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儿早主子一步拾起那玉佩,递还主子。
林应莲伸手去接,那方才正要走人的老管家却突然出声:“咦,这玉佩……”他眯着老花的双眼,想仔细瞧个清楚,“二小姐,这东西能让老奴瞧瞧不?”
林应莲顿时一僵,伸出去的手就停在了半空,脑子有片刻的空白,无法思索。
“小姐……”丫鬟见她神色恍惚,推了她一把。
她整个人一震,仿佛灵魂归位一般,惊醒过来,默默把玉佩递出去。
老管家一张老脸凑近手上拿着的小玩意,反复端详,抬头迟疑地说道:“这玉佩和我家阿福从小带到大的那块真像啊,二小姐从哪里得来的?”
“啪啦一声”,阴恻恻的天幕像被一把锋利的巨斧劈开,那闪着冷光的刀锋直直劈向她,她躲闪不及,只能任由那利器击中自己,无所遁形。细雨转瞬就变大,那么激烈,那么急切。心在颤抖,很剧烈,全身的血液好象一下子通通跑到那里,听觉有一瞬间的失灵,只能听见自己重重的心跳声。
林应莲强压抑着那急欲宣泄而出的沸腾情绪,沉下声音道:“是…是我在家里…不,是从外面小摊上买的。吴伯您…是不是看错了,这种东西很平常,有相像的也不奇怪。”
“不不不,阿福的玉佩是在他出生时我和他去世的娘特地请师傅打的,照理说不可能会有这么相似的。”老管家一脸想不通。
“我看这样吧,把阿福找来问问不就知道了。”一旁柳氏建议。
“对啊,总比你们在这里乱猜好。”芝儿也附和。
席卷周身的激动退却下来,寒意四起,呼之欲出的真相似乎就在她排斥的这当口被潜意识慢慢抽丝剥茧出来。
“不急,等晚上他回来再说吧。”她克制着自己的心情,黑幽幽的双眸似浓雾环绕的深潭,神色难觅,“吴伯,您先回去休息吧。”
“那好吧,等阿福那小子回来就请二小姐差人唤老奴一声。”吴管家点头,搭着男仆颤巍巍往外去。
“咦…怎么都在站这里?莫非是特意来迎我的。”大厅拐进来一人,略高的音调透着戏谑的味道。
林应莲一惊,马上回头,讶然道:“你今天不是有事被姐夫叫去了。”
连成禹走近,笑衍衍,“事情都办完了。”
她心眼动得飞快,扯着他袖子,贴近他耳旁低语:“我有事要说,我们去书房。”
他眼光一闪,平静地点点头,大掌顺势从容握住她扯着衣袖的小手,带着她往外走去。
刚到门口处,遇见匆忙返家的年轻管家,手上明明有伞,他一身衣服却都被雨水湿透。
“二小姐,连少爷。”年轻管家谨尊礼数,倾身问安。
林应莲面有寒色,她低垂下眉眼,往连成禹身后挪了一小步,“换过衣服,到书房来。”平淡的口气有一种绝望的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