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最后一个敌人倒在自己剑下,她疲惫地用剑支撑着身子起身。
她那原来一身天蓝的骑士铠,早已不复最初的光显,被浓重凝固的血块所覆盖,微风吹来,吹起几丝凌乱的发丝,那头原本鲜亮的金色长发也已染上紫黑的沉淀,不复往日般亮丽。
踉跄地走了几步,望着遍地的尸体,那片已经浑然一片血色的大地,让整个荒原尽显一片苍凉。整个天空也变得昏暗。
少女走上了那血染骨堆的沙丘之上,用剑支撑着身子,仰望着那昏暗的天空。
“又来到了,这里”
似乎天空也无法承受那压抑的气息,下起了雨来,雨点打在少女身上,血迹被雨水冲刷,顺着发丝,顺着脸颊,顺着手中那把用来支撑身体的,被称为石中剑Excalibur王道之剑,剑身流下。
在这片昏暗中,唯有这柄陪伴自己多年长剑一直追随自己左右,在这片雨色的冲刷中,依旧淡淡地散发着金色的光晕。
少女仰起头望向天空,疲惫地闭上双眼,张开双臂任由雨水冲刷自己早已满是污垢的身躯。那张绝美的面孔上,不停的流着一滴一滴的泪水,混合着雨水一起坠落大地。
“大家,兰斯…罗特。。”雨水混合着泪水不停的坠落,回想着兰斯洛特最后的话语。
“我无法抛弃对格尼薇儿的思念,我无法原谅我自己”
“不过亚瑟王,你既不问我的罪,也不要求我去偿还”
“只是在我们的面前,端正地活了下去。”
“但是,我却想借由你的手得以裁制。”
“如果能依赖你自身的愤怒得到裁制的话,我也不会去追求什么赎罪,进而堕入疯狂之道了吧。”
“但只有一件事…能得到保证!,亚瑟王,你才是最崇高的王,能随侍在你左右……无论是谁……都是……这样想的。”
少女丢下了长剑,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眼泪不停的坠落着。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我,像我这种人!”少女紧紧的捂住心口,眼泪犹如打开的水龙头,停不下来,一种无法言喻的绞痛压得自己喘不气来。
“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得到圣杯。”
“但登上王位的,并不应当……是我。“
许久…少女再次起身,环顾了下四周,仿佛一在瞬间,回到了昔日挚友相随,王道之军横行万里,一直征战到罗马的景象。
但一切都消逝了。
再次环顾,这里有的只是血红的大地,昏暗的天空,破碎的战旗,遍地的尸骸。
……
离开那片满是鲜血浸染的沙丘,在她那满是落寞的背影之中,泪水混杂着冰冷的雨水从她脸颊冲刷而过。
少女沉重的心情无法舒缓,顺着记忆,呆愣的走着,在前面不远的地方,竟有一片阳光普照的小树林。
少女撑这剑走进了小树林,这是一片波波荡漾的小湖泊,缓缓的走到了岸边的一棵树旁,背靠着树坐了下去。
雨水顺着淡金色的秀发及铠甲滑落,夹杂这斑斓血迹,流入了这一小片的青草地。
此时的她,已经没有一丝力气,她很想爬起来,走到神圣的大不列颠在最后看一眼她所庇护,并为其奉献一生的子民们,更想去妖精之湖找到妖精交还圣剑,让妖精选出一位新的王,但她以及没有再爬起来的力气了。
她不恐惧,更不担心,因为这已经是第四次了,来自圣杯的希望,再次新生于世间,只要回应于英灵殿的召唤,就能改变这一切,并对此深信不疑。
原本紧握着王道之剑的左手无力的松开,压塌了小草,少女面朝晴朗的天空,努力地呼吸这最后难得的清新空气,圣绿色的瞳孔慢慢的失去了神采,眼皮无力的垂下,少女熟睡了起来,这次她做了一个梦,新的梦。
回想她的一生,王的一生,这可悲的一生。
本来的她,是作为不列颠的王子而出生的,但却因为是女孩而被寄养在家臣埃克特骑士那里,以幼小的身躯接受最高强度的练习,在五岁的时候已经表现出惊人的战斗力。
大魔法师梅林曾预言她有一天会拔出选王的石中剑(Caliburn)
成为不列颠的新的王,在拔出石中剑后,因为石中剑魔力的缘故她的成长停止了,从此舍弃了“人“的身份而成为了半神之躯以“王”的身份存活,从此不再考虑自身感受,只担忧国家与人民。
称王之后如男儿般驰骋沙场。十年间,连续获得十二场大战的胜利。但由于拿起石中剑后就始终保持着年轻女孩子的外貌,因此造成臣民的担忧与不信任。
对大不列颠的子民们来说,他们的王“亚瑟王”只是保护不列颠的保护神罢了,因为拥有龙之因子,不需学习锻炼精神力,只要血液在循环,只要吸一口气,就可以生成无尽的魔力,源源不绝的支撑战斗,他们的王,是不败的战神!。
对他们而言,只要当不列颠陷入危机,亚瑟王便会化为火龙来拯救他们,摧枯拉朽,无可抵挡,一切敌人不是王的一招之敌,由于其本身具有“赤龙”属性,所以被称做不列颠的赤色之龙。
一切是那么的完美,但是她的王道是那么的错误,拥有阿瓦隆的她,一味的守护,一味的纵容,甚至导致至友,“兰斯洛特”陷入疯狂之道,最后甚至连剑鞘,都被同父异母的姐姐摩根偷走。
对于不列颠的人民来说亚瑟王是赤色之龙,对臣子来说是不败的战神,但是事实呢?。
在亚瑟王传奇的一生下,是没有选择的人生,自没有出生之日起,就被规划了一切,仿佛一切都如同剧本一般,没有丝毫自由可言。
在身为王的同时,她更是一位被剥夺了一切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