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轩出神地看着一片红火之间的女子,时间仿佛已经定个在了这一刻,涌上心头的都是这个关于眼中这个女子的点点滴滴,或一颦一笑,或研习医药。十年的相处在脑海里快速流转,只要这个女子在自己的身边,莫轩就能感到安慰心暖,一如现在,虽然只是远远地看着,心里却是平静满足的。
门人见口口声声要找人家的莫轩此时反倒呆着没有了举动,便自作主张开口唤了一声赵青淮,声音不大却也足够立在远处的两个女子听见。
赵青淮和凌舞同时寻声看去,正见一脸憔悴的莫轩和搀扶他的门人站在十几步外,凌舞微微一笑看向赵青淮:“师妹,故人相见必有很多话要说,师姐我就先行一步了。”
待凌舞转身离开,赵青淮却是依然站在原地没有动弹,莫轩无奈,只得借着门人的扶助主动向佳人走去。待到走近,确定赵青淮的脸色并无异样,才轻轻开口唤了声“青淮”。
莫轩这两字唤得虽轻,但赵青淮自看到莫轩出现,心里早已经不再平静,此时这两个字听在她的耳中,无疑好比一块巨石,重重砸落她的心湖。微微侧身,不想让莫轩看到自己脸上哪怕一丝一毫的变化,赵青淮垂眼,淡淡道:“莫公子有礼。”
又是这般客套的称呼,但经过一晚,莫轩也早已不似昨日激动,对于赵青淮不知缘由的疏远,他也只能先当作视而不见,继续关切地问道:“青淮,你的伤怎么样?”
“皮肉轻伤,已无大碍,多谢公子关心。”赵青淮抬头,目光却没有落到莫轩的身上。
“彦瑭性子一向比较急,手下也没个轻重,这事你不要放在心上。”话刚说完,莫轩突然发觉,他带孙彦瑭去到梅林那几次,到了最后都是孙彦瑭嫌弃梅林无趣独自走了,然后就是他对赵青淮说上几句这样的说辞。想到往事,莫轩忍不住轻笑出声,刚想开口对赵青淮说说这件趣事,却见眼前的佳人对着他行了个礼,沉声道:“莫公子如果没有其他的事,请恕青淮失陪。”
原本以为伊人态度虽然莫名转变,但至少十年相交的情分犹在,好好说上几句话总是可以的,但不想现在竟连说话都是一种奢求。莫轩情急,一把拉住欲要离去之人的手腕,急切道:“青淮,你到底是遇上了什么事,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护你周全的,但你不要这样将我拒之千里啊!”
“莫公子,请自重。”赵青淮不敢多说话,她怕说得越多,越会泄露她内心的波澜,手腕被抓的地方,隔着衣料却隐隐发烫,烫得让她有些害怕,她想挣脱,换来的只是更紧的束缚。
“青淮,我听到你说的‘对不起’了,我知道你一定是有苦衷的。师傅已经把以前的事情告诉我了,我们……”莫轩仍不愿放弃对赵青淮的劝说,但话还没有说完,脾气一向温和的女子却厉声打断了他:“够了!”
赵青淮趁着莫轩一愣的当口,终是用力甩开了他的钳制,正面迎上了莫轩,迟疑了一下郑重道:“莫轩你记住,我是我,你是你,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我的事希望你也别再过问了。”
莫轩不及反驳佳人的决绝,唯有看着那个纤瘦的背影距离自己越来越远。
远处,花园的假山之后,一袭红衣看着枫树下不欢而散的男女,暗红的面纱下面露出满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