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来无恙。”
白衣男子深邃的蓝眸闪过一丝别样的光芒,那一瞬间,一眸金,一眸紫,随后即逝。
薄薄的唇轻启,声音恰似玉珠落盘,煞是动听。
阵法前的他,雪白垂直的发,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
宛若黑夜中的雪白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
“你违了约定。”
白衣女子的眸子中闪过探究与打量,随后,淡淡地说道。
“天命不可违,你何需执意如此。”
白衣男子似是没有没有感觉到白衣女子眸子闪过的杀意,不怒反勾起淡淡的弧度。
“生而遵从天道,徘徊不定,永无止境,好似木偶,我何需遵从?”
白衣女子异瞳中闪过晦暗的光芒,白衣男子依旧淡然一笑。
“混沌果是众多领域间,独具一格之主。只惜天命终究不可违……”
生来为各领域的异端其一,惟你与我罢了。
倒是同病相怜罢。
白衣男子淡然一笑,拂袖,一个银白色的阵法出现在白衣女子的脚下。
“封魂领域?他竟与你同道,趁人之危。”
白衣女子眸中闪过一缕惊讶之意,不过一瞬便恢复如初。
“若非趁人之危,我能奈你如何。”
白衣女子的双眸渐渐闭上,阵法也一并隐入双眸。
一阵白光过后,当女子的双眸再度睁开,已然换作一双澄澈的紫眸,身着银紫色的纱裙。
白衣男子拂袖,纵是那双澄澈的紫眸也都闭上,法阵上的魂灵再度归附于君羽璇的躯体。
冰棺缓缓盖上,棺中人左手背的印记若隐若现,一律化作了文字。
中间的海洋冰露杖印记仍是深蓝的月型,然外圈的水神殿令变作了淡蓝色的水字。
白衣男子笑容不再,又变回最初的冰冷,仿佛方才那人并非是他。
你可知,天命不可违是为何意?
若违了天命,天道怎会留你?
我会倾我之力,阻止你。
如此,你便可永世长存……
清风拂过,白衣男子倏地消失在寒阁,没有留下丝毫气息。
一裘红衣似火,帝夜进入了寒阁,紫眸闪过晦暗之光。
方才他分明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出现在寒阁,如今怎的消失不见了?
紫眸仔细地瞧过冰棺,棺中的夏紫璃依旧安详地沉睡着,冰棺的寒气使她的脸变得有些苍白。
沉眠之中,又是大梦一场。
她分明在沉睡,却闻刀枪剑戟声,随后,刀枪剑戟声不再,耳际如死一般寂静得可怕。
拨开缥缈之雾,迎面而来的仍是那棵千年古树,不过这回只有一名女子。
黄叶飘落,仍是亘古不变的旋律,却不似翩翩蝶舞般轻盈,心中只感那般沉重。
身着银紫色衣裙的女子目对银杏树,银杏树下,是一座衣冠冢。
冢上隐隐可见,冢主人是“玉长枫”,立冢人,是“知音,云清弦”。
名唤云清弦的女子悲愁难掩,一行清泪直落,徜徉着昔日共谈之景。
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
高山流水遇知音,知音已逝,焉会毋悲。
“白衣裙,青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
“花开花落,云卷云舒,我生之路,一壶漂泊浊酒入壶。”
“君,是我之太阳,诉尽衷肠。君,是我之太阳,予我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