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点,咖啡厅的人很少,忧郁的布鲁斯音乐,在大厅轻轻回响。透过优美的音乐,霍心思轻声讲述着尘封的往事。
“……在这些顶级厮杀中,不仅有许许多多的高级杀手和特工陨落,也有大量的异能者陨落。等到后来,人们统计的时候发现,为了争夺那颗血玉髓,前后爆发的混战,共导致了二百八十多位异能者死亡。这个数目,占全世界已知异能者总数的近一半……”
陈凡在心底偷偷计算了一下,发现几乎每一千万人中,才会出现一名异能者。心中暗暗惊叹,出现一名异能者的概率,比出现一名天才的概率,确实低多了。
霍心思没有注意到他的走神,继续道:“……在那场混战中,龙组也损失惨重,达到三、四级水平的高级异能者,几乎全部陨落,龙组差点因此被撤销解散。因为这个缘故,龙主受到了所有人的责难。大家都把龙组的惨重损失,全归罪于他的指挥失误。即便是从龙组退役多年的那几个前辈,也都把责任归咎于他……”
“……多年来,龙主为龙组几乎付出了一切,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于是,他怒而离开龙组,不再过问任何异能界的事情,彻底销声匿迹。当时没有人注意到,龙主离开的时候,也悄悄带走了一个小孩。那阵子,龙组总部刚遭受了一次袭击,许多配合异能研究的孩子,都在那次袭击中死去,所以那个小孩的失踪,当时也没有引起大家的重视。”
说到这里,霍心思有些唏嘘的道:“在龙主离开不久,所有人忽然发现,大家死命争夺的那颗血玉髓,也消失了踪迹。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人们一致认为,血玉髓一定在龙主手上。所以,人们一直期盼着他彻底掌握血玉髓后,重新出现。但等了近十年,始终无法等到他再次出现。”
“也就是在这段时间,人们忽然发现了一件奇异的事情——凡是参与那场混战的异能者的子女,几乎在混战结束后三年内,都相继激发了异能,晋升为异能者。我和水元青他们,也都是在这个时期激发异能的。虽然大家对这个现象进行了大量研究,但迄今为止,依然无法找到令人信服的答案。”
“……因为这件事的出现,成功的转移了人们的视线,大家不再纠结于那颗血玉髓。若不是我在同一时期,收到一封密信,几乎也会被转移视线。写信那人告诉我,血玉髓的传承者已经成功激发了其中的能量,开始获得传承了。并且,他还告诉我,他还发现了与血玉髓相关的另外一件东西。他要求我配合他,帮助传承者,获得那件东西。”
说到这里,霍心思看着怔怔出神的陈凡,轻声道:“小孩、血玉髓、‘血杀’棋盘,三样东西都齐了,你还需要我继续讲述吗?”
“可是……爷爷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这一切呢?”陈凡依旧满脸疑惑的道。
“或许他觉得你没脑子吧!”
讲述完了这一切,霍心思也显得有些轻松了,难得开了一次玩笑。
但对于霍心思的玩笑,陈凡却有极深的警惕——在一向以‘谋略’著称的‘棋主’面前,任何人都有资格被其称作‘没脑子’。
虽然霍心思刚才的讲述,显得极为真诚,但陈凡未必敢完全相信他所讲的这一切。
别的不说,但是他暗中帮助自己获取棋盘这一点,陈凡就不敢轻易相信他。
当初为了争夺血玉髓,弄得全世界混战不已,甚至导致世界上将近一半的异能者死去了。而这一次,甚至比血玉髓还要珍贵的‘血杀’棋盘,却几乎没有引起多大的风波。说破天去,陈凡也不相信,霍心思能够有这么大的能耐,算无遗策,让这一切消弭于无形之中。
若是他真有这么大的能耐的话,恐怕龙组早就打压的其他异能者组织,毫无还手之力了,还需要像现在这么小心谨慎?
更何况,其他异能者组织的高人,未必完全看不穿他的计谋。
但现在的事实是,自己确实掌控了‘血杀’棋盘,也确实没有引起太过剧烈的混战,这让陈凡百思不得其解。
基于这样的疑问,陈凡甚至敢十分肯定的说,霍心思刚才所讲的东西里面,一定夹杂了一些误导自己的东西。
而且,自从见识了棋盘的神奇后,陈凡绝不相信,霍心思会有这么好的心思,舍弃掉那么重要的宝贝,来帮助自己。
若是说霍心思仅仅因为爷爷的一封信,就这样全副投入的帮助自己,显得有些说不通。
陈凡相信无利不起早,所以,他也坚信霍心思在帮助自己的时候,一定还有更深的企图。只不过,这个企图,自己现在没法看懂罢了。
十年未见的儿时伙伴,就一定值得相信?
陈凡心中冷笑道:“几百年前,赵匡义还杀了亲哥哥赵匡胤呢!只要诱惑足够大,往日的情谊,不过是一张薄纸罢了。”
他心中一动,直接问道:“你不会在这些事情中,夹杂了一些假话,来骗我吧?”
霍心思古怪的笑道:“你说呢?”
看见霍心思这幅模样,更坚定了陈凡的判断,同时让他对霍心思,也更多了一层防备。
“我只知道,在‘棋主’面前,任何人若是自作聪明,一定会死的极惨。你这样说,我只能假设你想诱导我去做一些你自己没法做到的事情。”
霍心思不置可否的道:“既然你这么说,那就算是吧。不过事关自己的小命,你就算知道我在诱导你,但你能摆脱这份诱导?”
陈凡有些疑惑:“嗯?”
霍心思道:“既然都承认诱导你了,我不妨再诱导你一次。一个月后,在香港会拍卖一尊金佛。能不能得到这尊金佛,事关你的小命。要不要出手争夺这尊金佛,由你自己决定。”
说完这话,他摇着轮椅,缓缓离开了咖啡厅。
陈凡追了上去:“喂,你说清楚点。”
霍心思头也不回:“都说要诱导你了,说得太清楚了,怎么诱导?反正你迟早会明白一切的,也不急这么一时半会儿。”
临到门口的时候,他忽然转过头来,陈凡以为他改变想法了,忙道:“想说了?”
霍心思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忘带钱了,这次你结账。若是你在香港没死的话,下次我请客。”
几乎在同一时间,在欧洲一间顶级实验室里,一个戴金丝框眼镜的美女,慢慢合上手中的资料,看向窗外,轻笑道:“真期待能在香港,见你一面呢。”
而在一处漆黑的石窟中,一位满脸神秘纹身的老者,缓缓合上了手中的古卷,嘶哑的道:“张恒山这个蠢货,居然没看出来,霍心思是假借他的手,送给我这件东西,死了活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