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饮鸩止渴
有时候，我们往往不去责怪给我们制造假象的人，而是会怨恨那个揭开假象的人，因为是他让我们看见血淋淋的现实。
罗卿卿将许珊娜送回家之后，就打车来到颜俊青等着的咖啡馆，颜俊青选得是元宝街一处比较偏僻但却很火的一家咖啡馆，在车上罗卿卿将手机关机。
罗卿卿风尘仆仆地推开咖啡馆的门，就看见坐在靠窗位置的颜俊青，单手支着下把，另一只手夹着燃到一半的香烟，在烟云里蹙着眉思索些什么。
罗卿卿看到这一幕下意识就觉得颜俊青的脑子里，现在想的肯定有她的身影。罗卿卿坐到颜俊青的对面，颜俊青从回忆中抽离出来，看着罗卿卿有几秒失神，然后才反应过来将手里的烟在烟灰缸里按灭，换了个姿势重新坐好，问道：“吃点什么？”
“我现在还不饿，先去陪你挑礼物吧。”罗卿卿回道，然后拉开椅子站起来，等着颜俊青。
颜俊青坐在座位上看了罗卿卿好一会，才起身跟罗卿卿走出咖啡馆。一路上相对无言，罗卿卿在前面走着，颜俊青就不紧不慢的在后边跟着，这种感觉既尴尬，却又让罗卿卿觉得安慰，至少在这辈子还能跟颜俊青这样和平地相处，和他在一起静静地走一段路，她也不再奢望更多了吧？
罗卿卿这边在想着自己的心事，颜俊青在后边看着罗卿卿颀长的身影，仿佛一切又回到了五年前，她偷偷地跟在他后面，被他甩开几次后，总是这样慢慢地踱着步想着心事，往家走。他就跟在她后头，慢慢不远不近地跟着她，颜俊青知道那时候的罗卿卿脑子里想的全是有关他自己，但是现在他不确定，在罗卿卿的思想里他占有几分。
其实那个时候他就对这个总是跟在他身后的女生产生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兴趣，那个时候只要罗卿卿回一次头，她就会看见他，就如今天她一回头，就会看见他满眼都是化不开的恨意和莫名的爱意在一起纠缠。只是那个时候罗卿卿想心事太认真，从不曾回头，可如今她回头，他们也回不去了，不是么？早在五年前那个晴朗的没有一丝风的夏季，他听到她的一句冷漠地分手，瞬时间如掉冰窟的时候，就在他千里迢迢从C城赶到南城想要挽回的时候，她冷冷地嘲笑的时候，他就知道不可能了。
“颜俊青？”罗卿卿站在一个店门口，回过头来有些不解地看着颜俊青，她已经叫了他好多遍了。
“嗯？怎么了？”颜俊青回过神来，迷茫的看着罗卿卿，就好像以前罗卿卿在他心不在焉地时候叫他的模样一样。
颜俊青在心底自嘲地笑，以前以前，就算回得到以前，也回不了当初，当初啊，真是悔不当初。
“到了，这家店的东西，都是比较有档次但是又精巧的东西。”罗卿卿解释道。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有档次的东西了？哦，ＧＭ总裁的女朋友，身份地位不一样了，应该是要买鞋有档次的。”颜俊青想到以前，恨意顿生，此时又竖起了身上的刺。恨不得把自己曾经受到的伤痛，千百倍的还回罗卿卿。
罗卿卿不作声，不明白刚才还好好的颜俊青，此时又这么刻薄尖锐，但是她心底对他存有愧疚，如果被他说几句他能好受些，她也愿意承受。
“进去吧。”罗卿卿没有理会颜俊青的话，在转身推门的一刹那，好像看到以前一起当狗仔的同事，心下想到也许又是哪家明星和老总有故事要报道了，很久没在娱乐做了，也没多想地就带着颜俊青走了进去。
转了两圈，最终颜俊青选了一只复古的手镯，在让罗卿卿试戴的时候，一眼就看出罗卿卿白皙的手腕上戴着的手链与记忆某处的地方特色特别相像，颜俊青忍住内心中的激动，看似漠不关心地问道：“手链很特别，这也有卖这种的吗？”
罗卿卿看着手腕上，那个叫不可思议的爱情的，红色玛瑙珠和藏银相间的手链，心下一阵恍惚，脱口而出道：“不是这里的，是我出去玩的时候看到的，比较喜欢就一直戴着了。”
“哪里？”颜俊青颇有耐心地一边将那只复古手镯套进罗卿卿的皓腕，一边诱导地问道。
“呃，拉萨。”罗卿卿低头看戴着左手腕上的手镯，心里直叹颜俊青的眼光一向不错，这只手镯上镶的月蓝色水钻，随着手腕转动映着灯光，闪闪发亮，真的很好看。
“就这只吧，很好看。”罗卿卿抬头就看见颜俊青脸上还没来得及收回的复杂神色。
“嗯，好，打包吧。”颜俊青抬头对售货员说，然后收拾自己的表情。
罗卿卿和颜俊青吃完晚饭的时候，还不算太晚，颜俊青主动提出要开车送罗卿卿回家，但是罗卿卿不想回家，胡乱绉了个借口，打车准备去酒店凑合一宿，在车上将手机开机。
除了一条是许珊娜的短信，其他都是顾可琛的未接和短信。罗卿卿靠在车窗上抬头看天上的星星，因为街道上五彩斑斓的霓虹而看不真切。
于是给顾可琛发了一条短信：“太繁华的城市，不适合看星星。”
罗卿卿这边发过短信，顾可琛却一直没有回，罗卿卿估计顾可琛忙着，于是就不再理会，安心等车将她送到酒店。
而此时的顾可琛，正在站在办公室的玻璃窗旁看着眼前令人迷乱的夜景，刚才他接到的消息让他觉得有些棘手，正在思考着怎么办，手机突然响起了短信提示。
看完信息，顾可琛想了一会，先给保罗打了个电话。
“嘿，顾可琛先生，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手机那头传来保罗一声喑哑并不满的低吼。
顾可琛看了看腕间的手表，十点十五分，然后低声笑道：“怎么，打扰你的好事了？”
“别废话，有话快讲有屁快放！”保罗压着身下热火的女人，想到自己正进行到一半的好事就这样被打断，揪了揪他那亚麻色的卷发，心中一阵烦躁，连当初上大学的时候顾可琛教给他的第一句脏话都说了出来。
“唔，温故而知新？保罗你还是那么好学。”顾可琛四两拨千斤地回敬正欲火焚身的保罗。
听到这句话，保罗是真没兴致了，从身下的女人身上爬起来，伸手捞起床头柜上喝到一半的酒，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恢复冷静后问道：“怎么了，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我想我不介意冲到你面前，给你一拳。”
“我记得你在宝山那边，好像有一块地没有动。”顾可琛终于切入正题。
“是有一块地，怎么你想打那块地的主意？”保罗听到顾可琛提到那块他本来打算建造行宫的地，皱了皱眉头问道。
“本来没什么兴趣，但是想来想去还是你那块地最适合。”顾可琛在电话这边低头无声笑道，眉眼间勾勒出一道温柔的神色。
“你想要那块地，可以，但是价钱要高出我买这块地的两个点。”保罗此时拿出商人的本性，高出两个点就算是当做叨扰他今天晚上兴趣的赔偿。
“我怎么记得，你从杨二少将这块地签给你的时候，属于半卖半送？”顾可琛也拿出他最擅长的谈判手段。
“不管不管，反正你要这块地就得高出两个点。”保罗自知不是顾可琛的对手，有些孩子气的赌气道，毫无商场上的那种意气风发的模样，竟让人觉得此时的他有些另类的可爱。
“如果我说，我找出帮你摆脱安娜的方法了呢？”顾可琛毫不在意保罗的孩子气，继续诱惑道。
“你确保万无一失？”听到顾可琛的条件，保罗眼中光芒四射，有些急不可耐地问道。
“万无一失我是不敢保证，但是只要你使出浑身解数，可能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顾可琛从不打无把握的仗，更何况，他这次让保罗去挑战的，是最难捉摸的人心。
保罗知道如果没有可能，顾可琛不能这么胸有成竹地说出来，手指摩擦着酒杯边缘，想了好一会才开口道：“可以，原价卖你。”
“ＮＯＮＯ，我想你误会了，保罗，我能给你的价钱，要低你买的时候两个点。”顾可琛一听保罗的话，就知道保罗动心了，趁火打劫道。
“靠，你上辈子是土匪出身吗？”保罗气得继续抓头发，对着电话低吼。
“嗯，不排除这种可能。”顾可琛这回低笑出声，好像从他有记忆开始，除了遇到罗卿卿是让他最开心的事，这辈子欺负保罗是他最大的爱好，哦，如果保罗不是时不时地给他找点麻烦，那就更完美了。
“你考虑的怎么样？”顾可琛继续追问道。
“抽时间把合同打出来，送到我酒店来！”保罗咆哮一句就将电话挂断。
顾可琛看着中断的电话，满足地将嘴角扯开一个完美的弧度。
正准备给罗卿卿打过去，手机屏幕便跳出保罗的名字，连带着他臭美时候的自拍头像。
“怎么，反悔了？”顾可琛按下通话键笑意颇深地问道，如果这个条件保罗还不满足，那他还有的是筹码来逼保罗就范。
“屁，本大爷从来就说一不二，我只是想问问你，要这块地干什么？”保罗挂下电话的时候，确实有些后悔，但是被顾可琛一语中的噎得脸和脖子都红成一片，于是压下自己的恼羞成怒，转换话题。
“唔，看星星。”顾可琛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Ｗｈａｔ？！”保罗掏了掏耳朵，不敢相信顾可琛说的话，他说他要用那块十年之后便价值连城的地干什么？看星星？？
“你没听错，看星星。”顾可琛再次说道，宝山的那块还没被开发出来，地势空旷，气候景色也不错，如果有心规划一下，很适合看星星。
“有病！”保罗不可置信地对着电话说了一句之后，继续不打招呼就将手机关机。
顾可琛也没理会保罗的惊讶和气愤，想到罗卿卿也应该休息了，于是就压下想给罗卿卿打电话的欲望，拿起外套，交代赛琳娜将合同打好，准备收工回家休息。一想到明天罗卿卿就会回来，顾可琛的心情就大好起来。
卿卿，你想要的，就算我没有，也会想尽办法让你得到；你想守护的，就算倾家荡产，我也绝对不皱一下眉头。
因为全世界，我想在乎的，只有你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