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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没事瞎琢磨 (4)

看着这些被虚火烧坏了脑子的年轻人,王老板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忧国忧民的胸怀让他夜不能寐,恨不得牺牲自己正直的名声,去充当一个可耻的第三者,好让他们得以解脱。为了教育他们,顺便给那些还没有走上死路的情侣提个醒,王老板在这里特意通过几个关键词来解读一下婚姻的本质。

一、人性

对一个男人来说,一夫一妻制显然就是绞杀人性的制度。爱情还是人性,答案是不言而喻的。没有一个男人能够愿意始终和一个固定的女人进行重复的布朗运动,尤其是,当这种运动没有保质期的时候。同样,对一个女人来说,她对被同一根棒槌捣上几万遍也根本没什么兴趣。因此,在人性面前,婚姻根本不堪一击。

二、距离

距离产生美,一旦距离没有了,美也就不存在了。结婚之后你每天早晨都需要面对让你痛不欲生的真相:你妻子的脸看上去就像毕加索的油画一样荒诞,而你的丈夫……天呐,他居然穿着袜子睡觉!没有了距离,意味着你们将会完全没有私密可言。婚姻需要坦诚,但代价就是你将不再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而沦为家庭的一部分——请看,自由主义就是这样完蛋的。

三、情感

人类的情感永远都是短暂的,因此,婚姻维系的纽带就只能像牙签一样脆弱。没有人能抵挡婚外恋的情感诱惑。贞洁如黛妃,也经不住小肯尼迪的勾引。所以,你们这些庸俗的男女就更加不要说什么天长地久始终如一,那些屁话都只能出现在广告文案或者楼盘简介里。

好了,我还是就此打住吧,再说下去珠宝商和婚纱店老板会杀了我的。今天王老板在这里大放厥词,并非彻底地否定婚姻,只是想善意地提醒各位热恋中的男女,要保持头脑的清醒,再热烈的幻想也比不过现实的残酷。尤其是女人,更是要冷静。婚,“女+昏”,婚姻这东西本来就是昏了头的女人搞出来的。

婚姻唯一的好处是,你可以借此从亲戚朋友那里捞一笔钱回来。从宏观经济学的角度来说,倒也是为国为民作出了不少贡献。

王老板论酸货

在我国古代,商人的地位是非常之低下的。这主要和封建社会以小农经济为主体有关。到了近代也是如此,“工农兵学商”,商人还是位居末流。正因为商人的地位差,和商品有关的东西都被看做是低贱的象征(当然,现在已经完全不同了),所以古人在骂人的时候,尤其是辱骂女人的时候,使用了“货”这个独特的名词,比如贱货、骚货、酸货等等。前面两种货估计大家都耳熟能详,并且经常诸之口端。至于酸货,就不那么被人提及。接下来,王老板就从几个方面来给各位介绍一下酸货的发展历史以及代表人物。

酸货一词,诞生的历史并不长。皆因在古代中国,妇女的地位低下,不仅被裹足,连思想也不得开放,所谓“女子无才便是德”。在这种情况下,广大妇女没有文化水平,自然也酸不起来。直至到了清末,封建统治摇摇欲坠,资本主义萌芽开始出现,妇女同胞的地位得到了进步,慈禧太后就是明证。这时候便初步具备了产生酸货的条件。曹雪芹笔下的林妹妹就是其中的代表人物。不过,林妹妹之酸,乃是小酸,并且出于自然,酸度比较淡。随着辛亥革命一声炮响,在带来民主思想的同时,也带来了资产阶级思想,同时广大妇女也赢得了自身的解放,一批在洋人女子学校上学受过资产阶级思想熏陶的妇女毕业了。这时候,便迎来了第一次酸货的高潮。

其中的杰出代表便是张爱玲女士。此货在几十年后的中华大地上依旧老而弥坚,香火不断,足可见其酸度醇厚,堪比山西老陈醋,是以后历代酸货顶礼膜拜的偶像。张货的重要意义在于奠定了酸货的理论基础,为以后酸货的形成提供了示范作用。张货的一生证明了要成为一名酸货,必须具备以下条件:一、会写字。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文学是品位和文化的载体。你要是不会写字,就说明你没有文化。你要是没有文化,根本就酸不起来。你见过快递小哥出身的酸货吗?二、要善于用资产阶级思想武装自己。仔细研究张货的发家史,我们可以发现只有熟练地操作和资产阶级有关的东西,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酸货。三、一定要特立独行。比如说张氏文风的麋烂潮湿,张氏旗袍的另类情调……这都和那些低级酸货比如鸳鸯蝴蝶派拉开了距离。

总而言之,张爱玲实在是中华历史上不可多得的酸货。正所谓天不生张货,万古如长夜。

张货谢世之后,国内一直忙于对付倭寇,接下来又是连绵的内战。缺乏酸货成长的温和土壤,因此一时间人才凋零。

后来,中华民族迎来了改革开放的春风。随着文化的进一步复兴,宝岛台湾终于诞生了一位惊天动地的酸货,那就是鼎鼎大名的琼瑶阿姨。琼货之酸,胜过张货十倍。作为一代宗师,她将酸货的内涵发挥得淋漓尽致,开创一代酸货式文风。在她的成名作《窗外》里,她写下了“想他想他想他想他想他”这样震古烁今的句子,其划时代意义仅次于鲁迅的“我家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还是枣树”。她还写过“她的脸色如此苍白,带着一种梦幻般的惆怅”这样具有先验意识的文字。受她的影响,这一时期港台诞生了不少杰出的酸货,比如席绢、席慕容、亦舒等等。大陆也同时出现了无数自称雨梦、如诗的酸货,并且诞生了酸货史上排名第二的男酸货汪国真。琼瑶的影响连绵数十年,实为仰古俯今继往开来承前启后的伟大人物。

到了21世纪初,随着市场经济的逐步成熟,文化的传播进一步扩大,国际之间的融合日益密切,资本主义以更快的速度席卷了全国。勃郁的豪情发过了酵,尖利的山风收住了劲,湍急的细流汇成了湖,于是……

引导千古酸货诞生的前奏已经奏响,一道神秘的天光射向互联网。酸货史上的“男勃万”终于诞生了,她就是——安妮宝贝。她的出现,终于使全中国的酸货们走到了一起,他们紧紧拥抱,并且拥有了一个共同的名字——小资。

小资的出现,终于将酸货的发展推至了一个巅峰的高度。他们比之张爱玲和琼瑶更多了一些不知所云和无病呻吟。他们顾影自怜,迅速和非非主流文学、小小小众电影、下下半身诗歌和deep deep blue的爵士乐融为一体,他们是真正集酸货之大成的一代。他们的杰出代表有各类美女作家、网络作家和现代诗人。在他们的影响下,一干80后的白衣小将们迅速勃起,以射精般的速度成为了新一代酸货掌门人。请看一位80后少女的文字吧:这纠结的夜,竟让我感到寂静的悲伤。那曾经的痛苦,映射着你破碎的容颜。

看到这样的文字,你晕菜了吗?但同时我们欣喜地看到,新时代的酸货们已经开始懂得如何用名牌包装自己了。他们的出现,说明酸货并不会断绝,相反他们会随着时代的发展不断扩大自己的队伍——直到我们这一辈全部死绝为止。

疾病的三六九等

苏珊?桑塔格有一本文集叫《疾病的隐喻》,她在里面从社会学角度对疾病进行了分析。说实话,这本书我没怎么看懂,但是她提供了一种非常新颖的视角来看待疾病本身。比如她提到:“结核病通常被想象成一种贫困、匮乏的病……与此形成对照,癌症是中产阶级导致的病,一种与富裕、奢华相联系的病。”——这无疑是对疾病非常有趣的诠释。

我从小患有哮喘,这种病给人带来最大的影响在于:你必须要抑制自己的情绪,任何激烈的情绪,比如放声大笑或者嚎啕大哭,都可能会造成呼吸不畅而引发哮喘。所以长大以后我变成了一个沉默的人,而且觉得这很酷。尤其当我知道我的病友还包括普鲁斯特、邓丽君等等名人之后,我就越加幸庆自己能有这么有内涵的病而不是别的。

如果不用那么精细地划分,大概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疾病的档次和身体成正比,身体部位越往下,疾病越低俗,身体部位越往上,疾病越高端。我们可以检验一下这种判断,看看可以提供哪些启示,比如我们应该避免得哪种病,以及应该努力患上哪种病。

人体最下面的部位是脚,关于脚的疾病基本上很难登大雅之堂,你要是得了香港脚,你会好意思让别人知道吗?所以这种病相当低端,属于屌丝病,我们最好祈祷自己不要患上这种玩意。

脚部往上就是腿了,我们通常会把这个部位患病的人称为瘸子。嗨,朋友,这听上去太傻冒了,而且还会被东北的小品演员拿来说事,让全国人民都笑话你。所以,这种病我们最好也要敬而远之。

腿部往上就是生殖系统了,跟这地方挂上钩的病基本上品位皆无,什么尖锐湿疣啦、淋病啦、妇科病啦,它们会频繁出现在电线杆子上,厕所尿池边。任何一个有素养的体面人士,都不应该得这种病。如果你的病历报告上出现了这些可怕的字眼,这将极大地有损你的名声和你的尊严,甚至你的生命。硬汉如海明威,也接受不了自己阳痿的事实,最后饮弹自尽了。因此,无论如何你也要保证自己别和它们沾上一点关系。

以生殖器作为楚河汉界,再往上的疾病层次就越来越高了。比如胃病,听上去就有点成功人士的意思,经常出没于投资银行、咨询公司和演艺圈。精英们都很忙,所以顾不上吃饭,或者已经对吃饭丧失了兴趣,他们致力于更高级的享受,比如权力和名声。我们应该想办法让自己患上这种病,以便在某个高端的沙龙上跟他们分享。

胃部往上就是心脏和肺,相关疾病经常在文学作品里出现,它们所具备的孱弱气质让作家们为之着迷。尤其是心脏病,那种会导致突然死亡的神秘感和魅力简直是让人无法自拔。继续往上就是呼吸系统疾病,比如哮喘。关于这个我就不多说了,它非常酷,非常性感,你,值得拥有。

现在我们来到了人体的顶端:大脑——毫无疑问,所有跟它相关的疾病都牛逼得一塌糊涂:精神病、抑郁症、妄想症……要是能够幸运地患上其中一种,那么你很有机会成为天才的一员。有一本书叫《躁狂抑郁多才俊》,说的就是这类病人。我们一定要拿出最虔诚的心,暗暗祷告,好让自己跟这种病发生关系。

最后,大脑往上就是头发,头发的疾病主要只有一种——谢顶。患有这种病的,很多都是领导干部——比如刘部长——这无疑属于top level,它轻松击败了胃病精英、心脏病小资、哮喘文豪和精神病天才。我没有其他语言来表达对这种疾病的向往,我只能建议大家:如果你在某些场合见到一个威严的并且头上没几根毛的中年人,请务必想办法认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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