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殿的正寝殿里,一切摆设依旧按照万安宫的布置进行安排,只是沈晚真的床,被布置到了太子床对面的窗下。
朱见深皱了皱眉,对芳琴说:“还是按万安宫的摆设进行布置吧!万姐姐的床,还是摆到我的床榻前。”
“是,殿下。”
“我的布枕头呢?”朱见深又指指太子床上的白玉枕:“给我换掉,我要我原来的布枕头。”
芳琴为难地望着沈晚真,沈晚真说道:“殿下,你现在身为太子,情势不比在万安宫那时了,太子身份尊贵,怎么还能用布枕头呢?贵妃娘娘或许会常来看望殿下了,到时看到殿下枕的布枕头,那娘娘肯定要责罚奴婢,说奴婢侍候不周,那可怎么好?”
朱见深执拗地说:“贵妃娘娘要说什么,自由由我担待,不干你们的事,我还是习惯布枕头,软和,舒服。”
随行在身后的汪直附和道:“那就传话下去,让司衣局给太子殿下缝制一个布枕头好了!”
“不用了,还是我来缝吧!”沈晚真说着,对汪直说:“那你命人找来最好的黄绸缎,我替殿下做。”
“好。”汪直退下去了。
朱见深满意地点点头:“这就好了!”
两人又陪着朱见深来到正殿,陌生的环境让朱见深感到有些不适应,他微微地皱起眉头,沈晚真正在安慰他,这时,只听得殿门外有宫人称:“贵妃娘娘驾到!”
朱见深听了,很是不高兴地皱起了眉头。沈晚真忙道:“殿下,贵妃娘娘是殿下的生母,无论如何,殿下还是要出门迎接才对哦!”
见朱见深仍是不高兴,沈晚真又开解道:“虽然殿下住在万安宫的时候,娘娘少有前去探望,但是天底下哪一个母亲不是心疼孩子的呢?娘娘只不过是怕代宗皇帝知道了,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罢了,但我相信娘娘心里一定是很牵挂殿下的,正如同当年殿下不能前去南宫探视英宗皇帝,但实际上殿下的心里却一直牵挂着英宗皇帝一样。”
朱见深微微有些动摇了,他望着沈晚真,沈晚真于是又问:“你说对吗,殿下?那时不是你不想去看望英宗皇帝,而是没有办法,对吗?所以,娘娘对殿下,肯定也是同样的心情呢!”
朱见深长长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低声说:“你说的有道理。”
沈晚真深为欣慰地趁势打铁道:“那,殿下就不要与自己的母亲计较了,好吗?快出去迎接吧!”
“不用迎接了!”
说着话,朱见深的生母周贵妃已经带着两名宫女走了进来,很显然,她已经听见了沈晚真的话,眼里已是泪光闪烁。
沈晚真与芳琴等人忙出跪拜行礼,周贵妃轻轻地挥了挥手,示意她们起来,然后轻轻地朝朱见深伸出手来,哽咽道:“皇儿,母亲来看你了,你还在生气吗?”
朱见深这时却倔强地闭紧了嘴巴,沈晚真在一旁都着急了:“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