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笠捧起哭得跟小花猫似的小女孩,认真道:“不管你承认还是否认,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秦笠的妹妹,我会一直守护你,绝对不让人伤害你。”
苏别抽噎了两声,红着眼道:“我只是一个累赘,你为什么要……要认我作妹妹?”
秦笠摸了摸她的脑袋,怅然若失道:“我欠你的。”
经过这次争执,在秦笠的关怀下,苏别逐渐走出了失去鸠窝的阴影,晚上很少哭了,吃饭也能吃得很多,只是她对少年依旧是不冷不热的,让少年甚是尴尬。
十天后的傍晚,秦笠爬到了绿沙鮨盆地的最高点。
今晚他们匆匆吃了些食物,少年便让苏别去睡觉,他还得萃取念力,无论是越狱,还是逃出八百里秦岭,都需要海量的念力,现在这点念力,还远远不够。
苏别窝在被子,望着少年的身影,发起了呆。
确定少年心神全部进入白之大地后,小女孩小声喊道:“镜子,镜子,你在吗?”
铜镜表面缓缓浮现出了一张有气无力的胖子大脸,那阴镜最近一直开启着,便于少年和千山联系,这可累坏它了。
只是,阴镜最喜欢和女人聊天,女人主动找它聊天,那更是求之不得的大好事。
于是,阴镜强打起精神,回道:“嗯,在,在,你今天也要问这世界上谁是最美的女人吗?不是你,我前天就说了,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是白雪……”
小女孩咬牙切齿:“我从来没问过这种问题,你别胡诌。”
阴镜打了个哈欠,道:“谁知道呢?哪个女人没在心里问过自己,我是这世界上最美的女人?嗯,也不一定,你还小,还小。”
那胖子用猥琐的绿豆眼上下扫视了一下苏别的胸口,接着摇了摇头。
苏别还小,不懂这胖子的意思,不过看它的眼神就知道这厮没在想好东西,小脸一皱,嘴唇上翘生气了。
不过,这胖子到底经验丰富,对女人的察言观色功夫还是很到位的。
“别生气啊,我说着玩,对了,昨晚给你说了《白雪公主和七个大力士》的故事,今晚就和你说说《白雪公主和牛头人的不解之缘》吧!”
苏别脸一红,羞道:“少来,你别说那些东西,那个,我想问问你,怎么修炼?”
阴镜不满地撇撇嘴,把绿豆眼滴溜溜转悠一下,道:“说完这个,咱们说说《白雪公主和牛头人的不解之缘》?”
苏别点点头,道:“可以。”
小女孩心道:你这猥琐镜子,等你说完,我就睡觉,不理你。
“修炼者分为两种,第一种是萃取灵魂力量的念修,他们一般使用自己千奇百怪的能力和别人干架,第二种是汲取肉身细胞的元力,这元力可以大幅度增加自己的脚力,比方说,这小剥……咳咳,小鬼,他一脚最多可以踢碎一吨重的花岗岩,加持元力之后,一脚可以踢碎几百吨重的花岗岩。嗯,差不多就是这样。”
“哪种厉害一点?”
“小丫头,你这话可难为我了,我只是一个讲故事的镜子,哪里有资格评判这种事情。”
“那……哪种简单一点?”
阴镜摇摇头,对小女孩道:“小丫头,别想这种事情,哪种都不简单。
不过,除非你的念力天赋真的很好,亦或者,你的念力是寿系这种一升卖一赤金币的金矿,否则,绝对不要选择修念!
念修是撕裂魂络,魂络相当于肉身的皮肤,每撕开一片魂络,就相当于剥自己一次皮,你想想,每天晚上剥自己三四次皮,那得多痛?”
小女孩面色苍白,看了看正在修炼的少年,指指他道:“那……那秦笠撕开了多少片魂络?”
阴镜想了想,道:“他很多年没修炼念力了,不过,五年前,他就修炼到了三阶大圆满,按照12*12*12的黄金规律来算,他已经被剥了一千七百二十八次皮了。”
苏别惊呼一声:“这么多?”
阴镜试图点头,但他的下巴太胖,他实在无法完成。尝试半天之后,阴镜放弃了这个高难度动作。
“嗯,所以我一直觉得高级念修都是变态。”他煞有介事的吓唬着小女孩。
“别听这货瞎说。”
秦笠睁开眼睛,温和看着苏别,道:“念修修炼的时候,都会注射麻醉灵魂的药物,就好像动手术一样,不会有感觉的。”
少年的突然醒来,让苏别有些慌张,不过这些天她也有些适应了秦笠的说话方式,倒也从容了一些。
小女孩眨眨眼,看了一眼阴镜,仿佛在说你真不靠谱。
“你才瞎说。”阴镜愤愤不平道:“麻醉药物只能麻醉一小会,药效一过,那种剥皮的痛感还是会传递到身体!”
秦笠面不改色道:“这难道还不够?我一向都是不打麻醉的。”
阴镜朝少年努努嘴,对一脸懵懂的小女孩道:“小丫头,听我一句劝,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要修念。这家伙是变态,不怕痛的。”
秦笠冷笑道:“不修念?修体么?人的身体构造太过精巧复杂,明点的点燃,扩增,灌满,哪一步不需要海量的元力和漫长的时间?这些岂是一般人能承担起的?我修炼念力到三阶大圆满,资源没耗费多少,零零散散的时间加起来,也不过310天。
元力我是从五年前修炼的,几乎每天晚上都要修炼,加起来超过了750天,现在也不过堪堪修炼到三阶,距离三阶大圆满还得预估还得花200天,加起来950天,几乎是同阶念力的三倍时间!”
阴镜火了,道:“你小子是不是脑子进了水?非要和我唱反调?是我讲还是你讲?你不去萃取念力,在这打扰人家聊天,不觉得格调很低吗?”
秦笠嘴角抽搐了两下,闭眼,神游白之大地去了。
拆台的货走了,阴镜松了口气,对苏别道:“被这厮打扰这么长时间,很晚了,你困吗?”
小女孩两眼发光,道:“一点不困,你继续。”
阴镜朝秦笠挤了挤眼,道:“呐,看见没,刚才这位就是念修的天才,资质平庸点的,一天修炼十八个小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估计得修炼3000天才能修炼到三阶大圆满。”
“3000天?那不得是八九年?”
“不止,我们修炼者说的3000天,都是指修炼过程中耗费时间,这还没加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约炮和打炮时间。真要换算成真实时间,这孩子估计得花12年以上。”
“12年?”
“远远不止,资源,意外,娘要嫁人,爹要******,这些意外因素都可能拖慢念修的修炼进度,正常点的人,估计得到四十岁才能达到三阶。
嗯,总的来说,念修看天赋,脑子越好使,这速度就越快,前提是这货跟秦笠一样病态……
呃,体修看财力,这没什么好讲的,钱愈多,砸进去的资源愈多,你干架就越厉害。嗯,好像就这么多,没了。”
不知道我的念修天赋怎么样?
小女孩心里有些担忧起来,她不想欠秦笠太多,但要是自己念修天赋不好,那也只能走体修,那到时候,自己欠他的,岂不是愈来愈多?
就在小女孩心中做着激烈斗争时,阴镜突然尖叫起来。
“妈的!出现了,老子绝对没看错,是概念!概念!这小子……这小子的概念成熟了!哈哈,老子脱困有救了!”
少年的额头上,赫然出现了一柄墨色的矩尺虚影!
苏别问道:“什么是概念?”
阴镜嘿嘿一笑:“今儿说了这么多,明儿再说吧。”
小女孩爬了起来,摇晃着铜镜,道:“今儿说,就今儿说。”
阴镜被她摇的晕头转向的,无奈喊道:“别摇了,都快被你摇出脑震荡了!”
小女孩放了手,把镜子摆正,道:“说吧!”
阴镜组织了一下语言,道:“这年头,思想觉悟高,是有大大的好处。做事心无旁骛,未来飞黄腾达的可能性便会增加,这是最低级的觉悟。
而高级的觉悟,便是概念了。
一般来说,这思想是抽象的,觉悟是不可捉摸的。比方说,你说季布一诺千金,可他真的许下一个承诺之后,便能和黄金等价吗?不可能,这只是一种夸张的比喻手法。
可有些人,心肠比铁石还硬,秦笠就是这种人。他的世界观建立在规矩二字上,我敢说,他要是出去做医生,就一定要做到妙手回春,为什么?这是医生的基本职责!职责也是规则中的一环!
可现在的人呐,都不讲规矩,做事从来不讲规则。医生兜售假药……呸!我怎么说这儿来了,这要是说开了,得说个几年了。
总之,秦笠捉急了,想改变世界,因为这世界他是异类啊,日思夜想,这不,规矩这种极其抽象的思想便具象化了。”
小女孩皱了皱眉,道:“你说了那么多,还没说概念有什么用呢?”
阴镜正经了这么久,终于忍不住了。
这胖子猥琐笑了笑,朝她挤眉弄眼道:“这玩意……嘿嘿,我打个很恰当的比方,很恰当的比方啊。
就好比男人的那玩意,他不吃药,最多能坚持1分钟,长度也只有五厘米,可吃了药,那……诶哟,我日!哪个不长眼的!”
阴镜被秦笠一脚踩在了脚底下,少年脸色阴沉的可怕,都能挤出水了。
“苏别,没事少跟这色胚说话,这东西满肚子坏水,满脑子都是体液,会教坏你的。”
他的语气倒是出人意料的温和。
苏别看了看他脚下呻吟求饶的铜镜,求道:“算了,你……你饶了它吧,它说的那些话,我也没怎么听懂。”
少年松了口气,移开了脚掌。
“没听懂就好,听懂了就让人作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