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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爱在,顷刻间

(3)

几个人搀搀扶扶,磕磕绊绊,大吐小吐,一路爬到校区。

H学院,晚上的灯光格外的刺眼,宿舍几个人躺在校园里的草皮上。仰望星空,月亮似乎还没起床,星星们正在那争艳呢!不停的眨眼。

时不时会有流星划过天际,那美丽瞬间,就想即将开始的大学生活,让人无限憧憬,无限向往。

真不知道一开始就用酒精麻痹自己,或者说迎接新的开始是对是错,不过有一点,带着自己曾经的梦从这开始,就应该脚踏实地的从点小事做起;带着自己曾经的誓言开始,就应该找到属于自己的抹不去的风花雪月。

“小猪,H学院,是你填报的第一志愿吗?”躺在我身边的大春看着我说。

“呵呵。”我点了一支烟,然后深吸了一口说,“没有,D大学。不过我这分数差多了。”

“哈哈哈。”夜狼赤裸裸地嘲笑道,“分数都没有我高还报!你呢,就是异想天开。”

“你也不要这样说,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万一实现了呢!”大仙很得意的答道,“曾经我爸都说我一个大学都不可能要我,看,我还不是在这里了。”

“是啊,我们都得像大仙那样,知足常乐。”大春应道,又接着问我说,“听你说,你所在的高中是世纪中学,那可是很出名的。你怎么.”

“停停停!”他话没说完,就被我打断,然后转移话题,“别光说我,我没什么亮点,聊起来太无聊。倒是你,成绩那么好,怎么就报我们学校。还有大仙,父亲有钱又有势力,去一个更好的学校,也不是不可以!”

“我爸从小就告诉我,要学会自力更生,自己能做的事儿,尽量不要别人动手。我也不曾想过在我父亲那得到什么,他是他,我是我,我的路,只想自己好好的走下去。”

听到大仙的回答,我们都震撼到了!比作是我,肯定是那种大吃大喝,什么都是饭来张口,要钱就伸手,开着豪车到处游玩,还特任性地在炫富。可他,真是除了我爸,第一个佩服的真正男子汉。我们几个都伸起大拇指,为他点赞。

其实那时,我很想告诉他们,我之所以选择这个城市是有原因的。不过我还是想当事情有了更好的进展,一切尘埃落定再一五一十的和他们畅享匆匆。

“大仙,看你这般潇洒帅气应该有女朋友了,怎么陪着我们做可怜的单身狗?!”酒精醉神经,什么问题都敢问,我接着说,“你谈过几次恋爱了?”

“没遇到真心的。也就不知道什么是恋爱了。当你觉得,一见钟情一不小心爱上了某某,但某某却不喜欢你,最后一厢情愿就只能换来悲伤的结局。单身,就是自由。就可以做自己,最喜欢的事,不必去想别人的看法。”

“哈哈,那你就一直想单身喽。”夜狼突然冒个泡。

“有了你们就行了。”

我们几个像鬼魂般在校园里四处游离。

那天我们是被学校里的保安赶到宿舍的。

许多事情还没到来之前,我们会看得很淡,很简单。当事情迎面而来,有时我们不知道怎么接受。就像还没真正介入大学的我们已经受处分。

第二天早上,开学典礼暨军训报告。同学们都兴高采烈的穿上军训服,而我们宿舍的人早早的就被叫到校长办公室。

我们刚到办公室,见到几个女生低着头向我们走来。

嘿嘿,是陈爱萍她们宿舍的。

她们与我们擦肩而过的时候,很默契地对我们阴险的笑。心里有一种莫名的不安。

“砰砰砰!”我轻轻地校长敲门。

“请进!”一个很有磁性的声音透过门缝里传出来,强而有力。

我轻轻地推开门,他们跟着我进去,我又轻轻地关上门。办公室里的这个中老男人,安安稳稳的坐在软绵绵的沙发上,右手正倒着茶水。顶着一个大大的肚子,双下巴,小小的眼睛被脸上的肉挤得显得更小了。还留着大叔型的胡子。看着他,心里有种莫名的紧张。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叫你们来吗?”校长再一次发出磁性的声音,不过这次的声音里听起来是那么的和蔼可亲。

我们几个模模糊糊的,一个看着一个,不停的摇头。

“你们昨晚违纪了。”他看着我们说,“并且事情很严重。”

“额..”我们再一次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们学校有‘五大严纪’不可触碰。”他轻轻的呡了一口茶,然后正经地说,“刚刚你们过来,你们也看到几个同学刚从我这出去吧。”

我们都很默契的点了点头。

“她们和你们一样犯了同样的错误。我不管你们在高中混得怎么样,怎么混,今天你来到这里,就得遵守我们这里的规矩。我们的‘五大严纪’里有一条就是不可在校酗酒..。”

那天校长,仔仔细细的给我说了一下他所谓的校规,然后告诉我们我们将得到怎样的处分。他还在开学典礼暨军训报告上,又在近三千的新生面前又说了一遍。

第一次被别人当着那么多的人的面前指责着自己的滔天大罪,五味杂陈。不过更多的是自责。人会在一次又一次的过错中不断反省,才会慢慢长大的,不是吗?!

开学典礼结束,近一个月的军训生活开始了。

那天,顶着大太阳,军训真不算是个好天气。站着军姿,汗流夹背,却像木桩般一动不敢动。应该站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吧,隔壁连的一女孩晕倒了。

只见那女孩刚倒下就被另一个女孩快速的把她扶住。然后另一个女孩和教官说了几句话,就背着她紧张的往医务室送去。

她的身影那么的熟悉,又让想到了‘笨姐姐’曾经为了我,脚受着伤还冒着雨背着我到医院。这一刻,眼泪和汗水夹杂在一起。

笨姐姐,你在哪里!

背着的这个女孩,脚似乎也站麻了,走的有些不正常了,可能是她们宿舍的吧,接着又去了两个人。当时就觉得,女生就是累赘,什么都做不了竟添麻烦。

“哎哎哎!小心啊。”大仙也晕倒了。

他的情况特严重,身体不断发抖,还时不时的抽筋,手脚忽冷忽热,还慢慢失去意识。

“来我背他!”大春奋勇直前,“快!把他扶上来!”

教官吩咐其他同学原地待命。

“大仙!坚持住!坚持住!”我不停的唤醒他的意识,不让他昏过去。

我们走走停停,很艰难的把他送到医务室。

刚进医务室,看见刚刚被送到医务室的女孩,很眼熟。不过在旁焦急的女孩,我更熟悉。是的,她是陈爱萍!

“快把他扶进来!”医生急着说,“你不是之前来我这买葡萄糖的小伙子吗?!”

大仙艰难的睁开眼,然后微微点头。

“他昨天就来我这买葡萄糖了,他就是血糖低。没事先让他休息会儿。”医生边说边给他口里罩上氧气,“肚子饿不饿?”

“他今早就没吃饭。”大春说,“今早我和他一起的。我也不知道他血糖低,都怪我,我去食堂买稀饭给他吃。”

大春匆忙的出去给大仙买稀饭了。大仙的手很冷。我紧紧的握着他冰冷的手,我怕他会像笨姐姐那样从我身边离开,然后就无影无踪。

似乎有双眼睛看着我,让我心里不安。嘿嘿,是的,隔壁床的陈爱萍看着我。

“嘿嘿,你好,同学。”我自然的和她打起招呼。

她只是看着我笑了笑。

“你们认识?”教官突然问起我。

“算是吧。几面之缘。”

我看了看陈爱萍躺在床上的同学,越看越眼熟。哦!是那天问我要大仙联系方式的女孩。他们可真同病相连!

大春从食堂里买了一些稀饭,他小心翼翼的喂着大仙。那天看着大仙好多了,教官开始和我们在那里有说有笑的。说是要我们在大学里谈几次恋爱,不然就白来了。还教我们好多追女孩的方法,连在旁的陈爱萍和她的同学都笑了。

后来我才知道,问大仙联系方式的女孩叫欧阳雪。

之后,教官一直把大仙和欧阳雪,当成病号。他两也由此成了彼此的知己。当然,这也是我后面才知道的。

近一个月的军训生活,有苦有甜。在完美的阅兵演练后就圆满的谢幕。说实话,军训的短暂时间里,我们已经知道了该怎样勇敢的去面对接下来的生活。不过有些时候,光是满怀热血是不够的。更多的是你真正的去做。

大学生活真正地开始了。

一周不多的课程,有很多自由的发展空间。有的开始在学习的同时做了兼职自己赚钱;有的整天沉侵在游戏的世界里;有的开始自己创业;有的整天往图书馆奔,提高自己的知识面;当然,大学更多的是找对象。

曾经的我属于迷茫型的。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我开始参加许多社团。当然,我最爱的是摄影。一直以来都喜欢。

当面对自己最喜欢的风景,按下快门,这一片风景就属于你;当面对自己喜欢的人,不管是否对你有没有感觉,按下快门,这个人就属于你。只不过,它永远没有灵魂,永远只能用来看。现在想想,许多人,许多事我不就只能傻傻的看,因为它永远只是一道风景。

某天,我一个人坐在校园的阶梯,看着远处的海,正巧校园广播里放的是许巍的那首《曾经的你》:

..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

看一看世间的繁华

年少的心总有些轻狂

如今你四海为家

曾让你心疼的姑娘

如今已悄然无踪影

爱情总让你渴望又感到烦恼

如今你遍体鳞伤

..

每一次难过的时候

就独自看一看大海

总想起身边走在路上的朋友

有多少正在疗伤

..

歌词正如我此刻的此情此景。爸爸刚刚打电话给我,九十又一的刘爷爷,因病去世。见他的最后一面,竟然是一定要送我上大学的车站,满含泪水的挥手告别。当时,我答应他一定要带笨姐姐回家,一起给他捶背,给他砍柴,给他洗脏衣服,和他一起下棋。他也答应我会健康的等我们回去。

那天,我一个人,坐在阶梯那,抱头痛哭。

直到我听到边弹着吉他边唱《虫儿飞》的琴房里传出来的歌声。

动听,感动。

我轻轻的走向琴房,我看到了,我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我很激动,我以为我找到了她,可惜不是。

“是你?”陈爱萍看见我主动向我打招呼。

“刚刚你唱的这首歌很好听。”我眼眶不停的打转,不过我强忍。

“你也喜欢这首歌?”她似乎看出了今天的我心情并不是怎么好。

“是啊,很喜欢,很喜欢。你能再唱一次吗?”我竟无耻的要求一个还不算认识的朋友给我唱歌!给我一个人!

不过她竟出乎意外的答应了我的要求,“可以啊,我还担心没有听众呢!”

她可能出于同情,或者是真的想要一个倾听者。

她放下吉他,打开钢琴,“或许钢琴弹唱会更好。”,我只是笑了笑。

当她细长的手指,在黑白健之间,轻轻的挪动,优美的,动听的旋律。她闭上双眼,很享受的轻轻的唱: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虫儿飞,花儿睡

一双有一对才美

不怕天黑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东南西北

....

优美的歌声,侵蚀着神经,慢慢遍及全身。闭上双眼,让回到了那个夏天,那一束阳光,那一个女孩也曾唱过这首歌,也这般甜甜的,浓浓的。

那天她就像是我曾经的那个处处让我,什么都会为我去做,在我悲伤时总会出现的姐姐。当时我就怀疑,她会不会就是我一直要找的,一直让我念的人,我竟然真的问她:“你是不是曾经改过名字?”

“啊?!”她竟然很惊讶的叫道。当然反倒让我惊讶的是,她后面的回答,“你怎么知道?”

“啊?!”我和她一样惊讶,我真不敢相信,我激动的说,“真的吗?!你以前是不是叫朱子玉?是不是三年前搬来的北京?!”

当时的我已经不能控制住自己,真的不知道怎样面对她的回答,有一种想让她回答又不敢去听。

“额.”她抓了抓后脑勺,“朱子玉?不是。我家一直在昆明。以前我的名字叫陈阿妹。”

“陈阿妹?”心底顿时觉得好失望,“哦,这样啊。”

“朱子玉,看来这个人,她应该对你很重要?”

“是的。她是我姐。”

“啊?!你们失散啦?像电视常说的那样?”她像是电视编辑般想象着将要发生的事。

“是啊,失散了。”

“没事的,你们会像电视剧那样,美丽的重逢。”

“谢谢。希望,正如你所说。”

“看得出来,你挺喜欢音乐的。”

“是的。原本想考艺术学院的,不过.”她哽咽了,“呵呵,我干嘛要和你说这些。”

“我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如果之前有所得罪,请原谅。”

“没有了。之前的事,我根本不把它放在心上。”

那天,我和她聊了很久。我和她之间之前的心结由此打开。

我们成为了朋友。

从那以后,我总是习惯性的路过琴房,听着那熟悉的声音。是的,你没有看错,是熟悉的声音。再也想不见曾经那令人讨厌,刺耳的声音。正如你所想,我爱上了这个声音。许多事情,往往这样,悲伤总是会被越来越多的快乐取代。

来到大学,除了摄影,我爱上了阅读。当然刚开始说的,和大仙一起玩英雄联盟是后面的事了。每天没事做总是喜欢和大春一起去图书馆看书。H学院的藏书还算多。最近我喜欢上了林易南的《小时光》,有些时候就觉得,写的就是我和我们的故事。有些时候,我会觉得这个作者会不会是我的那个笨姐姐?当然,那只是我想太多了。

那一段时间,我一直借这本书。图书馆有规定,借出的书两周后必须还,如果还没看完,还想看,可以续借。那天,我刚还,原本说这本书还有最后一章了,先找下一本自己可能喜欢的书,然后一起借出去。不过当我再去看书架,却被别人借走了。

我以为借书的这位同学会很快就还了,一晃就是好几个星期。那天,我与往常一样和大春一起去看书。我也习惯性的去看那本书是否又重新回到书架。那天我很高兴,那本书真的稳稳的在书架上。当我把书轻轻的抽出,身边走来了一女孩。

“是你啊。”我小声的说,“你也喜欢阅读?”

“是啊。我喜欢翻书的感觉,就像风吹的感觉一样;我喜欢手指划过书的感觉,就像弹钢琴的感觉一样;我喜欢沉侵在书中的感觉,就像写自己一样。”她看了看我手上的书,“你也喜欢这本书?”

“你也看过这本书?”我惊讶的说道,“难道这几周都是你来借?”

“是的。”她得意的笑了笑,“这本书写得很好。结局也很好。”

“是的,我是那么觉得。我打算这周就看完。”

“呵呵.”

..。。

很意外,我们都喜欢看一样的书。从此以后我们不仅只是朋友,我们还是书友,不过她不怎么喜欢在图书馆逗留,一般都是喜欢一本书就借去,然后宅在宿舍。她呢,除了琴房,似乎就是宿舍。

嘿嘿,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去关注她这些问题,当然理由我很快就知道了。

我发现我喜欢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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