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歌……
皖豫岩……
魏昼延……
雏安……
以及那万千的将士……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间停止了流动。
那倾城的日光折射在他们的身上,那般的美好,却是掩饰不住的凄凉。
谁都聪明的没有再开口,只是那样的站着,不曾有丝毫其他的,任何的动作。
所有的画面,都在这一刻定格。
至于那个蹩脚的刺杀者,谁都没去看,刻意的没去看。
或许是不屑,或许是其他……
所有人的耳庞都只有那一句淡淡的,却又无比坚定的话语:“我爱你。爱的是现在的你。”
管他的天长地久,管他的多少曾经。
过去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我爱你。爱的是现在的你。
我心疼你。心疼你的一切的一切。
一旁被踢到在地,见自己没有成功的将云轻染置之死地的苏梨画皱眉,看着就连此刻依旧把目光专注的放在云轻染的身上,而不曾分给自己一丝一毫的苏梨画的瞳孔微缩,一股强烈的妒意从她的心头喷射而出,将她的心狠狠的灼伤。苏梨画将自己手中的剑翻身一滚,狠狠的抽出,正欲再次朝云轻染而去,却见云轻染轻柔的扶着自己怀中的滕安冥,笑意淡淡的说道,“坚持一下,师父会救你。”
随即敛眉,再抬头时,云轻染看向苏梨画的眼中已然是凌厉万分,如同淬了毒的剑一般,轻轻的一抬手,便风淡云轻的接住了苏梨画尽了力的一击,“愚蠢。”
而滕安冥却是含笑的看着她,轻轻的低喃道,“你终于能够看见我了么?不过,真是可惜呢,好像没机会了呢。呵呵……”随即一口鲜血从他的口中喷出,他的眼前一黑,无力的瘫倒。
“你会不得好死的,苏绾绾!”被箝制住的苏梨画看着一脸风淡云轻染恨恨的说道。
“哦,是吗?”云轻染斜了一眼苏梨画,纤白的素手毫不犹豫的用力,弹开了苏梨画手中的剑,扭断了她的手,看着她因为疼痛而扭曲的脸,似笑非笑,“苏皇妃,在这之前,恐怕你要先管好你自己了吧。”
“莫要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失了你的风度。”云轻染的神色依旧冷漠,低着自己的头,微微一笑,好心的建议着,“特别是在您心上人的面前。”
云轻染抬眸,望向了不远处微皱着眉的皖豫岩,随即又以一种怜悯的神色看向了自己面前的苏梨画:“我真是可怜你,争了这么久,有什么用呢?”
“你!”苏梨画被云轻染这么一激,愤恨的抬起自己的头,看了一眼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自己,以及自己目光所向之人皖豫岩毫不掩饰的皱眉厌恶的神色,心中气愤更至,怒极了反笑。
她看着云轻染,眉梢微挑,笑容犹如三月的春风一般明媚动人,在她的耳边轻声的,用只有她一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道,“我真是可怜你。总有一天,你会尝到比这个更让你心碎难受的事。因为算计你的人,不仅是你最为相信的人,而且还是你最不可能想到的人。呵呵……我真替你可怜!”
“呵呵……”闻言,云轻染淡淡的挑眉,不可置否,脸上依旧是高贵端庄的笑意,“那么真是可惜了,可惜等到我狼狈的时候你已经看不到了。哎,怎么办,真是可惜了呢。”
说着,云轻染低垂着头,做出一副十分惋惜的模样,面具之下的唇却微微的勾起,笑得异样的嘲讽,如星辰一般璀璨的眼中皆是满满的冰凉,纤白的素手快速的朝苏梨画的脖子探去,然后用力的扭断。
看着自己面前,嘴角缓缓的流出鲜血的苏梨画,云轻染淡淡的扬眉,随意的接过了刚刚赶至的侍女递过来的手帕,用一种无比高贵优雅的姿势缓慢的擦拭着,像是碰到了什么极为不洁的东西一样。
然后冷漠的转身,“皖帝,今日的事,到此为止,我不认为你还有什么值得观看的。”
风飘扬!
将她洁白的衣袖吹起,灿然若神人,高贵倨傲的神态,拒人于千里之外。
皖豫岩复杂的看了一眼云轻染,指甲深深的抠进了自己的掌心,因为痛苦,因为苦涩。他仰天长啸道,“绾绾,我后悔了,我后悔了……”
宽阔的战场上,他的声音撕心裂肺。
一滴红色的液体从他的眼眶中流出,在阳光下妖艳异常。他流下的竟是血泪!
云轻染侧首,冷漠的看向他,却见他的头发已肉眼可观的速度迅速的变成白色,一寸一寸,迅速的变成白色,在风中溢散。
满头的青丝竟然变成了白发。
云轻染水袖微浮,拢在了自己的身上,看着他,不言不语。
只是良久的才轻叹了一声,“你这又是何苦?我们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早就回不去了。
皖豫岩看着她,眼神痴迷,机械一般的重复着她的话,“我们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然后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目光涣散,“真的回不去了么?”
随即又苦笑开来,“是啊,回不去了。是真的回不去了。”
他轻浅的笑着,随即不管不顾的扬马而去,溅起了身后一片狼烟。
淡淡的日光大把大把的投射在了屋子中,慵懒的投射在那地上,在其他的地方留下一片浓浓的阴影,晕染开了一个个光圈。日光倾城迷离,模糊了人的眼。
“师父,他怎么样了?”云轻染方才踏入殿中,便看到了背对着自己的雏安,不由得出声问道。
“滕帝已经无碍了。只是修养一个月之后便可。”雏安见云轻染过来,便收敛了自己脸上的忧心忡忡,转过身来看着她,淡淡的笑道。
“他还在昏迷着?”敛了敛眉,云轻染问道。
“恩。”雏安温润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小染是不是要师父坐一些什么事?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