,我要见她!”

光晴被带到司本的面前。司本得意地用中指挑起光晴的下巴:“难怪了。不过我不会让你做王后的,你顶多只能做我的妾。”

光晴的眼中闪过泪光,眼见偌大的王宫正在上演残忍的杀戳场面。突然,她灵机一动,掏出魔棒,集中定力,在心中祈祷“让所有身处险境的人,都变为透明人,逃过变态杀人魔的魔爪!”

瞬间,那些被追杀的人全变为透明人。

光晴架着伤痕累累的金本,跌跌撞撞地穿过迷宫似的巷子,只为躲过司本派来的追兵。

就在追兵即将找到他们时,金本将光晴丢进水缸里。

追兵从水缸经过,又跑去别处搜寻他们。

光晴与金本跌跌撞撞,躲躲藏藏,终于逃到海边。

一只紫色大鸟从天而降,停留在他们的面前。紫色大鸟对光晴说:“恭喜你触动通关条件,你可以进入下一个关卡了。请马上坐到我的背上。”

金本问紫色大鸟:“可以让我陪她走吗?”

紫色大鸟对金本说:“我无法带你走。不过我可以帮你逃过司本的追杀,条件是,你要从此隐姓埋名,忘记自己曾经是高高在上的王者,从此过着平凡的生活。”

金本尚有犹豫。那些不可一世、养尊处优的日子,与他的今后再无关联。曾经拥有的,还肆意挥霍着的纸醉金迷,原来不过是过眼云烟。他以为自己天生应该拥有那些荣华富贵,然而,如果现在舍不去那些,很有可能最后要赔上所有,包括自己的性命。

金本不怕死,他怕的是枉死。

光晴笑着拍拍金本的肩膀:“选择那个你最想选择的,因为无论结局如何,你永不后悔。”

金本握住光晴的手:“我只知道,选择你,我永不后悔。”

光晴笑了:“但我要先走了,我本不属于这里。”

金本挽留光晴无效。他目送光晴乘着紫色大鸟离去,心脏紧然一阵窒息的疼。他对着大鸟的背影呐喊:“我等你!等着你给我讲全新的故事,一直在这里等你!”

紫色大鸟调侃光晴:“你挺受男人欢迎的,似乎所有男人都被你吸引。”

光晴还沉浸在离别的愁绪里:“我并不算倾城佳人,他们喜欢我,大概是因为我傻。筱静说过,男人喜欢傻女人。”

紫色大鸟神秘一笑:“好男人喜欢傻女人,坏男人更喜欢傻女人。前者欣赏你的单纯,后者是因为你好骗。”

紫色大鸟载着光晴飞了很久,光晴甚至在大鸟的背上呼呼大睡。

光晴在梦中,梦见一个动物头型男人体态的怪物拿着一束玫瑰花狂追自己,为了不被怪物追到,光晴不惜出动扫把和砖头,而那个怪物突然停住不追,他哭着目送光晴离开,重复喊着“请你幸福”……

“快醒醒,我要把你丢下去了。”紫色大鸟重复说了三次,光晴才睁开惺忪的睡眼。在她反应过来时,紫色大鸟已将光晴震了出去,光晴睡意全醒,她在空中失声尖叫,随即掉落在水池中。

在水中拼命挣扎的光晴,依稀听到几个人的叫声。随之,有人用特大号捕捞网将光晴捞起来。

光晴吐出几口池水,依稀听到身边那些人的议论。

“正好贵昕姑娘落跑了,不如就拿这个小妞来凑数。”

“如果恶魔看不上她,她会被当场处死。如果恶魔看上她,她也许会被恶魔慢慢折磨死。这样好吗?我们不经她同意就将她送到恶魔的手中?”

“要怪就怪她运气不好吧,我们只是就地取材嘛。”

半小时后……

被打扮得花枝招展、也被捆绑了手脚的明光晴被强行塞入豪华闪亮的马车。光晴气急败坏地追问那些人:“至少要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啊,难道我在这个鬼地方还要再次当女奴?”

那些人并不理会光晴。光晴在颠簸的马车里郁闷极了,怎么在这个关卡还是免不了被献来献去的桥段?

不知颠簸了多久,光晴被带出马车。印入光晴眼帘的,是哥特风格的华丽建筑。

一个男人出来迎接他们,为他们带路。光晴忍不住对那个管家模样的男人求救:“我是被迫的,你不要帮他们带路!”

男人充满歉意地对光晴说:“每个被带进来的姑娘,没有一个是自愿的。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请你保持冷静,待会见到齐格大王时,请你想方设法令他对你满意。”

光晴一见到他们口中的齐格大王,登时瞪大眼睛:“这不是我今天梦见的怪物吗?而且,长得比我梦里的还抽象。”

全场瞬间鸦雀无声。大家暗自为光晴捏一把汗,虽然齐格大王的确长得很怪物,然而其他人没有一个敢说出这么缺心眼的实话。

齐格似乎没听到光晴刚才的惊叹,他只是平淡地对管家说:“将她安排去打杂,比如女佣。”

光晴暗喜:“还好不是去当女宠。”

齐格幽幽笑了:“你想得美。”

在光晴的印象中,女佣的形象,是穿着甜美俏皮的女佣制服,捧着各色菜肴,毕恭毕敬地走到主人的餐桌前,优雅将菜盘放下,再附上一句“主人请慢用”。

然而,光晴是新人,其他女佣自然要对她欺生,将所有她们不愿意干的粗话脏活都推给光晴。在食宿上也是,其他女佣抢着将好饭好菜吃光,包括本该属于光晴的那一份。

某天,其他女佣将一大桶花草茶丢给光晴:“你负责将它拿去晒太阳。”

光晴没有多问,她以为这很容易,却在打开木桶后,花容失色。许久没晒太阳的花草茶,已经有些潮湿,还滋生了好些白色的蠕虫,甚至有些蠕虫已经蜕变成带翅膀的。

“讨厌!难怪她们丢给我去做时,个个都笑得怪兮兮。”光晴很怕毛毛虫,她提着木桶去问其他女佣:“这里面已经长虫子,我们可不可以扔了它?”

一个女佣一本正经说道:“不可以扔!这些花草茶很名贵!再说,长虫子才好呢,说明没有喷农药。”

另一个女佣笑着附言:“长虫子才好呢,那些虫子多有营养,你如果吃了,肯定能丰胸。”

光晴顿时明白她们。她微笑提着木桶走到室外,在毒辣的阳光下开始晒花草茶。

那些虫子很怕毒辣的阳光,它们开始蠕动,打算集体搬家。光晴拿起一根树杈,坏笑着将虫子挑起,丢进瓶子。

抓虫子到最后,光晴已经不怕那些虫子了。“我真不懂之前为啥怕虫子,其实该是它们怕我才对。”

光晴悄悄溜进厨房,将虫子纷纷倒进饭菜里:“嘻嘻,你们一向不留饭菜给我,这次就继续不留饭菜给我吧。”

午餐上,看着那些狼吞虎咽的女佣们,光晴笑不语,其他女佣一如既往地挖苦光晴道:“大家都是女佣,你不必假斯文,我们才不会因为你动作慢,就跟随你的节奏。你再假斯文,胸部肯定越来越小。”

光晴淡定地朝她们露出同情的微笑:“之前你们恶狗扑食得再多次,综合效果铁定不如这一顿特别的营养大餐。因为,我在这一顿,加入了之前你们传授给我的丰胸秘方。我祝你们的罩杯更上一个杯。”

趁那些女佣尚未反应过来,光晴大笑,疾步跑开。

光晴觉得自己变得有些坏,换作在以前,她肯定无法这样彪悍淡定,甚至在一开始都不敢直视那些虫子的存在。

当乖乖女有什么好?该得到的,可能没有得到;不该你做的,可能都得你做。

光晴不想做坏女人,不过,要是有人对她不公,她定会反抗。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在哪一个关卡便会挂掉,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便是她最大的欣慰。她不想忍气吞声、忍辱含垢,即使不受那些恶劣的欺辱,她依然可以很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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