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卡尔在问。
他面前的人，黑发黑眸，哦不对。他的眼睛已经没有了，只剩下一个空洞的眼窝。
我是卡尔呀！
卡尔……卡尔。他默默的念着这个名字。不对，我也是卡尔。
那我就是你！
不对不对，你是我，那我又是谁？他摇晃自己的骨指，这一次是如此的平静。好像从记事以来唯一一次没有动手。当然这也是第一次能正式的交谈。
那你就是我喽！
我就是你！他伸出骨指想要摸一下那副身体。
你的眼睛怎么了？
被人挖掉了，好痛！你会痛吗？
我也会痛。他摸着自己的胸口。
他们抓住了安娜，我要去救她！
你要去吗？那么我也要去……他放下自己的书本，触摸着对方的手，当听到‘安娜’这个名字时他的心跳得更快了。原本很平静的。
两人的身体慢慢融汇……还要让他们也尝尝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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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丽安娜望着那张脸，虽然就是他，但她明白那不是。因为她见过那双眼睛，在某个夜晚里。
卡尔也望着她，没有说话。
他手中镰刀一挥，就把巨兽的舌头割断。如同秋天麦田里收割的镰刀一样锋利。
巨兽痛苦的嚎叫才把众人从那股恐惧中拉回来。
吵闹！卡尔的每一句话都深深的刻在每个人的耳边，好像他就在身旁‘轻轻地’对着你说。
只见他伸出手掌，在空中握住，大概真的抓住了什么东西？
他是你无法想象的力量！那之后很多年回忆起它的人会这样说……
只见整个巨兽仿佛在巨大的压迫下渐渐低着头，那些成千上万的肉须也都纷纷收缩了回去。
“它好像被压缩了？”
在众人难以理解的强大力量中巨兽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小。
“这……怎么回事？”范和小丑还没认清当前的情况下，身体因为没有落脚点而坠落……嘭！巨大的眼睛爆破，连惨叫的声音都没能发出。
一股泛黄的恶臭液体洒在了马戏团众人的身上，范才意识到这股力量和这个人的可怕！
卡尔凭空将巨兽捏到消失，然后才飘回地面。
浮空……这曾是多少人向往的能力，而在对方面前是如此的微弱而容易。
他张开紧紧捏住的手，一个拳头大小的光球我在手心里，它自动飞向另一只手上的镰刀……那刻有栩栩如生骷髅头的嘴里，随后那双眼睛仿佛如真的吃到美味的食物一般闪烁了几下。
赫尔‘咕噜’咽了口水，她紧张的拽了一下德雷柏尔的手臂没敢说话。对方也给予一个别说话的唏嘘手势。
三个骑士们，尤其是希尔妲更是一脸恐惧又难解的神情。
但又何止是他们，在场的所有人在看到这幅画面后还有谁敢说话。
如今稍微庆幸的可能还要属奥兰登一行人，幸好当初没跟这位‘可怕的人’有过节。否则……很难想象到之后的事。
卡尔冷峻的脸上没有表情，他一步一步走向场中央的几人。
那是死亡来临的步伐，每一步都能听到他似笑非笑的叹息和书本上铁链敲打的声音。
“你，在害怕吗？”他走得极慢，但没有人敢跑。
“你……你不是死了吗，为什么……”小丑没有脸，但从语调就能感觉到他此时的恐惧。
卡尔没有回答小丑的话，而是直接走到了对方跟前。
“你的脸很特别呢。”他轻抚对方的脸，就像之前对方做过的一样。“不如我来给你画一张脸吧，恩。呵哈哈哈……”
为什么那个家伙会没有脸？在人群中有人窃窃的问道。
“大概是诅咒吧，我曾在书上看到过，一些阴暗的巫师为了寻求刺激，在女奴的身上刻下血咒，之后她生下的孩子都会是畸形。你看他身旁的女孩的脸，一定也是这样。”旅行者中也不乏有学识渊博的人。
不过阴暗是书本中的，眼见的阴暗恐怕还要数眼前的人。他冷笑着用手指在对方脸上画着鼻子，眼睛和嘴巴。任凭对方怎样凄惨的叫喊，反而笑得更加高兴！
就像用锋利的尖刀在血肉在刻画，流淌的鲜血，配着巨兽眼珠恶臭的粘液。让人看了就想吐。很多旅行者也见过死人，但从未见过这样玩弄人的。
“怎么样，漂亮么？很漂亮吧。桀桀……说呀，说漂亮呀。”卡尔越画越高兴，任对方的鲜血顺着自己的手指流淌。
没人敢叫住他！在那种巨大的压迫下，能承受已经是很难了别说移动。
“卡尔！”
还是有人叫了！是那个女精灵。
古丽安娜难过的摇着头，她不敢相信从死亡中回来的卡尔会变成这个样子。
卡尔转过头望着她，他的眼神微微有了一些变化，又很快消失了。
“别……不要这样了。放过他吧，我们回去。”古丽安娜的声音变得那样温柔，她不是为了要救任何人，只是不愿意让卡尔变成现在这样而已。
卡尔的动作停了下来，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停下。但意识中却告诉自己不要反驳。
虽然他的心境放下，卡尔对众人的压迫感也渐渐减弱了。
“休想伤害马戏团的人！”
稍微缓过之后，强壮的牛头人驯兽师便拿起地上的斧头，冲向卡尔。
“小心！卡尔。”古丽安娜的叫声还是没有来得及阻止驯兽师的斧头。
然而下一刻，令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画面……斧头分明已经砍在了卡尔的身上，可是却如一阵黑烟散过一样，直接穿过了对方的身体。
“你！怎么可能！”
牛头驯兽师难以置信的说。
“愚蠢的鲁莽，毫无意义的反抗。”
卡尔的身体又再次复原成原来的模样，他宽大黑袍下的手掌一挥，脸武器都未用上驯兽师便和他的斧头一起消失了。吹散成飘落的烟尘！
“那么谁是下一个？”卡尔的声音冰冷彻骨。
他这一次释放的威压更加强烈，谁，都没有例外……一些旅行者在这种强烈的冲击下甚至站不稳脚趴了下来。
生者，亡者，不过一瞬之间。那么你又为什么要挣扎呢！
卡尔再次打量着小丑，对方因为疼痛加上威压已经快处于频死状态。一动也不动。不过这一次的卡尔并没有打算即刻结束对方或者用其他各种手段。
他静静的看着一动不动的小丑，听着他虚弱的呼吸和痛苦的呻吟。就像在听一首美妙动听的音乐。
在他身边一直跟着一个黑衣小姑娘，小姑娘也在威压下弄得喘不过气。她一直都没有说过话，不过依然坚持在小丑身旁，并且还试着制止卡尔靠近。
可是那种小姑娘的力量在卡尔面前实在太渺小了。
那么，你又为了什么坚持呢！
卡尔的眼睛看向她，在那双血瞳中倒映出来的，宛如猎物一般的小家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