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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从地狱来的客人

漫长的黑暗终于过去,一天之内连续受了两次重创的夏谭再一次从昏厥中苏醒过来。再一次睁开自己的双眼,映入夏谭眼帘的,是那涂着简单白色涂料的天花板。

“……陌生的天花板”夏谭这样想了一下,随即“啪”的一声,他让自己的右手与自己那张平凡的大众脸来了个亲密接触。

“陌生个毛啊,这分明就是我自己的房间吧,到底是有多沉迷于动漫中才能随随便便的就玩这种NETA啊喂!”夏谭躺在自己那张床上,大声的吐槽道。本来这种事情自然是只要在脑子里过一下就算了,但是因为正在思考或者是顾虑着某种东西,所以夏谭就那么直白的在自己的房间喊了出来。

果然,被夏谭顾虑着的那种东西发出了自己的声音:“如果你是因为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或者是由于身为一个新世纪的宅男因为看了太多的动漫,而导致了妄想过头所以才这么大声的说话安慰自己的话,我劝你可以省省了。”出现在夏谭房内的另一个声音听起来是一个沉稳冷静的少女,话语中带着那么一丝的漫不经心和慵懒。

不过夏谭这个时候已经没心思去纠结少女声音中所表现出的那些特质背后到底代表了什么了,因为少女随后的话语已经完全击碎了他原本在心中编织出的幻想。

“因为怕你不清楚现在的状况,所以我姑且还是和你说明一下好了。你之前所看到的东西包括你现在听到的这个声音,这些全部都是现实,没有一丝弄虚作假成分在内的‘真实’哦。相信你应该能理解我所说的话的意思吧?”虽然从内容上来看,少女的话语好像是在向夏谭确认着什么内容。但是那个声音却完全没有一丝停顿的意思。依然依照着之前那种速度,就好像维持着那种速度能够提供给声音的主人所需要的东西一样。

“虽然这个地方的人类的语言,嗯,应该说是汉语我使用的并不是很熟练。但是如果你的脑子没有被打坏掉,我的话理解起来应该是没有问题的。顺便说一句,那一下只是空气的威力而已,希望你没有那么脆弱。不然这么快就坏掉的话,我可是会很头疼的。”

在那个少女的声音持续不断的时候,夏谭很是不情愿的悄悄扭转了一下自己的头,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不发出什么诡异的声音或者是怪异的动作,朝着声音发出的那个方向看了过去——在那个方向,在夏谭的书桌旁边,正坐着一个苗条秀丽的声影。

披肩的白金色长发,材质不明但是却有着特殊剪裁方式的华丽黑色礼服裙,裙子下露出的白皙如玉的小腿,还有那因为被头发遮住,只显露出一点轮廓的侧脸——没错,就是夏谭今天午后在自家附近公园的草地上所遇到的那个身影。那个伴随着炫目光团出现而来的不知名女孩。

此时此刻,这个不知名的女孩正靠在夏谭的座椅上,伸出那双纤纤玉手,不经意的翻动着夏谭桌子上的那一堆堆的胡乱堆在一起的书籍,作业,试卷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位……”夏谭努力调整了一下自己有些混乱的大脑,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眼前的“人”之后,他向着那个身影询问道:“您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哦,忘记先自我介绍一下真是不好意思啊。”那个声音听到夏谭的询问好似有些讶异,随即戏谑的道:“主角人物出场的时候如果缺少足够的情景烘托和台词的话,可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哦。”

“……这和我问的问题根本就是八竿子都打不着吧?!”虽然夏谭心中此刻已经像是有无数头草泥马狂奔而过,但是在这个来历不明的人物之前,特别是已经见识到了对方轻而易举就让自己昏睡了不知道多久的手段之后。机智如夏谭自然选择了一条明智的道路——“闷声装大死”。他在心里吐槽了一下,但面容上却是显得平静如水(自以为如此)。慢慢的爬了起来,背靠着床边的墙壁吗,耐心的等待着解释。

“看在你那张都已经恐惧到扭曲的脸的份上,还是老实的告诉你吧。”少女缓缓从椅子上站起,转过身,面对着夏谭。

就在夏谭面前,房间内的灯光明亮而柔和的打在少女白皙秀丽的脸上,精致的面容,笔挺的鼻子,那一双冰蓝色的双眸在灯光的映衬下闪烁着令人心醉的夺目神采。少女伸出手拨开自己原本因为站起身显得纷乱垂下的头发,用那此时此刻带着一股子独有的骄傲和庄严的声音宣称道:“地狱东亚区分部第一部长,何茜莉娅?叶塞罗?伊泽尔?李?撒旦。迷惘于自身之人,若倾听,响应,顺从吾等,则亦终有选择之力。”

“何茜莉娅……撒旦?!地狱?!”听到眼前的少女报出的一连串的字句,夏谭顿时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他稍微观察了一下眼前自称撒旦的少女,发现没有那种属于反派的扭曲变形的笑容出现在她脸上,犹豫了一下之后,才小心翼翼的道:“中……中二病?”

“你才是中二病!别把你们人类那些奇怪的妄想属性强加给我!”原本脸上带着骄傲笑容的何茜莉娅听到这句话好像十分的愤怒,原本秀丽的笑脸也变得有些扭曲,玉手一指,“啪”的一声,夏谭脑袋边上的墙壁上便多出了一个浅浅的坑洞。墙面炸出的碎片崩在了夏谭的脸上,有些微微的疼痛。

“随手一指,既然就能把墙面给打破了这么一块,超能力吗?”夏谭心中念叨着,随后他就看到了,一股奇妙的气流正在何茜莉娅右手虚握着的什么东西周围环绕不断。而那个东西长约丈余,粗细不过人的手臂。即使是在室内这么明亮的灯光之下,夏谭也没办法看清楚那东西的具体外形样貌,目力所能观察到的是,在那隐隐约约的在气流的环绕搅动之下,现出了一个朦胧法杖一般的轮廓。

“我知道你们这些现代的人类,从小接收着那些约定俗成的,被你们的那些上层人物称之为科学的理论所构成的知识体系的教育。在那种理论教育的影响下,你们不愿意也不可能去接受任何超越了你们所了解的科学理论体系的东西。”何茜莉娅的目光在夏谭脸上扫过,随后落到了自己手中所持的那个东西上,目光凝聚,渐渐变得温柔起来。“即使看到了什么不寻常的东西,也都只想去用所谓的‘科学’来解释,甚至是强行解释。”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虚握着的那个东西指向了自己身边。气流越发的显得紊乱起来,但随后,又开始渐渐向着一个方向开始旋转,速度越来越快。不过片刻,原本在那个法杖一样的东西周身旋转的气流已经渐渐聚集到了法杖的杖头,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气流团。

何茜莉娅伸出左手一招,原本放在夏谭书桌上的一本厚厚的英汉词典便飞到了她手上。她接住那本飞来的英汉词典之后,带着微笑,将词典靠近了法杖头部的那处漩涡,没有巨响,也没有炫目的光芒。那本词典从接触到漩涡的那部分开始一点点的消失。到最后,完全消失不见,就好像通过那处漩涡进入到了另一个世界空间中一样。

“不过,你们中国人有句话叫做‘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想在你看到了这些东西之后,应该会认真的去思考另一种可能,而不是仍然愚蠢的试图用你所掌握的那些现实知识去解释这一切了吧。”何茜莉娅的脸上,现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她看着直愣愣的盯着自己,准确的说是盯着自己手中那根法杖样事物的夏谭,缓缓说道。

身为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历经改革开放,享受着市场经济繁盛发展带来的众多文化成果。利用父母从小给的零花钱给予的充分便利,看过无数动漫小说的新世纪宅男,夏谭一直自以为自己的接受能力和知识面已经是相当强大了。但是遇到眼前的诡异情况,夏谭突然觉得自己其实和那头坐在井底下看着天空胡咧咧的青蛙也没什么区别。眼前的这个少女,她所说的,和所拥有的这种能力,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类所能做到的事情。

“既然你不是中二病,那难不成……你所说的都是真的……”夏谭说到这儿,一股凉气从脊背上一下子窜到了脑袋里。整个人浑身一激灵,好像思维也突然清楚起来:他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一字一句的道:“我姑且先确认一下,你的意思是……你是从地狱来的,而且你的名字还叫做撒……旦?”

何茜莉娅听到这话,原本那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笑容的脸,好像突然又恢复了平静。她轻轻的笑了笑,竖起一根纤细的手指,摇动着:“NONONO,准确的来说……”她的眼中突然划过了一抹恶作剧似的笑意:“我就是撒旦!”

夏谭看着眼前这个自称何茜莉娅的美少女,一时间不知道该问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从幼时就在不断习练最后才被掌握的这个世界属于人类的重要能力——编制语言的能力,好像已经完全从他的身上失去了。

何茜莉娅饶有兴趣的观察这夏谭,而夏谭脸上的表情就像是普通的路人看到了从天而降的奥特曼,不,应该说是哥斯拉一样——双眼失神,目光呆滞,嘴唇虽然在不断的蠕动着,但却始终无法从口中传达出完整的句子。

“不要露出这副快吓哭了的表情,虽然我是撒旦,但我是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所以请你安心。”

好一会儿,夏谭才开口,声音干涩的道:“我,我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你了。所以我想……微笑,就可以了吧?”说着,就慢慢用自己已经僵硬的面部肌肉,扯出了一个笑容。

“我发誓,这是我何茜莉娅?叶塞罗?伊泽尔?李?撒旦活到现在,在名为人类的物种中,所能看到的,最恶心的笑容!”这是夏谭失去意识之前,从何茜莉娅口中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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