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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妖类权益

“你是怎么进来的?”肖金俞问。门明明是反锁的呀。

南宫陌没有搭他的话,冰寒的目光径直落在小晃惊惶的脸上。

“猫妖?”棱角分明的唇微启,吐出毫无感情 色彩的两个字。

小晃头顶的两只毛耳朵发着抖,说不出话来。

“自我介绍一下:南宫陌,职业天师。”

听到这话,小晃的目光,恨恨的转到肖金俞的脸上。“你,出卖我。”

“不……”肖金俞想辩解,却又说不下去。明明那张卡片是他带回来的,让她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可他不知道会这样,真的没有想到。

南宫陌没有耐心听他们啰嗦。“跟我走吧。”说着,微抬了手。

“等一下……”肖金俞忙忙的阻拦。

忽的一下,小晃的身体化成一缕青烟,被吸入南宫陌手指上戴的一枚镶嵌了青绿色宝石的戒指中,消失不见。

“小晃……”肖金俞大惊,扑上去要抢那枚戒指,却被轻南宫陌轻易的闪过。

“不要妨碍我工作。”南宫陌不耐的说。手一扬,屋内狂风大作,迷得他睁不开眼。风又瞬间消逝,睁眼再看时,南宫陌已不见了踪影。

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慌。尽管她是一只奇怪的猫妖,突然的闯入他的生活,把家里搞的乱七八糟,但是,她干净无邪的眸色,总让他提不起戒心。而她却因为他的过失,被天师抓走了——妖怪落入天师的手里,还有的活命吗?悔恨得下唇都咬出了血。

。。。。

一阵晕眩,小晃被从戒指中释放出来,跌落在地上。手脚的麻木已稍减,但还是浑身没有力气。抬起头来,发现这是一间透着肃穆庄严的屋子。一张宽大的黑色桌子,高高的椅子。(办公桌和老板椅),深色的真皮沙发。南宫陌站在她的面前,垂脸看着她,忽然,手向她伸了过来。

小晃吓得往后一躲,仍是被他抓住了手臂。看到她受惊吓的样子,南宫陌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微微用力,将她扶了起来,让她坐在沙发上靠好。然后,他自己转到办公桌后坐下,拿出纸笔,清了一下嗓子。

“我叫南宫陌,职业天师。”

小晃带着敌意看着他。

“姓名。”

“……”

“姓名!”

“……”

南宫陌抬起头,不快的盯着她。“我问你的姓名!”

毛小晃的唇绷的紧紧的,不说话。

南宫陌蹙了一下眉头。“你有权保持沉默。可是,相信我,沉默对你没有好处。不能逼我对你用咒术。”

“毛小晃。”毛小晃经不起威胁。

“嗯。”他满意的把这个名字记在纸上,“性别。”

“你不是看到了吗?!”这天师有病啊。没事找事是吧。

南宫陌烦燥的揪了一下领带。“这是程序!……算了。”在表格的“性别”一栏里,写下两个字:雌性。“年龄,家庭住址,籍贯,职业!”他懒得一个个绷了。

“你收妖就收妖,问那么多干嘛!要杀杀要剐剐嘛,拿我开涮啊!”毛小晃怒了。

他却不解的抬脸打量着她:“谁说要收你了?在没有确定你有罪之前,我是不会收你的。”

“嗯?!……”毛小晃愣住了。他说什么?不收她?妖精落入天师之手,岂有不被收的道理?

南宫陌却怀疑的眯了寒眸:“你……吃过人?”

“啊呸!我才不吃人!师父说,吃人是低等的妖精做的事!”

“那你害过人?”

毛小晃抓抓耳朵。“嗯,我把小金鱼家的很多东西玩坏了,还抓花了他的脸。”美男的脸啊,作孽啊。

南宫陌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那够不上刑罚。你今天被带到这里的原因是:没有暂住证。再就是确认一下你有没有攻击人类的潜在危险。”

“哎?暂住证?那是什么东西?”

“是妖类在人间停留的许可证。——怎么,你不知道吗?”他奇怪的盯着她。

“不知道。我来自两千年前,现在的规矩不懂的。怎么,现在的天师,都不收妖了吗?”小晃好奇的睁大了眼。

“只收作奸犯科,害人的妖精。”南宫陌沉吟的用手指抵住了下巴。

“啊?那么说你不会收了我灭了我喽?”小晃惊喜的露出一排小米牙。

“只要你不害人。”

“哇,现代的妖怪好幸福啊!我们那个时候,是个妖被天师捉住,都是死定了的!”

“妖也有生存权利和合法权益。我本人就是妖类权益保护协会的会员。你说,你来自两千年前?”

“是啊。”

“怎么来的?”

“用这个。”她亮了一下她的木镯。

他感兴趣的凑过来。“这莫非是七星流转环?传说中的上古神物啊,居然落入你一个小妖的手中。跟我说说,古代的妖界是什么样子?你来现代是为了什么?”

小晃两眼一亮,八切八切说个没完……

砰的一声巨响!门突然被踹开,一阵旋风卷了进来,未等二人看清是何方神圣,一记老拳已狠狠揍在南宫陌的脸上,把他打翻在地,一只脚又踏了上来,踩、踩、踩……(血腥暴力场面,马赛克五分钟),然后小晃的手臂就被来人捉住,强行拖了出去。

“小晃快跑!”扁完人的肖金俞一面拖着毛小晃,一面嚷嚷。

“小金鱼……”

“别啰嗦,快跑!”拖着她一路狂奔……

直跑出了几条街,钻进一个没人的胡同里,肖金俞才松开小晃的手,倚着墙壁滑坐到地上,捂着喘得生疼的胸口喘息。仰脸看着她:“你没事吧。他有没有把你怎样。”

小晃本不想搭他的话,可是看着他因为狂奔而苍白的脸上,汗珠从发际下滚落,心一软,不由的就答道:“没有怎样。”

“对不起……我不知道那张名片会发生那样的事情。”软软的声调。

“一张软筋符而已。”小晃移开目光,看向别处。

看着她冷冷的脸色,他低下了头:“对不起……”真的不知道还有别的什么话可说。

“看在你专程来救我的份上,算了。”

他抬脸,看到她嘴角忍不住的一丝笑,也跟着笑了,眼里溢出亮亮的光。

“你是怎么找去的?”

“名片上有那个天师的住址,我记住了。”

“我得回去的一趟。”

“为什么?!好不容易才跑出来!”伸手扯住了她。

“他其实没有打算收我。你刚刚好像把他打的不轻……”他一付瘦瘦弱弱的样子,没想到打起人来那么凶猛。

“有吗……”这好像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打人。

。。。

从外面看南宫陌的住处,是一座西式风格的老房子,灰色砖墙上缠绕着藤蔓。走进去,南宫陌正坐在办公桌后忿忿的整理着领带,脸上已是姹紫嫣红,帅气扫地。

看到毛小晃进来,凶巴巴问:“那个家伙呢?”

毛小晃往旁边一指:“这不是吗?咦?人呢?”转了一圈,发现了弓着腰藏在她身后的肖金俞。一把将他扯了出来。

“对不起……”呜,今天什么日子?净说对不起了!

南宫陌,面对着强大的千年老妖都不皱一下眉头,今天,居然让一个瘦弱的小子打了!还踩他的脸!耻辱啊!下颚绷了一绷,站起来,一步步逼近肖金俞,举起了拳头。

肖金俞抬手护住头,闭上眼睛,紧抿着嘴,睫毛乱颤,准备迎接迎头痛击。砰的一声闷响,南宫陌的拳头砸进左手的掌心。拿指头戳着他的头,咬牙切齿:“小子,记着,你欠我一顿打。”回头,皱着眉揉着青肿的额角。该死!这家伙一脸柔弱纯洁状,都让他揍不下去。

暂时躲过一顿打的肖金鱼,睁开惊喜的眼睛,嘴巴一咧,露出两颗洁白的小兔牙,拚命的点头,脑袋后面的小辫子一阵乱甩。

南宫陌走回到办公桌后面,拿出一本册子丢给她:“在人间滞留期间,不得伤害人类,不得用媚术迷惑人类。不得伤害同类。详情见《妖类法律法规》。回去仔细的读一遍,如有违犯,按律处罚!如果你的合法权益受到侵害,可以向我投诉。”

听到那一句“不得伤害人类”,她猛的抬起头来:“长官!我举报!有只男妖,想吸他的血!”指了一下肖金俞,八切八切把那天的经历讲了出来,肖金俞在旁边听的一愣愣的,第一次开始考虑这件事的真实性。

南宫陌听她说完,锁眉不语。在他的负责辖区内,居然出现一只如此不轨的危险妖物?必须尽快将其绳之于法,如果出了人命,那他今年的年终奖就泡汤了。想了一会,开口道:“这只男妖我会抓他的。但是,锁魂鉴之前并非归你所有,落入这个世界后,那个男妖是第一个捡到它的人,所以拥有该物的所有权。如果你想要,可以在我抓住他之后,与他协商,经他同意才能取得。如果你胆敢擅自用盗抢的方式取得该物,我连你一并处置!”说着,两眼发出威胁的光。

小晃泪了。呜……这什么破规定嘛!现代妖类权益有保障是很好啦,可是为什么天师连恶妖的什么权益也要保护!古代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哪只妖怪要是看中了别的妖怪的宝物,或偷或抢,PK下来,谁抢到手就算谁的!

南宫陌拿出一个绿色小本本,刷刷在上面写下毛小晃的名字,丢到她的手中。“暂住证。有效期一个月,一个月内你必须找到能够养活自己的工作,才可以将居住期延长。”

“什么?!工作?!”毛小晃睁大了眼睛。

“对,这是规定。妖类在人间停留,必须自力更生。如果没有赚钱的能力导致忍饥挨饿的话,很有可能攻击人类,形成潜在的危险。所以才有这个规定。虽然你来到这里是有特殊的任务,但总是靠别人养活是不好的。别指望用妖术偷窃或是用其他方法蒙蔽我,我将对你进行严密的监督,一经发现,立刻处以刑罚,然后遣送原籍。”南宫陌语重心长。

“原籍?两千年前?!”

“原则上是的。”

工作?出去赚钱?她毛小晃,想都没有想过。在她的那个世界,妖怪从不缺钱花,随便用妖术从皇帝的金库里搬一点金砖,或是随便迷倒个有钱人,银子就哗哗的来了。而现在的妖怪,都需要靠劳动赚钱?那做妖怪还有什么乐趣哇!她开始觉得,现代妖类没那么幸福了。

“你的暂居地,是在他的家里吗?”南宫陌指了一下肖金俞。

“是。”

“那么,你,”他看向肖金俞,“你愿意接受她暂住在你家里吗?”、

“我……”犹豫。

那边,小晃眼一眯,杀气重重。

“愿意愿意!”狂点头。

“好。是你自愿的。”南宫陌的嘴角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奸笑。“猫妖毛小晃在你处暂居期间,由你供其食宿,对其行为有监督责任,不得有侵犯其合法权益的情况发生。你就当养了只猫好了。”

“……”肖金鱼冷汗阵阵。这猫不是那么好养。他就知道,他揍了一个惹不起的家伙。

小晃瞥了他一眼,满脸的得意。从今以后,她有靠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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