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一声苍狼笑(昭雪)星期六2015/1/31
经过一番并不激烈的拼杀,总卫皇帝护卫的段畅气喘吁吁跑来报告,说是一伙乱民因思念兰陵王而作《兰陵王入阵曲》,高纬帝总算吁了一口气。冯小怜闻之却哈哈大笑。
“怜淑妃,你笑什么?”高纬帝莫名其妙看过来。
“陛下,一曲《兰陵王入阵曲》,看把你吓!”冯小怜走过来,装模作样用手俯在高纬帝的胸前赶气:“陛下,你莫要生气,人生就如一场牌局,东风倒了,南风再抓起来……”
“怜淑妃呀,话是这么说,朕也知道错了!”高纬帝唉声叹气的:“你说我当时就那么糊涂呢,兰陵王真朕的柱臣呀,朕就忍心……”
“陛下,这个时候,您忏悔,岂不是要乱了军心?”冯小怜扶着高纬帝坐下,悄声地:“好不容易扶起来的军心,不能……”
“朕真想为兰陵王立一块石碑!”高纬帝颓废地望着邺城方向。
“这事情交给安德王吧!”冯小怜笑道:“陛下,您真打算率兵收复平阳呀?”
“怜淑妃,我宁愿一生都不打仗,跟爱卿恩恩怨怨白头到老!”高纬帝看着挑花乱颤的冯小怜,苦笑着。
“陛下,就把平阳扔给北周吧!”冯小怜摇晃着高纬的的肩膀:“我们回邺城,去哪里经营……”
“不行,邺城是我大齐的陪都!”高纬帝咬着牙道:“我高家,宁丢邺城,不丢平阳!”
“陛下,你糊涂了!”冯小怜指着邺城方向:“那才是我们的首都……”
“这是我们的高家!”高纬帝指着晋阳:“这里是高祖苦心经营之龙兴之地,是我大齐政令军令实出的地方,我高家什么都可以没有,就是不能丢掉晋阳,丢掉拱卫晋阳的的平阳!”
“陛下,各路军镇都已齐聚晋阳,恭候圣明催兵南下!”段畅走过来禀报。
“段爱卿,转令中军绕道晋阳,直趋平阳!”高纬帝迎着初升的朝阳,雄心勃勃站起。
“陛下,何必这么慌呢?”冯小怜急忙拉着:“再怎么急也得吃饭穿衣,您瞧我出来个把月了,衣服都换穿两遍了……”
“哦……”高纬帝犹豫了下。
“陛下,衣锦行进打仗,您给我置办的朝服黄金首饰,都还在晋阳呢!”冯小怜撒起娇来:“俺跟着您到了前线,北周的军人看着穿的寒酸,笑您呢……”
“说的也是……”高纬帝不知所以然吐了半句,
“陛下,兵贵神速,时不我待……”段畅一旁着急地。
“段爱卿,你看怜淑妃的要求,也合情理呀!”高纬帝看着段畅。
“陛下,我派一彪人马护送贵妃娘娘去晋阳更衣,您率领中军前去平阳……”段畅建议道。
“那怎么行,陛下,我的心跟着你去了,走路没心思,穿衣服没滋味……”冯小怜皱巴着脸。
“呵呵,段爱卿,磨镰不误割麦功夫,我们还是随怜淑妃,晋阳走一趟吧!”高纬帝爱怜地抚摸着冯小怜:“女人么,就这样娇气,平日里回趟娘家也花枝招展的,更何况前线打仗……”
“陛下,前线打仗,跟穿衣服没多大干系?”段畅摇着头。
“怎么没关系呀!”冯小怜喝起来:“大齐国皇帝的宠妃花枝招展妖里妖气阵前一站,那些泥腿子穷棒子出身的北周军事,还不是一个个腿软……”
“是呀,怜淑妃阵前一站,胜似百万雄兵!”高纬帝把冯小怜揽在怀里,回对段畅道:“段将军,怜淑妃的面子,我都给了……”
“是,陛下,大军伺候淑妃娘娘回晋阳更衣!”段畅垂头丧气的。
“穿花衣服去了!穿花衣服去了!”冯小怜张开双臂,挥舞着轻纱激动地跑起来。
“哈哈哈,怜淑妃,还真孩子气!”高纬帝哈哈追过去。
高纬帝一路人马浩浩荡荡向晋阳开拔,与接到平阳前线总指挥令下南去的各地大军擦肩而过,自然引爆一颗不大不小不好不坏的重磅炸弹,赶路的停了下来,前锋兵至平阳的,也缩回乌龟头来,皇帝是不是真的要收复平阳,段畅是不是拥有足够的指挥权,一时间,竟如北风寒号,沸沸扬扬的,雪花飘满了天空。
“我要穿大大的花衣裳,戴一顶金光闪闪的凤冠,挂一串十二公斤重的金项,披一袭缀满金铃的大氅……”冯小怜迎着雪花飘飘起舞,沿着笔直的铺满雪花的大道,旋转着,夸张地歌唱着,却“啪”的一声撞在雪人身上,“妈呀……”一声在反作用力的推动下,“握……油……”一声把绣球一般追过来的高纬帝撞翻在地,两人滚了几米远,雪球一般站起来。
“陛下!”雪人吼声如雷:“请陛下为忠以事上、和以待下、屡建战功、英勇善战,战功卓之徐州兰陵郡王、大将军、大司马、尚书令平反昭雪……”
“你们反了……”高纬帝鼻青脸肿地站起来,吼道:“自古以来有你们这样子上访的,一声不吭埋个地桩……”
“陛下!”雪人吼声如雷:“请陛下为忠以事上、和以待下、屡建战功、英勇善战,战功卓之徐州兰陵郡王、大将军、大司马、尚书令平反昭雪……”
“兰陵王罪有应得,我不平,你们反吧!”高纬帝赌气地。
“属下不敢!”雪人吼声如雷:“请陛下为忠以事上、和以待下、屡建战功、英勇善战,战功卓之徐州兰陵郡王、大将军、大司马、尚书令平反昭雪……”
“平了平了……”冯小怜走过来:“陛下已经下旨高延宗立碑!这雪么,天正小着呢,昭了昭了……”
“娘娘说了不算!”雪人们吼道。
“你们这是在逼宫呀!”高纬帝吼起来:“再胡闹,我叫你们一个个自宫!”
“陛下,您消消气,看在这些都是跟着您南征北杀的老人,您老就开开恩,给兰陵王一个说法吧!”段畅挡在高纬帝的面前。
“兰陵王有功于国家,路人皆知!”高纬帝看着段畅眨巴着眼睛,知道遇到了难关,咬牙道:“等朕收了平阳,再下诏书,专史告知!”
“谢了,陛下!”雪人吼道:“我们这就去告知!”话音未落,但见一阵阵剑舞血溅。
“兰陵王可恶!”高纬帝吼道,一口鲜血喷出。
“陛下,你……”冯小怜急急忙忙搀扶着高纬帝。
“兰陵王可恶,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高纬帝一把推开冯小怜,手握宝剑冲向最后一个血粼粼尚未断气的雪人。
“陛下,君无戏言!”雪人瞪着眼睛倒在地上。
“皇帝陛下跟你们闹着玩呢!”冯小怜也跑过去,踢踢雪人愤愤不平的脸蛋。
“陛下,臣候驾来晚了!”女侍中陆令萱率领晋阳大小官员乌压压赶过来。
“母相,我朝什么时候冒出来这么多吃饭的?”高纬帝惊愕地:“难道您老把持朝政,勾引亲党、贿赂公行、狱讼不公、官爵滥施……”
“陛下,您冤杀老臣了!”陆令萱站起来:“今天跟来的,都是后宫的舅舅、弟弟、丈人、姊妹,您老人家忘了?奴婢、太监、娼优都被封官晋爵了,还不说骡马鸡狗……”
“我的富贵呢?”冯小怜着急地问道。
“娘娘千岁,开府富贵,官家替你养着呢!”陆令萱笑道:“陛下,娘娘千岁,请晋阳宫!”
“慢!”高纬帝吼道:“我下令调拨到平阳前线的粮草可否办成?”
“陛下,我正要先您老人家汇报呢?”陆令萱笑呵呵的。
“我有那么老么,母相?”高纬不满地。
“陛下,我可没说您老……”陆令萱笑着,埋怨道:“天下开府一职的官员多达到一千多人,仪同官职难以计数。仅领军就增加到二十人,人员庞杂、职权不明,到现在文书上照葫芦画瓢写个“依”字,还没有划完呢……”
“侍中大军,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段畅着急地:“收复平阳,岂可儿戏?!”
“段前指,丞相府没有儿戏呀!”陆令萱比划着:“还有比粮草更棘手的,就是兰陵王手下的一批将领,聚众闹事,开府仪同实在不好下手,也准备着侯王谕旨呢!”
“妈妈那个屁屁……”段畅骂道。
“娘娘那个脚脚也不行!”陆令萱不满地:“人都是两只手,你说是不是,陛下,饭总要一口一口地吃,诏令么总得一件一件地签发……”
“陆侍中,你看看地上躺的是啥?”段畅气急败坏蹦起来。
“握……油……天老爷!”陆令萱惊讶着眼睛看过来:“昨天还一个个凶神恶煞,皇上呀,最善于快刀斩乱丝……”
“不是皇帝杀的!”冯小怜冲过来。
“难道他们一个个会自残……”陆令萱摇头:“打死我也不信的……”
“真的不是……”冯小怜吼道。
“算他们自残!”陆令萱摇着头。
“段前指,你说话呀!”冯小怜拉过段畅。
“我娘呀,皇帝陛下呀,娘娘千岁呀,平阳还要不要收了?”段畅揪着头发嚎起来:“似这样没玩没了的纠缠,过后再玩行不行呀?”
“大胆!”高纬帝吼起来。
“来,把侮辱皇上的段畅,拿下!”陆令萱吼道:“暴打两千天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