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黑了许久,路小灯走不动了,干脆坐在路边,脱了那双七厘米的细跟鞋,白晢的小脚盈盈一握,仿佛三寸金莲。
路小灯想起楚放歌刚才和自己缠绵的时候,就是用他带了薄茧的大掌,一遍一遍抚摸着自己的脚,不由双眸一酸,鼻子里忍不住有气,抬起手就扔掉了高跟鞋。
细长的后跟在空荡的马路上蹦跶了两下,发出沉闷的声音。
凌晨两三点的路上,走过几个奇装异服的小混混,乍然看见这么个玲珑娇小的女子,赤着脚坐在马路边,忍不住长长地吹了声口哨,发出暧昧的笑声。
“笑你妈个头!”路小灯恶狠狠地骂完,抬头望天。
天上寒星点点,渐渐晕成了光圈。
——
路小灯有个小名,叫路小强。
她的铁瓷闺蜜朱翅膀给取的。
原因很简单。
大学时期,某天中午放了学回寝室,朱翅膀打开抽屉,眼睁睁看到一只油光澄亮的小强欢快跑了出来,厉声尖叫。
路小灯路见不平,拔拖鞋相助,两下子过去,小强立刻命丧黄泉。
从此朱翅膀铁了心的跟着路小灯混,不要脸地喊她路小强,心情好了,就一口一个小强老大。一小一大的,也不觉得绕口。
后来的后来,她们都经历了许多事,毕业聚会喝醉了酒的朱翅膀,抱着路小灯的裤腿泪不成声:“小强老大,小强老大,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勇敢,总是保护别人,让别人心疼呢?”
路小灯好心地指出她这句话里面的语法逻辑严重紊乱,最后被朱翅膀揩了一袖子的眼泪鼻涕,终于止声。
勇敢地保护别人的人,会让别人心疼吗?
操~蛋的逻辑。
——
最后还是回了家,黑黢黢的,一点光亮都没有。
路小灯拉开了窗帘,外面路灯的昏黄和天边依稀浮现的鱼肚白,让房间稍微亮敞了点。
路小灯点了一支烟,颇为豪放的加国雪茄,粗粗的烟腰夹在纤细的手指间,不知多么诱人性~感。可惜还没来得及抽,就被人夺了过去。
温热地鼻息扑在自己脖子上,痒痒的。
路小灯挣扎喊道:“楚放歌你这个王八蛋,小心我告你强-奸!”
楚放歌这样随性放纵的人,怎会管路小灯会不会告他强‘奸、强’暴。
直接低头堵住路小灯的嘴,一只手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张开嘴,长舌驱入,毫不留情地席卷其中的津液。
另一只手更不会闲着,技术娴熟地扯掉了路小灯的扣子,去了胸衣,又褪下面的裙子。
路小灯断断续续的喘息声变成了呜咽声,楚放歌在她额前、鼻尖、唇瓣、脖颈、胸前落下一个又一个的吻。
“你是我的,别想逃。”
——
再次醒来已近中午,热辣的太阳光泼满了整个房间。
路小灯支撑着坐起来,浑身酸痛。
床柜上摆着两个鲜红的本子,上面用烫金大字刻着刺目的“结婚证”字样。
路小灯蜷缩成一团,不一会儿膝盖上的被单染了一片湿痕。
但是她没有哭出声,凌晨那般极致缠绵折磨,她的下唇已经高高肿起,甚至渗出血来。
换做一个星期前,路小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有朝一日,她竟也会穷到婚路。
而且,是和楚放歌这只禽兽。
床边不远处有一个书桌,上面放着一套崭新的真丝睡裙和内衣裤。
纯白色,衣袖边缀着蕾丝小碎花,依稀折射着零星光芒。
路小灯怔怔然坐了一会儿,起身走了过去,也不管商标剪没剪,直接套在身上。
床对面挂着巨大的婚纱照,里头站着一男一女,穿着华贵赏眼的婚服,背景是卷起的海浪和惊起的海鸥。女的双目放空,嘴角淡淡扬着,不辨喜悲。男的却难得笑意直达眼底,俊秀不羁的外表神色飞扬,仿佛十分得意。
路小灯看着看着,有些恍惚地想,其实,她是爱过楚放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