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别再,什么都别再说了!”奄奄一息的皇上断断续续的想要阻止她继续说下去,脸上更是成了铁青色。
如今的他再也经不起这样的痛击了,难道她真的要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把新皇的位置抢去吗,但现在已经垂垂暮已的自己又实在无可奈何,也无难为力再去阻拦她了。
他痛苦的用手搓揉着自己的胸前,“为何这么闷,这么难受……看来只有我死了,才不会感觉到这种痛苦了,快点拿刀来,朕要把这些恶疮全割出来!”呲牙裂嘴的用力抓着身上的各处脓疮伤口,恨不得马上结束生命,那样的话对于他的痛苦才有所解轻。
看到临死的父皇这般难受不已,向雪的心忽然间像被刺痛了一般,忍不住拿出身上别着的手绢捂住嘴悄声的抽泣起来,但自己却什么也帮不上,她只想想皇位,并没想过一定要让父皇要在这般痛苦的感觉中离开人世。
宰相大人因为听说了沈向雪竟有本事让皇上点了头不杀她和他们这些功臣,心中很是震惊,也更是佩服,转而赶紧把隆基的夫人送了回来沈家来。
隆基从寒香的嘴里得知夫人回来了,立以扔下她就去找自己的夫人,这让寒香很是不高兴,心里也顿生恨意。
宰相心中一直有一件事想要问沈向雪,今天终于有机会亲自问问她了,“听说皇上给了您一张白纸,他是想让隆兴……?您今天见皇上的时候,用到了这张纸吗?您为何不跟她说呢?”他心有疑惑,那可是最好的机会。
“我改变了主意,我想写隆基的名字代替隆兴,不过还没写!”她也正在思索这个问题,两个儿子在自己心中都是一样重,但她向来看人只看有没有真才实学和才干。
“皇上不久将会升天离世,如果不快点跟他说明白,恐怕这张白纸就再会没有用处了!”宰相显然比她还担心这个问题,毕竟这也关系到他的前程和命运。
她当然很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这可关乎到她和两个儿子的何去何从,“等父皇恢复气力,到时我再去找他,一开始,我本来想写上隆兴的名字,但我又改变了主意,决定写上隆基的名字!”
听到这里,宰相几声若笑,“您这是让我的女婿做世孙啊,皇上会高兴嘛?”他觉得这根本有些匪夷所思。
“只有这样,有了宰相大人的帮忙,才能助我成为以后的太后!”
“别伤心了,夫人,我也很担心夫人你的……”
寒香特意送了一个果果盘来到隆基少爷的屋外,没想到才一走近,就听到屋里传达室来他正和刚回来的夫人甜言蜜语的声音,这让她的心更是不快。
屋里,隆基握住夫人的手,有些惭愧道:“母亲是怕家里出什么状况,才暂时送你回娘家住上几日的!”
“越是这样的时候,我就越要陪在夫君身边才对呀,夫妇可是同林鸟,生要在一起,死也要在一起的!”夫人虽只有十岁多一点,但她懂得的人情事故却好像挺多的,劝说着隆基以后遇到什么事都千万要和自己一起。
小小的隆基当然是会记住她的这份心意和情意的,“夫人,抱歉,是我误会你了,来过来,靠近我身边来吧!”他伸出了小小的手,握住她的小小的手,“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我也很担心夫人你的!”话完,两人拥抱在了一起。
一直在外偷听的寒香醋意翻腾,再也按捺不住了,“少爷,茶果盘送来了!”她猛地推开门,故意打断他们的拥抱。
隆基和夫小两人吓得赶紧松开了对方,一时尴尬不已。
“没有我的允许,谁让你进来的?”隆基显然很是生气。
寒香却是像没听到他的话语一样,端着茶果盘放到了桌上,再一样一样的打开放好,“这是新做的桂花糕,味道很不错的,少爷您尝尝吧!”她把放着点心的盘子推到他的面前,一脸笑意。
“我知道我,你先退下吧!”隆基只想让她快点离开。
可她却毫不介意他因此而生的气,转而又笑意盈盈的望向小夫人,“听说郡夫人的身体很不好,您也吃点吧!”
“谢谢你了!”小夫人不懂她的真正用意,笑着对她点了点头。
听到她的这句话,寒香知道她肯定是不介意了,那么自己想说什么就自然了,“您和少爷能和好如初,小人真的很替二位高兴,但是小人却很是无法忍受,就是少爷总是盯着郡夫人看我也会很生气,我该怎么办呢?”当着隆基和夫人的面不禁抽泣了起来。
冬儿知道这事的一把她拉到厨房里,“你以为你是谁啊,可以随便就闯进少爷的房间,你不想活了吗,你是不是不要命了!”教训道。
寒香倔强着什么也不说,只一双泪恨交加的怒眼直视冬儿,寒冷的目光令人颤粟。
“你还以为你做得对吗,这么盯着我看干什么!”冬儿基实也是为她好。
见她忽地泪流满面的样子,又不禁更是担心,“你这样迟早会会出事的,清醒点吧,寒香,向雪娘娘为什么把你从宫里接出来?不说是为了让你伺候郡夫人嘛,快去他们房里把酒拿出来,因为郡夫人身体不好,不能喝……”
寒香猛地甩开她抓住抓住自己的手,怒目与她相对。
“你怎么这么样不听人劝呢,你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冬儿实在都快要被她给气死了,怎么这么倔呢,明明不可以的事,却总要去想,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寒香却不管这一套,“我就是无法忍受,你说怎么办,就是看着郡夫人的样子我就会很生气,难道这是我自愿的吗,我真的管不住我自己的心,啊……”她不禁坐在地上号淘大哭了起来。
突然,沈府外有人在大声敲门,这么晚会是谁,又是有什么着急的事呢,不然也不会敲得那么急。
冬儿跑出去开门,寒香也快带抹了一把眼泪跟了出去,当敲门的人进来说出宫里传来的消息时,整个沈府上下都惊愕住了,刚登基的新皇突然急病谇死。
沈向雪还没来得及想接下来该如何做,翌日,宫里又伟来父皇因为儿子的死受到痛击而一口气没缓过来,也去了,真是深宫噩耗,犹如晴天霹雳传来,她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悲痛,本想着一定要替儿子抢到皇位,巴不得那两父子早些死去才好,现在正如了她的愿。
正当她思前想后在计划着怎么名正言顺的让儿子隆基承继皇位时,愿望再一次落空,这些年一直在外征战的王爷江子然突然回宫,掌握着重要兵权的他,因为同样是皇家血统,一夜之间更是名正言顺的登上了龙位,受朝臣奉拜。
江子然登上皇位的第一件事就是铲除旧皇的势力,第二件事则是不顾朝臣的异议而立了沈向雪为他的贵妃。
向雪没有愿不愿意,更没有来得及同不同意,就被强带入后宫,住进了美人殿,这个美人殿正是江子然特地叫人把以前的皇后寝宫重新装修,重新命名的宫殿,一切只为了能跟向雪重修于好。
她虽是早有梦想要成为后宫之主,但没想到自己最终却是以这种方式坐上贵妃的位置,虽有不情愿,但既来之则安之,她本来的目的就是要报江子然曾辜负她情意的仇,这正好碰上报仇的主了。
来到宫里的第一天,她并没有见到当今的皇上江子然,而只见到一名太监送来了一支特地精心打造的凤钗,贻误钗精美无比,简称天下绝奇之物,这不禁让整个美人殿里的下人们个个都啧啧称奇。
“贵妃,您瞧瞧,这钗上的玉可是和田玉,属蓝田玉的名种,触手温润,戴在头上却不显凉,衬托您的高贵之余,钗里面更是镂空的,这是皇上为了能让贵妃您佩戴的时候不会因为太得而压着头发不舒服,而且里面还装了各种香料,皇上说这叫发丝缕缕生香!”
太监手捧放在托盘中的发钗,一一为她娓娓道来,“这钗尖上缀着的是合浦明珠,虽然不能和咱们宫里的乐珠比尊贵,但是圆润硕大,光华灿烂,最难得的是这钗尾,是用南朝贡奉的鸟中凤凰孔雀身上最漂亮的一片羽毛做成……”
“别的也就算了,单是这片孔雀的羽毛难得!”一旁的冬儿也更是禁不住赞叹起来,“尤其是这镂空还装着各种香料的钗头,听说这种匠法少有人能做,估计是遍访过所有地方才获来,而且价高无可比拟,更是求都求不到,更别说做成这只钗子了,恐怕着实费了不少功夫!”
三个月后,美人殿。
冬儿端着炖好的补药送到向雪的面前,“贵妃,皇你不知道有多疼您呢,还让太医一日一趟的炖了补药给送过来!”说着端放到她手上。
“哪里,这药有多苦你知道吗?”向雪端着还冒着热气的药水缓缓倒入檀口中,往日对江子然的憎恨随着这些日子他对自己的关心,好像竟少许了一些,听到冬儿的这般赞夸,她的心里不禁有些美了起来。
她喝了两口之后,“最近的药似乎酸得很,而且我才起来没多久,现下又犯困了!”自己也有些疑惑,想着或许是太医新开的药方之缘吧,故不再去多想。
“贵妃最近几日是特别爱睡,刚起来不久就又犯困了!”冬儿说笑道,在向雪面前,她都是有什么说什么,贵妃从不责怪。
“扶我进去睡吧!”向雪伸手起身要往屋里走,却又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冬儿,我最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贪睡的?”
冬儿约摸在概了一下,“三五日之前,贵妃就开始容易犯困,一天十二个时辰,有五六个时辰都在睡着,前天皇上来的时候,都已经日上三竿了,贵妃您也……还……睡着……”说到这里,冬儿也开始觉得哪里不对了。
“你也觉得哪里不对了是吗?”向雪心里已经有了谱了,这征兆……
冬儿似乎更关急些,拉着她的手,“贵妃,您先别着急,我去请太医过来瞧瞧!”说着就要往外跑。
“哎。”向雪拉住她的手,“别惊动了人,就说让太医过来请平安脉!”悄声道。
太医过来一瞧竟瞧出了很大的动静,有人竟在他给贵妃开的药中加重了本来分量很轻的药,而且用人的人还很是谨慎,加的药量很少,所以即便太医每日给贵妃请脉也觉察不出什么来。
但是,即便如此,若按此药量长期地服用下去,向雪刚开始会神思倦怠,常瞌睡,不出半年,便会神志失常,形同痴呆。
向雪听到太医的一番话语后,竟很是惊诧,“果然看得起我,竟用这么高明的手段来对付我!”若有所思道。
“幸亏发现的早,微臣帮娘娘好好调理一下,娘娘便会无事了!”太医信心满满,有十成的把握,但“这分明是想置娘娘于死地呀,此手段太过阴毒了!”不禁慨叹道。
对于这些,向雪也是看通了,“后宫争宠,向来是无所不用其极,当真是防不胜防,若不是严太医,向雪恐怕到死也如在梦中。”话语中尽是对他的感谢。
“都是微疏忽渎职,才让贵妃受罪,微臣以后一定要更加格外加小心,从抓药到熬制,直到贵妃服下,微臣都会亲力亲为,不让他人插手!”严太医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向雪却并没有要责怪他的意思,“防犯虽要紧,但如今当务之急,是要把那个下毒害我的人给找出来,药都是按了方子抓来,在我宫里熬的,能把药下进我宫里的人,必定是我身边的人!”她顿然间更加警惕起来,环顾了下屋外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