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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初见曙光

上次且说道刘小芳好不容易挣脱张晓的束缚,也不知道是气愤还是慌乱、又或者掺杂着一丝心酸。总之,她走得极快,似乎一刻也不想在与张晓明呆在一起。但在她的内心里,却又暗自希望张晓明能再次追上来。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矛盾啊!

但她走了很久,感觉到张晓明并没有追上来。她缓缓地停下脚步,有些沮丧地回头看了看,再次确定之后,便暗自叹了口气。

她此刻所处正是街市繁华段,可见各处张灯结彩,人潮如涌,端的热闹非凡。刘小芳默思良久,顿让一阵寒风侵入躯体,她突地哆嗦一下,这才想起今天竟是除夕夜,她不觉有些哑然失笑,自己都在做什么啊,竟然将这样的节日也忘记了。

可她似乎确凿没有办法高兴起来,大街上三三两两成群结队的男男女女来来往往,谈笑风生,却与她孤孤单单愁眉深锁形成鲜明的对比。就仿佛她是世界将遗弃的绝种动物,再也找不到伙伴。

刘小芳顿时感觉到凄凉无比,独自身在异乡无亲无友,天地间一切的悲哀在那一刹那集中在她身上,她忍不住有种想哭的感觉。在外漂流这么久,难道真如张晓明所说,这里不属于她,属于她的应该是那个小山村么!

想到这些,在她心里突然然窜出张晓明的影子来,她有些惊讶,亦有些难以置信,这个让她失去清白的“地痞流氓”会在此时窜入她的脑海。她拼命摇摇头,想将他甩出脑海里,却那知一切都是徒劳无益,反而他的影子愈来愈清晰。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去想他!”刘小芳低咕着问自己,“你赶快走啊,别在缠着我啊!”刘小芳有些意识错乱了。

在这里,故且不谈她与他之间的恩怨,只说她与他同来自一个山村,可谓是乡里乡亲了。而且她恨他也只是曾经的事,现在,她对他已恨不起来,更何况,他对她执著的追求,已将她处于山村里高傲的心淡化。不是么,她来到这里后,感觉到自己的渺小;他来到这里后,她发现他原来并不是那么讨厌,至少比某些披着人皮的所谓社会上阶段的佼佼者要“像人样”得多。基于这点,她对他便不是那么的痛恨了。

既然恨已灭,那在异地唯一的乡亲便更亲了,这也难怪刘小芳会脑子错乱了。

挥不去对张晓明的想,刘小芳只好让他驻留在心里。她觉得自己应该去找他,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动机,但在这个举国同庆的特殊日子里,不该让自己一个人窝在悲凄之中。她将这种想法反复思量,愈想愈觉得如此应该不会错的。于是乎,她便兴奋起来了。

她知道,他没有追她,肯定会回林娅娟别墅的。就算他不回去,也有人会将他找回去的,而这个人不是林娅娟就是吴翠萍。这点她完全可以肯定。所以,她掉过头,快步往别墅方向走去。

张晓明的确是在林娅娟的别墅里,但他不是自己回去的,也不是林娅娟与吴翠萍找回去,而是林自强派人接林娅娟的时候将他一起接回去的。张晓明本不愿去,他想他是一个外人,出现在别人家的团圆桌上有些不伦不类。但经不住林娅娟再三要求,只好坐上了车。他暗自希望,吴翠萍或是刘小芳会在场,那样,他便不会很尴尬了。

但很可惜,他到林娅娟别墅后,竟发现刘小芳并没有回来,连吴翠萍也不见了影踪。而且让他想八辈子也想不到的事情,竟然在他踏入客厅的那一刹那出现了。那就是他赫然看见客厅中央正坐着的一个人竟然是曾经将自己打得差点见老祖宗的家伙──叶铭。

似乎叶铭并没有发现张晓明的存在,又或者已经忘了曾经的那回事。他见林娅娟进厅,便停止与身边那个大肚子女人说话,笑着脸站起身迎了上来叫道:“小敏,你终于回来了!”

林娅娟理也未理他,只是回头看了看张晓明,然她这么一看,自然发现了张晓明紧绷的脸寒冰冰的甚是吓人。她一怔,继而明白过来。但她却没想通,张晓明的失忆尚未恢复,却怎么会记得与叶铭之间的仇恨,但要说他不记得,又为何见了面就如此表情。

“难道……他一直在骗我!”林娅娟心里咯噔一下,有些不敢想下去。为了证实她的想法,林娅娟突然改变指着叶铭对张晓明说道:“来,我给你介绍一下,他是我姐的老公,叶铭!”说完这话,她精神紧张地看着他的反应。

张晓明心念数闪,断而转为平静,道:“叶铭?!好,你好!我叫张晓明!”这句话让林娅娟松了口气,在她看来,他仍然记不起往事。

那知,叶铭却打了个哈哈,道:“不用自我介绍了,咱们是不打不相识,况且你我都快成一家人了,这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那过去的事就一笔勾消了!来来来,咱们好好聊聊!”说着便要拉张晓明的手,倒是十分亲热一般。

张晓明当然不明白其中的来龙去脉,甚至在没有见到叶铭的时候,他根本还想不起这个人的存在。而当他看见他时,他才突然记起他的存在。张晓明奇怪叶铭怎么会成了林娅娟的姐姐的老公,他不是曾与她是恋人么!

然不管怎么说,事实摆在眼前,不容他不去相信。倒是林娅娟此时显得波澜不兴,只是在听到叶铭说那句话时,脸色略为微红,略显女儿态。

对于叶铭的“亲切”表现,张晓明心里反感到了极点,但他却不敢发泄出来,只是暗地里快将拳头握碎。然而不知道叶铭是否故意要给他难堪,还是真的想跟他化敌为友,总之对他又是端茶送水,又是递烟打火,严然将自己当作了主人。

张晓明冷笑着接受这一切,心里却暗自揣测着如何不露声色地挫挫这份“热情”。他现在不敢让自己表得出已恢复记忆,否则对林娅娟来说,他将无法解释,毕竟他骗了她,虽然这并不能说存有恶意或是别有企图,但从林娅娟的角度来看,事情就将不一样了。

整个大厅里除了他们四人暂时没有其他人。林娅娟正与林娅梅聊天,她们因为分开太久,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也可以看得出,林娅梅因为叶铭的事总有些尴尬,但林娅娟却似早已不再乎那档子事情了。因此,尽管林娅娟说得眉飞色舞,她亦总是不敢过份的答话。

张晓明倒没有去注意她们说些什么,只是吸着烟独自沉思着那阴谋。他这么腾云驾雾的,却引来林娅梅不停地咳嗽。这也难怪,客厅空间虽然非常大,而且四通八达,但怀孕的女人非常敏感,那怕一点点刺激的异味,也能让她难受上好半天,这当是一种正常的生理反应,却也不足为奇了。

只是,这便惹得林娅娟出来打抱不平了。不过呢,她亦可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长时间以来难以确定爱终于浮在水面,焉能不喜于言表。因此,她所谓的打抱不平亦只能算作娇嗔一声,道:“存点公德心好不好,不为他人着想也为姐姐肚子里宝宝的健康尽点责好不好?”

叶铭嘿嘿笑两声,将烟头灭在烟灰缸里,倒是张晓明呆愣愣地毫无反应。林娅娟见他像傻了一般,又是好气又是好像,干脆自己起身从他手夺过,连同烟灰缸一起拿走了。

张晓明仍是呆愣愣地,似乎是遇见了什么天大的足以让他失去反应的大事一般。林娅梅有些过意不去了,毕竟她觉得有愧于自己的妹妹,因此说道:“小敏,别这样。我也觉得有些累,就先去休息一下。待会儿爸妈回来了麻烦你叫我一下就行了!”

说完,起身朝楼上去了。林娅娟朝着张晓明呶呶嘴,做了个怪像,十足一个小女生模样(其实恋爱中的男女大都会这样的),然后扶着林娅梅上楼去了。

待二人走后,叶铭嘿嘿地干笑两声,道:“老兄,看不出你比我有本事,当初的英雄救美果然赢得美人归,而且还财色双收。不过,咱们算起来也算是有缘分了,若不是我你也不可能有今天。所以呢,咱们君子协定,将来可别独自将大肥肉一咕噜全吞下肚,也得分兄弟一杯羹才是呢。”

张晓明莫名其妙,不知所指,他将疑惑不解的眼神射向他。叶铭依是干笑两声,低声道:“老兄或许还不知道,小梅不是林自强的亲生女儿,而是收养别人的。偏生她又不及小敏聪慧惹人喜欢,所以小敏将来定将继承林家家产。而你现在将她搞到手了,那林家诺大的家产不就是你的了。”

张晓明听得直皱眉,他想不到居然会有人出于这种卑鄙龌龊目的去追女孩子。他扭着看看也算俊俏的叶铭,突然感到一阵恶心:“那你把爱情看成什么了?交易?”

“爱情?爱情值几个钱?爱情能当饭吃!爱情能拿来吃喝玩乐!在这个社会,在这个时代,钱便是爱情,有了钱什么样的爱情都有了!”叶铭冷笑着,“只有傻子才不会喜欢钱而去追求什么狗屁爱情!”

“既然这样,你为何还要与林娅梅结婚?”张晓明找不到充分反驳的理由,但在他心里他并承认这种观点。

叶铭涩涩地笑笑,道:“你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呢。这也怪我当初走了眼,以为她是老大,谁知一步走错全盘皆输。不过也无所谓,即然林家收养了她,就不会一子不给的。还好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知足,虽然西瓜没拣着,但能拾粒芝麻也足够我下半辈子衣食无愁了。”

想到将来美好的“钱”程,叶铭禁不住飘飘然起来。张晓明只感觉到心里堵得慌,他没想到叶铭居然会是这么样一个人,他真替林娅梅感到悲哀。同时他却想不通,林娅梅为何还要嫁给这样一个卑鄙的男人呢。

叶铭可不管他心里在想些什么,继续说道:“其实就算你根本不存这种想法,可是其他人呢,他们会相信你攀上高枝只是为了所谓的爱情?在他们眼中,你一样是为了贪图富贵,一样是为了别人的家产。”

他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可耻,一种空前绝后的悲哀。这样的男人真算是丢尽了天下间男人的脸。他摇摇头,有些愤怒:“他娘稀皮的!你还算个男人么?这么不要脸,居然厚颜无耻地说出这种话来!他娘稀皮的!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骂到后来,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就好像自己蒙受了奇耻大辱一般。然叶铭却不这样想,还振振有词,虽然他听不懂他骂的什么,但从张晓明的表情看绝不会是什么好话,便道:“你也不用骂我,其实天下间男人有哪个不想有花不完而又不费力的钱,包括你张晓明一样。难道你敢说你张晓明视钱财如粪土?算了吧,你也不用在我面前故作清高,你是什么样的鸟谁都清楚。你若不是贪林家的这块肥肉,那你现在坐在这里做什么?大家都彼此彼此!”

张晓明无言以对,他在为叶铭感到羞愧的同时,也为自己感到不可理解。他试着问自己坐在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自己就真的那么清高,就真的对叶铭“高论”嗤之以鼻,如果是这样为何又只是感到难受,仅此而已。他却没有暴跳如雷为自己辩解或是分辨,这说明自己是否也只是伪善,其实都是一丘之貉呢?

叶铭看着张晓明的扭曲表情,有种莫名的快感。他本想继续他的高论,林自强夫妇却搀扶着两位年逾古稀的老人率先走了进来,在其身后又是一群年龄各异的男女。

于是乎,叶铭便放弃了对张晓明的论调,迅速起身迎了上去,道:“伯父伯母,你们回来了。”接着又是对两位老人一阵糖衣炮弹,外加上后面跟着的大大小小,倒真是苦了他能逐一个不漏尽数招呼到位,就连小孩都不曾遗漏,真可谓用心良苦。

只可惜,他这番讨好些的问候却未得到林自强欢心。林自强只是淡淡地应了句:“你来了!”便扶两位老人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接着便发现张晓明闷着头。他微微皱眉,便朝楼上叫了声:“小敏,外公外婆来了,还不快下来!”说完便与胡文慧回侧面的卧室去了。

接着便听到楼上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显是林娅娟因为喜出望外,所以才致于弄出这么大的响动来。不稍片刻,准确地说,应该是“咚咚”声尚未落下眉目,林娅娟如小鸟般的身影便出现在楼梯口,紧接着便是她银铃般的声音响起:“外公、外婆!”

这两位老人正是林自强的岳父岳母、胡文慧的生身爹娘胡中亭与潘巧云。却说林娅娟各身扑入潘巧云的怀里,撒娇般地欢呼着。喜得潘巧云皱纹舒展。

“外婆啊!这回你可要多住些时候才能回去哦!小敏可是想你想得紧呢!”林娅娟的嘴甜得像涂了蜜。潘巧云乐得合不拢嘴,却故意板着脸道:“你想外婆,为何不去看外婆呢,就知道在这里哄我开心。”

林娅娟呶呶嘴,似有无限冤屈,道:“外婆冤枉我啦,是外婆自己不肯搬来跟我住嘛!”潘巧云呵呵一笑,用指头轻轻一戳林娅娟的脑袋,说道:“你明知道外婆喜欢住在乡下啦,再说你们一天忙到晚的,要是搬过来,岂不给你们添麻烦……”

说着,潘巧云无意间看见走向门口的张晓明,她觉得眼生,便问道:“小敏,出去的那个小伙子是谁啊?外婆怎么从未见过!”

林娅娟这才注意到张晓明不在客厅中,她欢悦的心略为一酸,起身追了出去。叫道:“晓明,你去哪里?”听得叫唤声,张晓明略为止住脚步,却没有回头,好片刻才悠悠说道:“我……出去走走!”

听那语气,甚是凄凉。林娅娟的心又是一酸,顿感自己一时忘形,竟忽略了他正独自一个人处在异乡,又是无亲无友。便起身迎了上去,轻轻道:“对不起!”张晓明深深吸了口气,强忍着发酸的眼摇摇头,道:“说对不起的该是我!”

林娅娟不明白他话的意思,只以他触景生情,起了乡愁,便安慰道:“想家了……这里……也是……你……也可……将这里……当作……家……”她艰难地说道,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

但张晓明听到这话,心里一阵感动,险些掉下泪来。他使劲眨眨眼,好不容易才忍住没让它流出来,但喉头却有些哽咽:“谢谢!”林娅娟感觉到了他在强忍悲伤,亦为之所动。她没有在说什么,只是拉着他的手回到客厅里。

张晓明不知道为什么要跟着她回来,只是在这个举家团圆的日子里,身处异乡的他又能去哪里,再者就算回到家中,所面对的恐怕也只会是众人指责与唾骂,哪还有什么团圆之说呢。想到这些,他突然憎恨起自己来,憎恨自己当初为何会走上这条不归路。

将张晓明按回沙发,也不顾客厅内众人疑惑的目光,紧挨着他坐下,脉脉地看着他一言不发。倒是潘巧云看出了苗头,便向张晓明问道:“小伙子哪里人啦?”张晓明抬头望向潘巧云,见对方笑呵呵地看着自己,便嘴角动动:“我……”

潘巧云似乎对他的第一印象不错,仍是乐呵呵道:“听你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啦!不过也不要紧,今晚在这里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啦!年轻人嘛,放开些!”轮到长辈说这话了,林娅娟突然感觉到一阵慌乱,有若怀揣了只小兔嘣嘣乱跳。她偷偷看了眼张晓明,见他毫无反应,又不觉微微有些生气。

她白了他一眼,鼓着嘴对潘巧云说道:“外婆,你都在说些什么啊!”明里是有些不高兴,实则心里喜欢得不得了呢。自刚才确定自己已经爱上他之后,林娅娟最担心的便是在林自强这一关过不了,但这下可好了,看样子潘巧云对他倒是挺看好的。只是,不知道潘巧云知道了张晓明的前尘后事之后,是否会改变态度呢?林娅娟暗忖一定要抓牢这个靠山。

而潘巧云一直以来都非常疼爱林娅娟这个外孙女,可以说把她当成了传家宝一样。偏生林自强又非常敬重潘巧云这个岳母。所以,林娅娟突然来了主意,决定从潘巧云这里打通父亲那一关。只是林自强点头认可了,那母亲胡文慧那里便不是问题了。想到这些,林娅娟不自觉地浮出笑容。

潘巧云见林娅娟脸上笑容古里古怪的,便问道:“小敏,你怎么啦,笑起来莫名其妙的。”林娅娟一愣,顿感自己的失态,不觉脸生红霞。她脸红在潘巧云看来还是第一次,因此,她确定她心里在想些事儿,于是叫道:“小敏,到外婆这边来。”

林娅娟扁着嘴应了声“哦”缓缓踱到潘巧云身边,潘巧云拉她坐在自己身边,满怀深意地看着她,细声道:“小敏,老实跟外婆说,你是不是很中意那小伙子啦!”

林娅娟秋波流转,陡然间被别人道出心事来,直感到脸上火辣辣的。她红着脸嗔道:“外婆,你说什么啊!”

没有分辩也是默认了,潘巧云活了半过多世纪,这些女儿心态那有不清楚的。而且看林娅娟羞赧的样子根本不像以前那样处事冷峻,她便知道这小妮子定然动了真情。想到这些,她不情多看了几眼仍是垂头不语、呆坐不言笑的张晓明。

她虽不曾了解过张晓明,但却感觉到了他那股羁桀不驯的浪荡气势,这让她有些叹息的同时,也猜到了外孙女为何会动真情了。

老实讲张晓明并不能过份地说他帅,像他这种容貌,光不说整个中国,就是任何一个小城镇都能抓出数打来。但他所显露的那种摄人魂魄的浪子气势,却不是随便就可以伪装出来的,而恰是这种气势却足以让任何一个处于幻想季节的女孩看了都会春心骚动难安了。

但潘巧云深知不能光从一个人外表来武断一切,她必须先了解张晓明后才能发表她的言论,这是她一惯作风。

对于潘巧云短暂的沉默,林娅娟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她除了沉浸在万分甜蜜中,便是没有受到其他叔叔伯伯、姑姑婶婶们的“审问”。但她却又多希望此时他们能追着她问这问那,好让她将那颗欢跳的心尽情畅述那前所未有的颤动。

不过,很可惜,客厅中的任何人都不曾问有关她与他之间的事,这让林娅娟略为失望。最后还是潘巧云开了口,不过却是对张晓明说话:“小伙子,你叫什么啊?”

这是第二次发问,不过比起第一次呢,慈祥中带了些认真。张晓明听得问话,直愣愣地抬起头,毫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林娅娟。只见林娅娟冲着他一笑,接着便垂下了头。张晓明暗叹了一声,他不知道为何要吧叹息。本来这是他一个绝好表现的机会,但在此时他却突然想到了放弃。这并不是因为他还在想着刘小芳或是其他人。而是因为处在整屋子陌生人当中,他深深感到了一种孤独。再者,他突然觉得,叶铭说得一点都不错。就算他只是为了爱她,但别人能相信就这么简单吗?

也许有些时候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的事在某些时候用大脑都无法想透彻。

只是他不能老实不说话,这样让人以为他是哑巴,也会让任何人感觉他不懂礼貌的表现。更何况他现在还处在别人的家里,处在别人亲朋好友群集的团圆夜里。张晓明仍是动动了嘴角,但他很奇怪,为何动了嘴唇却没听到声音。

张晓明开始怀疑自己是不聋了,可他很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声,而且听起来粗重。他心里憋得慌。

林娅娟见他良久都不曾开口说话,吃惊地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他。但见张晓明深锁的双眉,以为他旧病又要复发了,心便由惊讶得变有些慌乱。她也管不了众人探究的目光,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他面前蹲下,仰视着他的脸,关心道:“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说罢,伸手紧握着他的手。

潘巧云有些心里有些恼怒,眼前这个让她第一感觉还算不错的年轻人在此时看来,却原来是那么的木讷。按理说她问了他两次,无论他是傻子还是痴呆都该回应一声,至少也该对她投过笑脸才对。可他什么都没有,而且还板着过脸,像是这里的人欠了他八辈子的债一样,这让他在她的心里的分数大大打了个折扣。

他不回应她就干脆不再问。在整个客厅乃至整个别墅里,就她潘巧云与胡中亭的辈份最高,她似乎没有必要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潘巧云是越想越来气,到后来整个脸的皱纹都拎成堆了。幸好她身旁的老伴胡中亭见妻子怏怏不快,便拍拍她的手,安慰道:“跟小孩子犯得着生这份闲气么?年轻人的事就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处理好了。你要问什么也别挑在今晚啊!”

潘巧云哼了声表示抗议,但胡中亭向她使使眼色,她这才掉过头。

众人的目光集中在张晓明与林娅娟两人身上,他们同样疑惑林娅娟这个平时眼比天高的人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一个不懂礼节,形同木偶的人。他们没说话,是在等待下他们的下文或者是认为连潘巧云都碰了一鼻子灰的人他们更拿他没办法了。所以他们只有静观其变了。

对于林娅娟的关怀,张晓明非常感动。他突然想到了流泪,想到了哭泣。他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想法,他理不清,他心里很乱。而且在他想到后,泪便真的从眼眶里滑了出来,滴在林娅娟手背上。

虽在冬天,但泪却是热乎乎的。林娅娟再次惊讶地望着他的眼睛。她从未见他流过泪,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便有些异常了。她想到他的失忆,她的心也跟着痛了起来。替他拭云眼角的泪,她道:“别想太多,如果不舒服便回房去休息一下。”

张晓明看她良久,接着环视四周一遍,心里顿时一阵抽搐,仿佛将要撕裂心肺一般。虽然客厅里的人除潘巧云问过他两句话外,其他人都不曾说什么,但他感觉到他们正地挑剔的目光剥开他的肌肤,那种无形的压迫让他自惭形秽。

他不属于这里,这是他之前对刘小芳说过的话。然而此时,他觉得自己也不属于这里。他只是一个被人唾弃的地痞混混,他与她本来就是天与地,凤凰与乌鸦的区别。如果他与她在一起,或许只会害了她。

想到这些,她陡然间想到了刘小芳。这个女孩,为什么还不肯接受他。他心里这么想着,麻木地向客厅门口望去。这本是无意,却见刘小芳呆呆地立在门口,冷冷地注视着屋里的一切。

她或许来了很久了,张晓明是这么想的。但是客厅里的人却没有发现她的存在,因为他们都各怀心思地看着他们二人。

“小芳……”张晓明喃喃一句,人也跟着站了起来。随着他的站起,众人的目光也跟着改变了焦距。而他虽然站了起来,但却没有上前去。在这一瞬间,他内心里两种思想矛盾着。

然而这种僵持的局面并没有持续多久,刘小芳转身便跑。在来到之前,她便作了窘迫思想准备。她知道在这种时候突然闯回去,必然不合时宜。但她只是想回去找她在这里唯的老乡(虽然在B市的四川人非常之多,但在之前她似乎有意躲避家乡人或是刻意掩饰自己家住何方,所以她没有身在B市的四川朋友。张晓明是唯一例外,因为他是专门来找她的。)张晓明,并告诉他,她可以暂时抛弃对他的恨,让他陪她过一次两个人都不寂寞的除夕夜,她想他一定非常愿意。

可是,刘小芳却看了到林娅娟亲热地执着他的手,似在嘘寒问暖,而且整个客厅还有那么多的人看着。她顿时产生一种被欺骗,被玩弄的愤怒与悲伤。

刘小芳像逃命般地跑了出去,张晓明却也像发了神经似的跟着甩开林娅娟的手,呼唤了一声:“小芳,你去哪里?”后也跟着冲了出去。这让满屋子的人由惊讶变疑惑,由疑惑变愤怒,由愤怒变指责,乃至最后变成“痛骂”(当然是文雅的骂话)。

林娅娟心里酸酸的,在这片“骂声”中只觉泪水潘涌。张晓明在甩开她的手那一刻,她感觉到一阵绝望包围了她,他终是要离她而去了。

张晓明追出去的时候,刘小芳已跑着一箭之地。他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她追上。但这回他没拉她,只是随着她一起奔跑。刘小芳直到跑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的时候才放慢脚步,但仍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仍是大步大步地迈着,浑不觉身边还跟着一个张晓明。

也不知是那位大师说过,人在冲动愤怒的时候便浑然忘境,这一点都不错。刘小芳始终没有觉查到张晓明跟在身后,就算她开始慢慢压马路踩蚂蚁的时候,也沉浸在一个人的愤与伤的世界里。

“跑了这么久,又走了这么远,你不觉得累吗!”张晓明知道不先开口,就算跟她一个晚上,她也不会发现自己跟在她身后。

他的声音很轻,但这并不影响刘小芳的听力。在她满脑子的胡思乱想中插入一个让她难以置信的声音,在此刻听来却是多么的熟悉。她蓦然回首,有些惊喜万分。但当她真的看清张晓明的时候,那股爆发的喜悦便慢慢冷却下来。

“你跟来作什么?”她有些想发怒,却无法唤起恨意,刘小芳幽幽地叹了口气,“你……离开……她……”在这瞬间,她不知道想表达些什么,只是感觉有些莫名的喜悦。

“这夜色真的好美!如果是在村子里,或许此时已是鞭炮声声,又或许村头的李二麻子家里的灯光又会彻不熄。”张晓明低语着,似乎并没有在乎刘小芳在说些什么。他不知道为何会在此时想到村头的李二麻子家,或许在往年的这个时候,又或许在更前一年,又或者是他缀离校园的那一年吧,他便是那里的常客了。他已记不起究竟有多少个年头了。

恍如隔世。他不禁露出些许苦涩的笑意,走到这一步,倒底该抱怨谁,该怨恨谁呢。在繁华城市绚丽的夜空下,狂欢的气氛似乎早已忘却了他的存在。

“你……想家了?”刘小芳的猜测完全没有错,此时的张晓明心里正想着那破落不堪的小山村。但她何尝不是,“其实,我也很想家……”

是啊,在此时此刻,无论换作任何一个流浪在异乡的人来说,是多么希冀那片熟悉而又温暖的怀抱。

家!多好的一个避风港湾!

家!是一个多么温暖的代名词,是一个多么温馨想象,她又是一个多么熟悉的梦。也许在某一天,流浪的人倦怠了,漂荡的脚步酸涩了,在垂目的思维下,家又是一个多么清晰的亲情的怀抱啊。

在这繁华的都市,无论是多么富盈升平,无论是多么雍荣华贵,却那有那生身养身一片泥土气息的山野之地更为亲切。

时间已是很晚。街道不显清落,却反变得更为热闹。这也无怪乎,中国人传统的节日里,也就数这个节日更让人喜于言表。当然,这是指新中国成立后,普天下的人们才有此愉悦心理。若换作旧社会,恐怕这个节日也只属于那些达官贵人,地主老财们了。

闲话说多了,还是回过头来说张晓明。他听得刘小芳如同蝇蚊的声音,却也换来他一声喟叹。他是在想念家乡。

虽然,他知道就算他此刻处在那个山村里,至多也只能与那群狐朋狗友漫骂游荡。又或者是窝在李二麻子家里通宵达旦地玩着麻将金花。其余的他便是没有份的。就算是村里好事青年凑在那块还是大锅饭时期残留的水泥场上,对着一台破旧的小电视加上一个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吱吱作响的影碟机歇斯谒底地高歌,那里也是不欢迎像他这一类人的。虽然他的歌声比他们还要好听一些,但他去了只会大煞风景。

张晓明悠悠叹了口气,道:“虽然他们对我都付以鄙夷的眼神,虽然那里的每一寸土地都耻于我的所作所为。但那里毕竟有我的童年,有我曾经快乐幸福的回忆,有我最熟悉的气息。就算让我孤独地躺在山顶上,看着、听着他们在山下尽情欢呼他们的快乐,我也觉得是一种满足。但是,现在,一切都是陌生,一切都与我离得太远。”

说着,一股不合时宜的悲哀从心里升起:“我不知该怎样去形容那错误的过去,我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老天,你告诉我啊!你为什么不让我在车轮下就此死去,为什么还要我活过来。”

在这喜气洋洋的夜晚,张晓明表现得有些失态,这似乎有些反常。刘小芳从未见过他如此激烈的反应,便显得有些惊讶,甚至感觉到一丝丝的害怕。她颤声问道:“你……怎么了?”

他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更感觉到了她的恐惶。他不禁哑然失笑,是啊,他是怎么了,为何在突然间如此脆弱。他抽着嘴角笑笑,却很明显有些牵强,道:“我能怎么了,我仍是好好的!你看,今晚的夜色多美!若是这个时候与自己喜欢的人一起欣赏这醉人的夜色,却是一件多么惬意的事啊!”

这便是张晓明,尽管心里千万分的挣扎与彷徨,仍是口是心非。刘小芳哪有不知的道理,她只感觉到好笑,像他这么一个肆无忌惮的地痞流氓,居然也懂得掩饰内心的波动。也在这一刻,她也突然发现,原来他也并不是那样的令人讨厌,反而觉得他有些可爱。她奇怪自己曾经怎么不曾感觉到。

她为自己的感觉感到不可思议,也感觉到心中的那片阴云似乎正一点一滴地消失尽殆。在她的心底,亦正升起一丝舒畅。由而延升到面部。她不禁浅浅地笑了起来。

却不知怎的,张晓明无意见她脸露微笑,心里也升起一股喜悦,那刚才的郁闷也随之烟消云散。他傻傻地跟着笑了起来,虽然他真不知道为何要发笑,但他的脸部却不受脑部神经的牵引,自然地划出优美的弧线。

刘小芳被他的笑声拽过视线,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值得你这么好笑么!”

“不知道,我也奇怪自己为什么会笑。”张晓明朗声说道。

“不说拉倒,还以为谁希罕呢!”刘小芳扭过头,掀着嘴唇。

“我说的是真的,你不相信?”张晓明有些紧张,虽然他明知道她只是故意板着脸。但他心里却有些慌张。

刘小芳不置可否,微微抬脚便向前走去。张晓明一惊,道:“你要去哪里?”说话间也快步跟了上去,却又不敢过份地靠得太近。

“你不累吗?我可是双腿发软!”寻得一块极为干净的台阶,刘小芳便坐了下去,嘴里冷冷地说道。

张晓明期期艾艾地恍然大悟。若不是刘小芳提及,他还真不知道原来双脚已有些麻木。这也难怪,两人一前一后也不知走了多少路程,又站了长的时间。就算是铁钢巨人,是也该静止休息了。

这个夜似乎挺照顾人,虽是冷风兮兮,倒也不是那么让人难受。倒是张晓明心里热乎乎的、暖洋洋的。

在听得刘小芳的话后,张晓明又如同笨蛋白痴似的傻傻地嘿嘿一笑。他本能地随着刘小芳坐下,但随即感觉到有点不妥,又傻傻地一笑,双手撑着地面往旁边挪了挪身子,远远地坐在她侧面。

他倒不是不想与她靠得近一点,他只是怕她会对此不高兴。在挪了地方后,他看了看刘小芳,见她没什么反应,便嘘了口气。刘小芳默不作声,他也只好跟着沉默。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实在有点忍耐不住这种沉默的相持。他略为伸腿,侧过身子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刘小芳感觉到他的反应,但却仍是直视着前方,道:“你后悔了么?”

后悔?张晓明如同陷入混乱的漩涡。他后悔了么,后悔什么了呢?如果真要说后悔,他便是后悔不该来这花花世界一遭,除此之外,他还能后悔什么,就算后悔,又有用么?

听到刘小芳的话,张晓明不禁泛起僵直的笑容:“有什么值得后悔的!再说后悔能改变过去么?哼……他娘希皮的!”

“哼,狗还是改不了****!”听到张晓明脱口而出的粗话,刘小芳从鼻孔里冷哼了一声。

张晓明愣了一下,随即说道:“其实现在我已经改了不少,只是这早已形成了一种习惯。我想,或许有一天,我会完全改变这种劣迹,又或许我再也回不了头。”

说到这里,他又想起林娅娟来。她是第一个让他无意识地控制说粗话的人,他始终觉得在她的面前,心灵是何等的澄清。她就像是一尊神圣不可亵渎的神,让人不敢稍存虚妄之心。想到林娅娟,他难免又想起吴翠萍,他在她的面前,似乎又可以显得那么的无拘无束,那怕是他最恶劣的言语,他想她也不会假以辞色。

想着,张晓明的表情时而神情宁静、时而笑意微略。但刘小芳哪知他杂乱的思维,还道他又在想些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她不禁感到一阵寒意,更感觉到一种渴望。她想,若是他此刻又像过去突然将她抱住,她是否还会拼命地挣扎撕咬?她为自己的设想流露出无力的推断,她不知道,或许她将不会在反抗。

只是,张晓明仍是神情古怪,似乎已然忘却此时的她存在他不远的侧面。而她在等待,等待她不知道也无法预知的结果。只是这并不长的等待在她此时觉得有些像深遂的夜空一样无边无际。

她有些不耐烦于喧闹的夜空里她与他像一块雕像,彼此的心跳与呼吸还隔离了夜风的冲刷。她想知道他为何变得如此寡言而又神情古怪,因此她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但很可惜,她并未看到能让她释疑的任何蛛丝马迹。

在他及她的视线里,除了依然的车水马龙与华灯,便只有逐渐稀薄的人影。只除了刚刚闯入她视线的一对情侣神态亲密地牵着手,亦步亦趋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处,才让她升起一股温暖的向往。可他有看见吗?

她猜想他就算看见也没有在意,因为他的姿势神态依然一尘不变,甚至她可以看出他连眼珠子也不曾转动过一下。她不禁微微来气,而且表现在言行上。她嗖地一下站了起来,却因用力过度,险些摔倒。跄踉两步稳住身形,气冲冲地叫道:“张晓明,你不是个东西!”

此话一出,她一顿足转身便走。张晓明却被这一声叫嚷弄得打了个机灵,显是有些莫名其妙,不明白好好的,她突然发哪门子的火。

但刘小芳即已抬脚就走,他便本能地翻身爬起,紧跟了上去:“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告诉我,我去把他大卸八块!”他却不知道因为他的入神,导致了她的不快,还道刚才有谁惹了他呢。

刘小芳停住脚步,猛然回过头,直视着他,狠狠地说道:“好啊,那你把自己大卸八块啊!”

若非张晓明伤势已愈,恐怕刘小芳说出这有如天崩地裂的话来,他张晓明非惊得创口崩裂,血尽而亡。但尽管如此,张晓明仍是目瞪口呆,那张开的嘴似乎可以将一头大象吞下,更是好半晌也不曾合拢。

刘小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是此时的张晓明而笑。

在这瞬间,刘小芳感觉到一股清凉的气息涌遍全身,顿时便感到通体舒畅。她忍不住仰身向天伸出双手,长长地嘘了口气,然后任由双臂垂下,再充满笑意地向张晓明说道:“走啦!还傻呆在那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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