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信正在树荫下休息,偶尔还和爷爷聊上两句。忽然听到一个小女孩儿的声音自远处隐隐传来,好像是提到自己,不由抬头看去,只见一老一小祖孙二人正携手走了过来,老人头戴一顶宽大的米黄色遮阳帽,戴一副大壳儿的黑色墨镜,拄着一根黑色拐杖,手拉着一个一身白衣的女孩儿,正缓缓走来;那女孩儿身穿紧身连衣裙儿,脚上穿着双白色运动鞋,脸庞清瘦白皙,头戴一顶红色遮阳帽,使得她在这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很是扎眼。
“孩子啊,其实,你已经考的很不错了,你看第三名还差你二十多分呢!你要知道,有时候,得个第二名,可比以前得到的所有的第一名加起来还要有价值,你要知道一山还比一山高,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回去后,你要好好总结总结,反省反省自己的不足,不要总想着比任何都要强,真把自己当神童了!做人,最重要的还是要时刻想着怎么样去提高自己,完善自身,而不是时刻想着去跟他人争长论短!记住了吗?”
女孩儿很认真的听着爷爷的话,不住点头说道:“是的,爷爷,我知道了爷爷,我会的,爷爷!”十足的一个乖乖女。
女孩毫无来由地全身泛起一种异样之感,总觉得有人在偷偷地看自己,不由向四周打量,四周都是人来人往的人群,一片嘈杂,目光穿过几个缓缓走过不住叹气的手拉自己孩子的妇女、男子,落在了远处树荫下的一对祖孙儿哪儿,一个小男孩穿一身自家缝制绿军装短袖儿上衣,穿一黑色粗布裤衩儿,头夹脑袋,似在玩弄地上的蚂蚁。小女孩盯着那低头玩弄小棍儿的男孩儿好大一会儿,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心里不由得一阵慌乱,无端地自双腿逆行而上升至脑海,晕晕乎乎地。
女孩儿走两步一回首,满脸茫然的跟在老者身后,走出了大操场。
刘信则暗自欣喜,暗道‘总算躲过去了,要不然当着操场上这么多人的面,可要出大丑了。’
“走吧,人也不是太挤了,我们也过去看看吧,”正说着,白学兵和他老爸、还有村里同来的几个人走出人群,见到刘信和他爷爷在那树荫下休息,便向他们这儿走了过来。
白学兵是满脸喜色,跟在父亲旁边。张语然和李玉儿气色也很是不错。另外两人的脸色则是不太对,看来考的不是太理想。
“你看看,你看看人家刘信,以后学着点儿,考了状元还荣辱不惊的,一看就是成大事的料。”白学兵的父亲拍打着自己儿子的肩膀,扭头说道。
“嗨!刘大伯啊!恭喜了,恭喜了!你家刘信可又为你们老刘家挣了大脸了!”白学兵的父亲隔着老远就向老头儿招呼道。白学兵则是撒腿就冲着刘信跑去,张语然和李玉儿则是紧随其后。
“刘信!你猜你这次考了第几?”白学兵满脸激动地拍着刘信的肩膀问。
刘信则是没多大反应,“看你们这个高兴样,你们肯定都考上了,我觉得既然你们都考上了,总不会把我落下吧!我应该也考上了?”
三人连连点头,“那是当然,如果连你刘信都考不上的话,那就天理难容了,那让我们情何以堪啊!”张语然笑着说道。
“那,你们见我得了第几了吗?”刘信忙问道。
“不告诉你,想知道,自己看去!”李玉儿笑道。
“我说刘信啊,你说,你爷爷沉得住气吧,还说的过去,毕竟年岁大了,凡是都看谈了,你说你,小小年纪,竟也这么撑得住气,去吧,让学兵几个陪你去看看,毕竟这种场面,人一生当中是碰不到几回的!”白学兵的父亲满怀深意地对刘信说道,转头又对刘信的爷爷说道:“大伯啊,我陪你在这儿歇会儿,让刘信他们去看看,回头咱们就早点儿赶回去,还能赶上吃中午饭。”
“好,好!信儿啊,那你们去看吧!我在这儿等你,”老头儿拍了拍刘信的小脑瓜儿,轻推了一把,刘信几人就向人群跑去,老头儿转头就问白学兵的父亲,“来来,说说,说说信儿考得到底咋样儿?”
公告栏上贴了长长的一列红裱,上面用毛笔誊写着密密麻麻的人名和各科所得分数及总分。
白学兵拉着刘信和一众人先来到榜首的位置,第一张是录取说明,寥寥几行字向人们点明了今年新生的录取规则及争议处理流程。当然,人们最为关注的还是那个醒目的录取分数线,今年的录取分数线划定的是175分。旁边的咨询台倒是颇为冷清,没有多少人,说明清溪一中的声誉还是不错的。
榜单的名次是按分数从高到低排的,凡是参加考试的考生都榜上都有名字及各科成绩。名字后面还列着各科的详细分数、总分,如果谁的某一科儿的成绩有了较大出入,可以到咨询台登记,然后,统一重新查阅试卷,以确保考试的公平性。
第二张榜单上全是今年最优秀的考生了,学校把前一百名的考生跟其余的考生做了区分,凡进入前一百名的,都是用的黄色字迹,后面的都是黑色字迹。
刘信看完录取说明,就看向那第二张,第二张倒不如后面的字迹那么密集,字号也要大上许多,只有十个名字,第一个名字赫然就是自己,
刘信----100--100--100--300---1
古玉灵--98--100---97---295---2
吕慧----89----98----86---2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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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信转头看看众人,说道:“还真是第一,还行,还行!鸟可以飞了!”
众人不由撇嘴,没人理他。只是齐齐向他伸出大拇哥儿,深吸一口气,就冲他喷去,刘信知道厉害,扭头就跑,众人随后追去。
旁边一位大叔问另外几位,“刚才那孩子,说他得了第一,你们听到没?”
一个身穿蓝裙白衣的少妇说道;“听到了,不过,没显落出有多么高兴,还说了声说‘还行,还行!鸟飞了’鸟飞了是什意思?”
“你们说什么,刚才那群小孩儿里有这个叫刘信的,考了第一名的这个刘信?”众人一阵议论,忙回头去找,想看看那刘信是怎样的一个小孩儿,只远远见一群小孩儿,左拐右穿的的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真不知这刘信是谁家的小孩儿,怎么这么让大人省心,连升学这么大的事儿,自己一个人就办了,还办的真这么漂亮,羡慕啊!”
“刘信?我知道的,是玉屏村的那个神童吧!”
“这刘信是个乡下娃?不可能吧?”
“弄错了吧!这刘信不是中观小学的的那个女神童吗?怎么又成玉屏的神童了,”
“不对不对,你不知道,我刚听人说,玉屏的那个神童是男的,就是那个第三名--吕慧!”
榜下众人是一阵猜测,众说纷坛,谁也不知道,不知道谁说的是真的,真是‘传言传言越穿越神,癞蛤蟆也能干败天篷大帅,风风光光地去迎娶嫦娥仙子!’。
刘信和他的小伙伴儿们在人群中是一阵追逐围堵,惹得很多人直皱眉头。
几人打打闹闹地再次返回到刘信的爷爷身旁,白学兵的父亲也已经把刘信的成绩告诉了老头儿,老头儿是大喜过望,浑身有劲儿。见刘信来到身边,轻轻拍打着刘信的小脑袋嗔怪道:“好你个臭小子,跟爷爷还装得那么真,还真被你这是小鬼给骗了,无端的害我为你空担心一场,还费尽苦舌给你宽心,你说,你说,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皮呢!”
“人家刘信人虽小,可真有大将风度啊,无惊,无喜,真正的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立于天地间,喜怒不形于色啊!”白学兵的父亲直冲老头儿夸赞。
一伙儿人有说有笑地就出了清溪一中,一股风儿似得就返回了玉屏村。
玉进和秀儿从地里除草一直到烈日当空才结伴儿回家,二人一路走一路还惦记着刘信的事儿,毕竟今天对于自己的儿子太重要了,二人有意今天早点儿回家,也是急于知道自己儿子到底考的咋样儿。
秀儿撩起肩头的白毛巾再次擦了擦脸上的汗珠,略带歉意的说道:“我说孩儿他爹,咱今天没陪信儿去城里,万一信儿没考上,肯定很伤心的,你说他身边也没有个体己人儿,咋办啊?”
玉进听了,先是一怔,旋即扭头对秀儿吼道:“你说你个妇道人家,知道啥!净瞎咧咧,咧咧就咧咧个好的,人家谁会咒自家孩儿不好的,咱家信儿是谁?‘神童”!神童要是考不上,谁还会考上!”嘴上虽这么说着,眼里却像要喷出火来,丝丝焦急之色是掩盖不了的。
“还神童!自家孩儿自己不知道,她也不过还是个孩儿,你倒是挺省心的?亏你还是他爹?”秀儿不由责怪道。
“咧咧,还咧咧,有时间咧咧,不如早点回家,这时候也该到家了,到家不就什么也知道了。”玉进瓮声瓮气道。
“是是,这话说得倒也是,……”秀儿边回着,不又加快了脚步,二人一路小跑着就向村儿里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