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蒲城县城里突然出现了一些无业青年，他们三五成群，在各个市场进行欺行霸市，性质非常恶劣。柳林的手机几天来常常接到了许多这样的短信息：“柳书记，您好，我是商业街的商户，今天早上刚刚开门，就遇到了两个留着光头的小青年，他们说要收我们的保护费，我们不交他们就把我们的商品拿走。”“柳书记，我们是金贝山的商户，向您反映一个问题·······”，一个个短信息发给了柳林，他感到这些问题不正常，知道一些黑恶势力开始抬头了，他把这些短信息转交给了公安部门，让他们严查这些事件。其实这是李善其组织了一批社会无业青年，故意在社会上制作混乱的。吴兰高虽然作了一些和他的织物不相衬的动作，可是他还是反对搞这些涉嫌犯罪的活动的。李善其把这个组织做光头帮，他们开赌场，贩毒品，进行逼良为娼。大家开始对这个光头帮恨之入骨，很多中学生被他们绑架到帮会里，被逼着和他们同流合污，还有更甚者把一些小姑娘绑架后被他们逼着去卖淫。光头帮神出鬼没，让人摸不着头脑。大家对这个光头帮已经是既害怕又愤恨，他们找不到这个光头帮，因为他们行动很快，让大家防不胜防。究竟怎么才能够把这个光头帮打掉呢，这给公安机关出了个难题。柳林给公安局的领导下了死命令：“你们务必要把这个光头帮打掉，看看他们究竟为什么这么嚣张。我们蒲城绝不容许这些黑恶势力抬头。我们要正气压倒邪气。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挖出这个光头帮。不然的话，你们就下岗，因为你们不配公安这个名。”打击光头帮的战役打响了，在全县全面的打击黑恶势力的战役打响了，柳林指示：不能让那些还恶势力抬头，不能让坏人当道，不能让街霸村霸当道。不然的话，我们就不是社会主义，也不是共产党的天下。一场轰轰烈烈的打恶除霸的战争打响了。这次规模之大是前所未有的，这次运动给那些刚刚抬起头来的黑恶势力以强大的震撼。他们不得已的进行了收缩，吴兰高感到很气愤，因为开展这些行动是他们损失了很多收入。还好，他们一个在监察局，一个在公安局，他们都感到了自己的价值就是能够通风报信，所以对光头帮的打击很难见效果。但是他们不再出头扰乱市场，开始平静下来了。公安机关并没有停止这次行动，他们继续排查各种娱乐场所，特别是对一些年纪比较小的小姑娘进行调查，可是没有发现本地被绑架的少女，本地的小姐大都是外地过来的。那些小姑娘去了哪里呢？原来，她们已经被这些人转卖到外地了，她们作为处女来进行卖淫。
打恶除霸把他们的如意算盘打乱了，这些横行一时的光头帮一时间没有了市场，他们不甘心失败，他们从公开开始走向地下。一到傍晚，他们就会出现在各个角落里，他们瞄准那些出来休闲的年轻姑娘和上了年纪的老太太，专门抢夺她们的首饰和手机。他们十分猖狂，看到他们这样胡作非为，市民们不由得把矛头指向了公安机关。他们责问公安机关干什么吃的，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光头帮，关键是公安机关的110反应的太难，市民报警就是不见出警，等到他们到达后这些人已经拿着赃物逃之夭夭了。这些问题一直困扰着市民，他们对公安机关的这些行为表示了不满，也给柳林发去了短信，三木书记高度重视，他决定亲自检验一下公安机关的接警效率。他们来到金贝山，同电话超市的电话进行了报警。结果等了足足半个小时，还是没有见到110出警，最后出警的不是公安局特警，而是浦东派出所的。柳林震惊了，半个小时，半个小时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犯罪嫌疑人早已脱离现场，意味着受害人一直处于无助的状况下。我们的110民警干什么去了，这是在城区内，他们都不出警，看起来这些黑恶势力的嚣张也就不难怪了。柳林马上坐车去了公安局。他看看表，从他报警的地点到公安局不到五分钟时间，可是公安局的出警竟超过了半个小时，而且还是派出所出了警。柳林对着公安局的领导大发脾气，他点着办公桌说：“你们的经费是一分不少，你们的警力是绰绰有余，可是你们的办事效率是令人失望。难怪你们几个月抓不住光头帮，因为光头帮比你们效率高得多，因为他们比你们速度快得多，你们人不到人家已经是没踪没影了，没有那一个犯罪嫌疑人但等着你们来抓他们。”他给主抓这方面工作的副局长下了死命令，如果不按照出警规定，第一个下岗的就是局长大人了。
柳林对110指挥中心进行了整顿，这是他第一次直接插手一个部门的人事工作，他对整顿后的公安局的领导说：“你们只是试用期，如果把光头帮给我打掉了，你们就可以转正，不然的话，还是下岗的为好。”
李善其觉得柳林是盯住了光头帮了，他不相信自己的运气这么背，为什么这个柳林专门和自己作对呀。他下决心对柳林进行警告，他们从外地买了个手机卡，就开始对柳林发短信，他们不敢在本地发，就选择到外地发，让柳林和公安机关找也找不到。他们在短信中威胁柳林：“再咬住光头帮不放，小心儿子的安全，小心老婆的安全。我们在全国都有自己的兄弟。”落款就是光头帮。柳林知道这是个外地号，他知道这是他们是对自己的恐吓，其实他们才是害怕了，不然的话，他们为什么不敢在本地直接发短信呢。
二
柳林再一次收到吴兰高的一些抱怨的信件，他觉得自己无论在什么条件下都可以得到重用，可是自己没有得到合理的安排，他感到自己很委屈。柳林书记虽然觉得这个人的官意识太强，但是还非常慎重的作了批把这封信转到了组织部门，让组织部门对吴兰高做重点考察。可是组织部门的调查就是不能够通过，因为认识他的人都知道这个人的品质有问题，他并不是像表面那样让人放心。特别是老县长表示反对，他说：“我是以一个老共产党员的良心对你说，吴兰高不行，他是个有才无德的人，他是个城府很深的人，我们要对他小心了再小心，不然的话，我们会出现一个腐败分子，会害了他自己的。不委以重任是对他的保护，是为他着想。我和他的老父亲是同事，他临死时再三对我说，老弟呀，我临死没有怨言，因为我背离了党的原则，我把自己推向了死路。我告诉你帮帮我，不要让我儿子当要职，不然的话，他会重走我的路的，给我们留条根吧。我答应了他，不能反悔呀。”柳林书记认为这样不好，不能因为一个死囚犯的一番言语就把一个很有前途的青年干部的前程给断送了。吴兰高在这次清查中处理的比较完满，让被处理的人心服口服，让柳林也感到满意。他完全可以胜任更高一级的职务。
为此老县长专门把吴兰高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语重心长的对吴兰高说：“柳书记多次要提拔你，都被我拦了下来，知道为什么吗，就是履行了对你父亲的承诺。你也知道，我和你父亲生前关系很好，他这样做就是为了你不要步他的后尘，用心良苦呀。本来是要把你安排到县政府办公室的，是我据理相争，把你安排到了信访局。后来你来到监察局，也是对你的考验。我这是为了保护你，在信访局可以锻炼自己的办事能力和耐心耐性。在监察局你可以看到那些腐败分子的下场。好好的陶冶自己的情操。你也算是我的一个侄子吧，你要好好的听我的话，没有错，把这个局长干好，就是对自己负责。”吴兰高表面上对老领导表示感谢，说是一定听老领导的话，不去争名争利。可是一离开那个地方，就心里骂起来：“老不死的，临死还害我，我说怎么把自己安排到这个清水衙门里，原来是你使的坏呀。你就不怕你的儿子和女儿会犯错呀。”他愤愤不平，对老县长恨之入骨。
柳林是看中了吴兰高的聪明才智，看上了他的办事能力，看上了他的理论水平，所以几次想提拔他，都被组织部推了下来，这是很反常的事情。大家对这个吴兰高都有意见，他开始对这个吴兰高进行思索了，到底为了什么呀？有些事他自己也闹不清楚，是不是因为他举报了父亲，可是那正是一个共产党员应有的原则呀，他知道自己父亲的行为不举报的话，就说明他有问题了。他做到了常人不容易做到的行为，柳林就是欣赏他这种行为，可是组织部门对他的考察就是没有通过。他是在没有办法，只能把这个想法暂时的放一放了，过段时间再看看吧。他去哪里时习惯把吴兰高带到身边，这是表示自己对他的重视，可是他没有被正式任命为主要岗位上。
有一些临时的机构成立时，柳林就把吴兰高提到那里，让他主持那里的工作。吴兰高不负所望，把这些事办的利利索索，让柳林书记感到他是个难得的人才。柳林的用人原则是任人唯才，只要是你有才能，他就任用，绝不考虑对方什么出身，什么背景，所以他开始对干部的整顿工作。他针对当时的科级干部进行了全面的考核，针对那些理论水平低，施政才能平庸，没有实际才干的科级干部进行了手段特别硬地调整。精简机构，精简人员，不管这些人员是不是老干部的后代，只要是被老百姓评价为平庸的，就要下马。只要是被老百姓评价为贪官的，只要是有证据，就要被双轨，被列入调查的范围。这次大整治开始于2005年的秋季，这样开始后，科级干部们不再吊儿郎当，不再过一天算一天。过去这里不行去那里，不在这个乡当书记，调到那个乡还是书记。这是个怪圈，来到柳林书记这里不行了，在这里要下马的，就没有你的位置，你就得自己想办法。自己在这里失败了就不会有人同情你，作一般干部可以，做主要领导就不行了。这是新的办法，这个办法彻底打消了那些一旦上了就不再下的先例。这些科级干部们知道了混官不好混的道理，在这个职位上一定要拿出些成绩来，平庸就是无能，就是不作为，就可能被劝下岗来。
这一年的蒲城开始了整治吏治的运动，这是让所有官员不得不把自己的水平提高的一年，大家感到了压力，感到了自己不再是一个天骄，到了任上不再是我是老大的气势。每年的评定来自于八十万的老百姓，来自于社会的眼睛，你被评为最后几名，就意味着你不合格，你是存在着问题，这样就不敢牛了，就不敢像过去那样吃拿卡要了，该办的事就办了，没有扯皮的现象。蒲城的干部作风得到了彻底的改善。
被触及的人员本来认为自己没有事，有的是原来主要领导的孩子，他们因为有老子罩着，所以有没有政绩照样升官，有没有错误，照样当官，所以他们就肆无忌惮的做事办事，完全不考虑事情的后果。给人们留下了极坏的印象，这次被换下来了，柳林的原则是不允许说情，不允许写条子，可是还是有说情的，写条子的，有的甚至来于市里某些领导，所以摆在林书记面前的是得罪领导呢还是坚持原则。他选择了后者，这给他已有的升职埋下了定时炸弹。柳林知道这些隐患，但是在原则面前，他不会犹豫的，这次他被卷入了漩涡中，这是正义和人情的漩涡，这是人情和原则的漩涡。在这次对对干部的考核中，他发现那个领导接受了某些干部的礼品就决不手软，他明确的告诉那些跑官要管保官的人：“最好的办法拿出些真才实学来，不要去浪费那些精力，把这些精力用到为老百姓办事中去，只要是这样，你就不会出局。”
三
考验一个人的意志的时候到了，不可能没有人说请，不可能一下子就没有了那些跑官的人，还是有人打听到柳林书记的家里，在柳三木回到家里休息时，这个人还是找到了这里，柳柳林很生气：“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家里地址呢？”他从来不给部下说自己家的地址，也不给对方说出自己家里人的情况，他就是害怕有些人利用这些条件做文章，还是有一位局长大人会钻营，打听到了他的家。他是带着二十万的现金来的，柳三木把这二十万的现金掂量了掂量，他没有说什么，把这钱留了下来，让那人回去了，那人回去后就开始吹嘘：“谁说柳柳林不贪不占不收礼，那是他嫌钱少，一下子二十万就把他拿下了，他又不是神仙，不是不食人间烟火，我还是拿住了他的软肋。”他夸夸其谈的时候，被通知召开全体干部会议，这次突然开会让他感到心里惴惴不安，不知道柳林又耍什么花招。
到会的都是科级以上的干部，正是这次被考核的全体干部，组织部门的，纪检部门的都到了，全体县委县政府的领导，电视台的记者。他们不知道这次会议的主要议程是什么，可是这位送了二十万的人再也坐不住了，他隐约感到柳林要拿他开刀了。他的脑门上流出了冷汗。柳林提着他送钱的文件夹来了，他一下子瘫坐在了椅子上，他的预感没有错，柳林坐在座位上后，就开始了今天的讲话：“同志们，你们今天我们为什么要开会吗，就是出现了好事，我碰到了好运气，那就是有人给我一下子送来了二十万。这是不小的数字，也是可观的数字。你们说我动心不动心？不动心才怪呢，我是喜欢钱的，你们要送就在今天送，送到主席台上，送到大庭广众下，我照收不误。我才发现，当官就是能发财，一下子就送来了二十万，你说这里没有文章吗，他投资二十万要保住这个官。这二十万从哪里来？这二十万用他的工资还送需要多少年不吃不喝的积攒？我们可以想象到，你说你是个清官鬼才相信。你送了二十万不知道还想在这个位置上捞多少钱，你捞的是国家的钱。这些钱是用来办事的，为老百姓办事的，很可能就是老百姓的救命钱。你一下子就拿出来了，不知道你拿了多少往家里藏，我说你该离离位了吧，去纪检委主动说清楚。那些准备走这条路的也主动到纪检委说清楚，不然的话，我们的检察院会介入调查的。我们是在选人民的勤务员，不是在选一个个的蛀虫。我绝不把这些蛀虫选进我们的领导班子，这二十万就交了国库。你们谁要是还想送，我还是照收不误，来一个收一个，而且还会让纪检委检察院去看看你家里还有多少，我们要把那些弥心钱全部的给你收下，直到没有这些人的存在。我已在强调，我们用人的标准就是看看你的真才实学，看看你的政绩，看看老百姓对你的评价，看看你的工作能力理论水平，我们不会用庸才，也不会埋没人才。我们这次选拔干部是公开的透明的面对社会的，不要搞那些歪门邪道，搞了就没有前途，搞了就会被曝光。看看今天这个教训吧。我本来还下不定决心，现在，我已经是下定决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