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楚晴这副模样,岳柯又想起适才车库里那一幕,忍不住轻笑出声,楚晴立刻又瞪起眼睛,她听得出那笑声中的意味。
岳柯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忍住笑:“你说咱俩这也应该算是千里有缘来相会吧!”
楚晴没用好眼瞧着他,嘴上更是冷冰冰:“哪里,我看是不是冤家不聚头。”楚晴打算明火执杖的与岳柯对抗,车库里那一幕太屈辱了,如果现在岳柯只要有异动,自己马上就动手,只有这样才能找回场子,否则自己这口恶气出不来。
楚晴的一脑门子邪火,岳柯当然看得出来,车厍里那一幕可一而不可再,再做就是下流了,自己还没有缺德到欺负一个乡下小丫头的地步,他看着自己的茶杯说:“同船共渡,尚需百年修行,善缘孽缘,有缘才来嘛!”
楚晴满是找碴的口吻:“那你我一定是孽缘喽!”楚晴现在已经发了狠,什么也先不管了,先打了再说,打成什么样?看自己的心情来决定。
岳柯看着楚晴那要挑事的表情,以他的阅历,当然也看得出楚晴有两手功夫,自己虽然有些手心痒痒,但还是要忍住,她这么一个乡下小丫头,会两下子也好不到哪里去,顶多也就能打赢陈小二之类的王八拳,和自己毕竟不在一个等级上,而且小丫头现在正在火头上,一旦动手会不分轻重,还是先别打了,换个时间,等她气消了,再和她切磋切磋。
想到这里岳柯微微一笑:“孽缘当然不是啦!你是我的债主。”楚晴用鼻子哼了一声,给他来个默认,眼睛里依然是寒气森森。
岳柯歪着脑袋看着她,脸上洋溢着灿烂地笑,楚晴越瞪眼,他的笑意越浓,终于,在僵持中楚晴败下阵去,嘴里嘟囔了一句,扭过脸去不看他。
岳柯忽然轻声说:“倒水呀!没看我这茶杯见底了吗?”楚晴剜他一眼,只好收起冷脸,给茶杯里续上水,又站到一边。
俩个人又沉默了一会,岳柯又笑着说:“总绷着个脸你不累呀?说句话呗!这屋子里可就咱们俩个人。”
楚晴的脸绷不住了,自己想打架,无奈岳柯不接招,还一劲的赔笑脸,自己气头过去了,也就放下了打人的念头,其实岳柯很多地方表现还是不错的,不过自己也不能笑,自己也没有什么可以用来笑的事,外面春光明媚,自己心中乍暖还寒,她看了岳柯一下,忽然低声慢语道:“我想起了卓文君的一首词,大意是表达了一位蕙芷兰心的女子被情所伤时的那份心凉如水,寒彻心底的悲凉。我不仅是为申蓝而悲,更是为我们整个女人有感而思。”
“哦?卓文君?没听过,你背一下。”一直表现很脸皮厚的岳柯,此时莫名觉得脸上有些发烧,象做了亏心事,心中暗暗骂道,小丫头片子八成在捣什么鬼,本少爷可是心底无‘思’,行为坦荡。哎呀!这个卓又君可是个才女,才女骂人可都不带脏字,文化差一点,被人骂了还以为人家在夸奖你,小丫头想干嘛?不是要指桑骂槐吧?
楚晴清下嗓子,继续用缓慢的声调说着,每每想到这首词淡淡忧伤总会涌上她的心头:“司马相如进京做官,一去五六年音信皆无,后来托人捎来一封书信,信上只有‘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万’几个字,却独缺‘亿’,卓文君看后,给司马相如回了一封信,是这样写的:
“一别之后,二地相悬,只说是三四月,又谁知五六年,七弦琴无心弹,八行字无可传,九连环从中拆断,十里长亭望眼欲穿,百思思,千系念,万般无计把郎怨。万语千言说不完,百无聊赖十倚栏,重九登,望孤雁,八月中秋月圆人不圆,七月半,烧香秉烛问苍天,六月伏,人人摇扇我心寒,五月石榴如火,遍遭冷雨浇花端,四月枇杷未黄,我欲对镜心零乱,急匆匆,三月桃花逐流水,飘零零,二月风筝线几断,郎噫郎,巴不得下一世,你为女来我为男…”。
楚晴觉得有颗大大的,重重的水珠,在自己的眼睛里转来转去的,一个劲的要从眼眶里涌出来,她略昂起头,不让那颗水珠掉下来。申蓝伤心,是因为有人让她伤心,而让自己伤心的人在哪都不知道,自己可又伤的哪门子心哪?真丢人,小时候奶奶的手重,爸爸的手狠,自己身上的肉对此在熟悉不过,可自己都没有因此掉过一滴眼泪,今天这是怎么了呀?
岳柯低头看了自己脚尖有一会,似乎在想些什么,忽然他扭过脸上下打量起楚晴,好像刚认识她一样,楚晴被瞧的浑身不自在,白了他一眼,顺手端起茶杯递给他。
岳柯没有去接,而是很严肃地对她说:“看来你真不是个当保姆的料。”
“啊?轰!!”楚晴懵了,她被这话惊呆了,以至于心里一哆嗦,险些把茶水给倒地上,心头立马罩上层重重阴霾,她抬起头,面无表情的问:“你真的要解雇我吗?”
望着岳柯一脸坏笑的不住点头,楚晴一瞬间心如死灰,周身的血液仿佛已经不再流动,体温也降到了冰点,眼前顿时一黑,身体一晃险些摔倒,她忙用手扶住了墙壁,好一会才又重新有了思维,她稳定了一下心神,有气无力的说:“好吧!我去收拾一下,立马就滚。”
岳柯伸手挡住她的去路,楚晴倔强的昂起头:“我知道我欠你的钱,放心我会还的。”岳柯没说话也没收回手,楚晴双眼一瞪,厉声喝道:“把你的爪子拿开,否则我认识你,我的拳头可不认识你。”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楚晴这回可真的准备揍人了。
岳柯咧嘴一笑:“我又没有解雇你,你走什么?”
楚晴晃晃脑袋,以为自己听错了,在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后,刚才憋着的一腔怒火一下子发作出来,没好气的质问:“那你刚才点头什么意思?”
岳柯拿过茶杯,不紧不慢地喝了口水:“逗你玩呢!其实是你想歪了,我是说你应该到公司里去上班,总不能当一辈子小保姆嘛!”
楚晴脑袋有些跟不上,不明白岳柯要干什么?但有一点应该是明白了,自己保姆的饭碗应该是能保得住,只是岳柯刚才让自己的心坐了过山车,自己现在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回敬他。
岳柯见她瞪着大眼睛看着自己,冲她笑了一下:“我让你到公司上班去。”
楚晴有些反应过来了,苦笑一下:“岳大少爷,你就别拿我们乡下人寻开心了,去公司上班,那得有大学文凭,我只是初中毕业。等等,你是让我去公司当保洁员吧?!行了,我还是在你家里干吧!”
岳柯又是神秘的一笑,开始不在理会楚晴而是自顾的品起茶来,楚晴心情重新又好了起来,完全忘记了从车库里到刚发生的那些不快,殷勤的在旁伺候。
岳柯冷不丁又冒出一句话:“我的公司我说了算,不会的可以学,就这么定了。”
楚晴又惊又喜,那是她经常梦到的事,只是这一切太过于突兀,自己一时间不知是福是祸,也许是电视剧看多了的缘故,她突然间想到一件事,小心的,小声的问岳柯:“这里,这里不会有什么潜规则吧?”
“有,当然有。“又是一脸的坏笑。
楚晴这回没有愤怒,只是长叹一声:“我就知道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但我不会为了午餐而出卖自己。”
岳柯伸手在她头上来个爆栗,楚晴缩了下脑袋,并没有闪躲,她转悠了一下大眼睛,眼睛里满是希冀的光芒,试探着问:“你又是在吓唬我吧!”
岳柯一脸的严肃:“到公司上班是肯定的,但是,你必须给我干好,我破例把你弄进公司,你绝不能丢我的脸。”岳柯的心里也轻松下来,自己在车库里欺负了她,自己是个喜欢做善事的人,怎么能背这个包袱,现在用这个来补偿她,希望她没有让自己看走眼。‘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楚晴发现岳柯并不是自己想像中的花花恶少,基本上是可以归入好人一类的,既然岳柯准备让自己进公司,自己可应该学习学习,她开始低眉顺眼的追着岳柯问些公司里的情况,并询问自己应该学些什么?岳柯对她的问题不冷不热,边思考边回答,楚晴渐渐的也听明白了,以自己现在的知识,要学的实在太多,不过没关系,只要岳柯让自己进公司,自己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第二天岳柯前脚刚走,楚晴立刻用自己的手机,得得瑟瑟的给弟弟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弟弟自己也有了手机,和自己的电话号码,以后好联系。谁知道楚逸夫却带着警惕,问姐姐的手机是什么牌子的?楚晴惊出一身冷汗,好在她反应也挺快,告诉弟弟自己的手机是人家淘汰下来的旧货。楚晴庆幸自己还有瞪眼说谎话的本事,如果自己实话实说,弟弟肯定对自己起疑,加在一起还没有干上五天活,先给家里汇了一千八,再给自己弄个新手机,这钱怎么来的?自己怎么跟弟弟解释?实话实说,弟弟能信自己的实话才怪?!
跟弟弟得瑟完,楚晴又給二丫打电话,这回不是得瑟,只是想和二丫有个联系,二丫很快接听了电话,在得知是楚晴之后,震惊、惊喜之余,很快就有说有笑起来。好事不出门,楚晴离家出走显然不是什么好事,二丫早就知道了,二丫还告诉楚晴,韦伯雅也给她打电话了,让她帮忙打听楚晴的消息,不过二丫让楚晴放心,她不会出卖楚晴的,至于楚晴刚下火车那天,给她打电话她为什么没接,是因为那时她正忙着做饭,没有听到手机铃声,后来她又拨了回去,那时楚晴已经离开了,没想到阴差阳错,楚晴自己找到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