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那我就下去了，帝君你与兔儿要好好休息哦。”点了点头，夕月转身便楼下走去。
毛瑞在看了已经躺下的兔儿一眼后，也转身下了楼。
送走二人，东华这才转身回到床边，脱了鞋子与外衣在兔儿身边躺下。
“兔儿……我终于完全放心了……”将兔儿揽进自己的怀里，东华将自己的脸完全埋进兔儿的发丝里，一边闷闷地说着，一边细细地嗅着兔儿的发香。
“东华，你好自私……”呜咽的声音传来，东华抬起头看向躺在身边的兔儿，却见她一张小脸上全是泪痕。
伸手去擦兔儿的眼泪，东华心疼道：“怎么又哭了？我发觉你最近还真是爱哭。”
“你是不是都算好了，用你的命救了重楼，既保住了我的命，也保住了重楼的命，然后让我在一辈子的内疚与对你的思念中度过？”按住东华不断给自己擦泪的手，兔儿转过头，红着一双眼看着东华。
“傻瓜，若是有能不用你、我或者他人的性命的办法便可以救重楼，我又何乐而不为？可惜没有，而且事已至此，我们即使再不愿意又有什么办法？
既然改变不了，那便去适应吧。
至于内疚与思念，我不要内疚，只要你偶尔，很偶尔地想我一下就好了。你知道的，我向来不是个贪心的人。”
见东华始终神色淡然，兔儿不由得皱了眉疑惑问：“为何你始终这般坦然，难道对于我，对于这六界，你就一点也不留恋，一点也挂念吗？”
“傻兔儿，我又不是无心无情之人，自然也留恋也挂念，只是，此刻的我，已经没有能力去改变一切了。而且，身边的所有人都在为我难过，为我担忧，若是我也跟着他们一起难过，一起担忧，那不是火上浇油吗？我所能做的，便只有让他们都放宽心，不要为我担过多的心而已。”
“那六界呢？苍生呢？你曾经最重视的东西呢？”
“六界，苍生？那是在你没出现之前，在你出现之后，他们便再也不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东西了。而且，如今天山有千雪，天庭有繁星，重楼与你在一起后哪里还会有心思去祸害人间，何况，玉帝还是他外甥。
至于鬼界，你都从未放在眼里，我又怎么会放在眼里呢？”
“原来，你早就将一切都打算好了。”
平躺在床上，兔儿呆呆地望着屋顶，眼泪便无声无息地自眼角滑下。
你将一切都打算好了，将每一个人都照顾到了，却独独忘了你自己。
“兔儿……你要相信我，我没有那么伟大，如果老天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活下去，哪怕是拼了命，我也一定会抓住那机会的，只是，天意向来弄人，我等了这么久，他也没给我一个奇迹……”
“东华，睡吧，也许明天奇迹便降临了……”
“睡吧……也许明天奇迹真的降临了……”
两人同时闭上眼睛，黑暗在瞬间降临。
宁静的屋内只听得到一深一浅的呼吸声，可这呼吸声，却将这屋子衬得更加宁静。
立在梳妆台上引魂灯幽幽地燃着，将屋内的东西都蒙上一层淡淡的光芒，让人仿佛置身于梦中，四周皆是朦胧一片。
天晚了，睡吧。
也许明天，真的有奇迹降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