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龙飞快地将一名军校吞了进去,瞬息,那名军校的身体就化为一缕青烟!
而青烟却在白衣少年头顶盘旋起来,少年的头颅仿佛按了一座吸油烟机般地将青烟吸收而去!
“杀了他!”黄金军校大喊!
身先士卒地挥舞钢枪刺向尚武的头颅!
幽蓝的火焰轻飘飘地在空中盘旋,尚武身体贴地暴冲而去!手中握着火龙鞭,狠狠挥击,火鞭犹如藤蔓缠绕席卷而去!
火鞭的前半部分迅雷般将黄金军校的左足缠住!右手拉扯出去!军校的身体夹带着破风的哭喊声重重地砸在刷白的石灰围墙上。
墙壁蜘蛛网般地龟裂开来,而黄金军校的身体也被砸成了一块肉饼!好血腥的手段啊!
但另外银色铠甲的步卒们仍然飞蛾扑火地冲过来,尚武眉头都没动一下,将刚才的火龙鞭如法炮制!
可下手的力度却轻了许多!他不需要死人,活人更有用处!
如挖掘什么的,这种事尚武没有时间去做!
傲天将军的小儿子虽然不敢违背自己的话,但并不代表沿途的刺探们不会回去告诉傲天!
时间不多,只有迅速将这帮精锐部队驯服,寻找尸骨的程序才会快捷许多!
尚武暴冲的身体配合着“狂化奔袭”与火龙鞭,轻灵地在所有人的缝隙中左闪右避,最后停在被砸的支离破碎的门前!
而他的背后则是一阵阵匪夷所思的轻吟!
“只要你们听话,你们的命就是你们的!”尚武淡淡地说道。
“啪啪啪!”阿英与蓝熏不自觉地鼓起巴掌来,刚才一边倒的打斗漂亮得赏心悦目!
“我们听我们听!”所有人都捂着腹部口齿不清地告饶。
哼,不怕你们不听话!尚武得意地扬长走进列夫王府!
身后则是一群东倒西歪的人互相搀扶着跟去!
奉命驻守旧宅的精锐对列夫王府的建筑群非常熟悉,要找到牢狱并不难,绕了十多分钟后,柳暗花明,终于看见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大字:囚狱!
“赶快把所有囚牢掘一尺,注意点你们的狗爪子,泥土里面有遗骸,若遗骸有半点金属刻痕,用你们的脑袋偿还!”
尚武的声音颤抖着,愤怒着,父母亲的遗骸即将重见天日!一颗颤抖的心叠加着一层微妙的激动!
所有人都小声应喝,生怕得罪了这个白衣小太岁!
牢门铁索被铁锤砸碎,一群人提着锄具,小心翼翼地钻进黑暗潮湿的地牢里。
这里已经被封闭了将近四个月,发霉的木头,馊米的残余味道、死老鼠的腐臭味夹杂在一起,使得尚武的鼻尖一阵阵发痒,眉头都拧成了一股绳。
阿英与蓝熏实在无法忍受,彼此捂着口鼻跳了出去,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古月狼无所谓地躺在尚武的怀里,似醒非醒,总是一副永远睡眠不足的样子。
“别磨了,赶快动手!”尚武以君王般的口吻命令道,一分钟也不能等了。
原本威武不屈的军校们狼狈地分布在十多个牢房里,轻手轻脚地挖着发霉的泥土却效率十足,尚武手指交叉在腹部处,右手食指快速地敲打着左手手背,惴惴不安的心情弥漫在周围,他害怕找不到骸骨,却更害怕找到骸骨!
找不到骸骨,至少还有一点生的希望!哪怕万分之一他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
他的心剧烈地跳动着,想稳定心跳和呼吸的频率!可那剧烈跳动的心脏仿佛不受他控制,跳动的频率不降反升!
“找到骸骨就通知我!我在牢门外面!”尚武交代一声便略有些狼狈地走到牢门外面。
当着两个女孩的面蹲在地上,双手捂住俊逸的脸小声地抽泣起来。不断跳动的肩膀在墙角里仿佛因为恐惧而发抖的老鼠。
女孩美丽的脸蛋顿时愕然,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武哥,怎么啦?”蓝熏蹲在他的旁边,玉手放在那剧烈抖动的肩膀上,关心地问道。
尚武仍旧抽泣着,既没有说话,也没有止住哭泣。
“武哥,节哀顺变吧,伯父伯母知道了,他们一定会难过的!”阿英温柔地拍着尚武瘦弱的后背,小声地安慰着。
蓝熏美丽的大眼睛蒙上了一层雾霭,默默地看着抽泣的尚武,然后,转身走进了大牢里。
“你们找到了没有?”蓝熏发出很细却又很好听的声音。
“我的姑奶奶,您别催,掘地一尺哪,那有那般容易,兄弟们还得小心地伺候着埋在泥里的土地爷呢,万一被铁具磕碰出什么刮痕来,我们这条小命就得交代在这儿了!”黄金铠甲军校挥汗如雨地说道。
他的手早就磨出了好几个血泡!
“嗯,找到了赶快报告!”蓝熏说了一句便又转身出了牢门,牢里的空气恶臭异常,她一个小女子刚进去差点没有忍住呕吐的渴望!
“哥哥,不要这样了好么?”阿英苦口婆心,玉手也没有停下来,一直轻轻地拍着尚武的后背,那种温柔,仿佛大海的波浪。
阿英不说话了,那种失去父母犹如大海浩瀚的悲伤任多少温柔软语都无济于事!
纤白的玉手拉住尚武掩盖在脸庞上的手掌,玉手温暖的温度捂着冰寒的手没有缩回去。大眼睛红扑扑的,如果尚武再哭下去,连她都忍不住要哭了。
犹如在荷叶上打转的泪珠在眼角出骨碌碌地盘旋着,尚武红着一双眼睛,看着阿英,磅礴的悲痛从脚跟弥漫上来,将他笼盖得密不透风!
尚武忽地扑上前来,紧紧地将娇小的阿英搂住,泪水打湿了女孩的香肩。
他的脸湿红,眼睛的泪水却如泉涌。止不住的悲伤犹如滔滔大河!
蓝天白云消散,发乌的云层铺天盖地,黑压压地贴上了皇城悬挂旗帜的木杆。
天变了!
镇魔师的哭泣,传说中镇魔师是不能哭的!
镇魔师的哭泣是召唤地下沉睡恶魔的甘泉!
镇魔师的悲伤是唤醒尸王的绝妙良药!
虽然这头镇魔师还处于幼年,可是,那些怪物们已经满足了,地下的碎泥与岩浆开始出现了轻微的错节。
大地上,狂风凌厉,几万里暴雨倾泻下来,迷迷茫茫,冬水分流!人们都惊讶着,这是初冬,怎会发生这种事,这雨这风比夏天的雷暴雨还要狂暴,这年头国家丧乱也罢了,想不到天弄人。
千里之外的一处洞穴中,白发飘飘的臧老抱着小火仰头观望,如此异象,定有魔劫!
“孽缘啊!想不到,传说中的灾难竟然提前了十年!所有的结都被武儿打上了!拯救天下已经刻不容缓,但是,我已经一千岁了,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
尚武吊着泪珠仰着头看天上掉下来的雨,全身冰凉。
“武哥,我们躲雨吧,这样会生病的!”阿英与蓝熏连拉带拽地将尚武拉到屋檐下。
“武哥,我们进去看看吧,可能找到了!”蓝熏为了转移尚武的注意力,急忙说道,她的额头流着清澈的雨水。
雨水冲刷着已经被稀释成淡水的泪珠,经过道道泥土,却奇迹般地没有被吸收,反而犹如油珠,分散的粒子在土壤中绕了无数道弯,然后突兀消失!
地下的黑暗世界仿佛被什么东西惊动了,无数道红色的暗孔精光大放!
“哈哈哈哈!”恐怖的笑声回荡在黑暗空间里,充满蛊惑痛苦的笑声裹满仇恨,被封印了数千年的痛苦在这一刻终于释放!
“镇魔师悲痛哭泣时,恶魔就开心的笑了!”一道悠冷的声音冷冷地四处飘荡!
无数红色的精光暗孔慢慢地湮灭下去,最后熄灭,宛如一切都不曾发生。
地面上狂风大作,大雨倾盆,温度低下的牢狱更冷了。
“找到了!”有人大喊!
尚武的心脏被狠狠地抽了一鞭,额头生疼,手忙脚乱地闻声跑去!
“你们这群王八蛋给老子滚远点儿!”尚武犹如狂暴的君主,当看到军校们围在一处议论纷纷之时,顿时怒不可揭!
作为一个孝子,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自己父母被抛尸之后有人在一旁指指点点!
所有人都愣了,旋即灰溜溜地走了出去,外面的瓢泼大雨依旧不停,反而有继续加大水量的趋势。
尚武跪在地上,双手嵌进腐臭的泥土里,发疯的母狗般刨着,不多时,顺着露出一只脚的腐烂尸体挖出了两具完全腐烂到骨头的尸体来。
恶臭弥漫,腐烂尸体冒出的腐水渗着泥土,尸体腐烂的程度已经将一对中年男女肉身搞得残破不堪!
尚武的泪水奔涌着,他的喉咙里仿佛堵着一个东西,否则,他一定会大哭三天,直到昏死过去!
阿英与蓝熏并没有劝慰悲伤欲绝的尚武,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空气中的恶臭仿佛已经消失了一般。
“外面的军校,给我进来!”尚武拖着哭腔歇斯底里地咆哮。
古月狼躺在蓝熏的怀里,用一种悲悯地眼光看着近乎疯狂的少年。
正在外面避雨的军校纳闷地对望一眼,心里满是怨气却不敢怒也不敢言,不明白这个恶魔太岁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一会儿叫滚出来一会儿叫滚进去!
当真是狗腿子好使唤啊,众军校搭拉着头,一声不响地进入牢房。
“把你们的甲胄脱下来!”尚武头也不抬!“阿英,蓝熏你们出去!”
阿英与蓝熏抱着古月狼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但仍不明白尚武的用意,他要那些人脱甲胄干什么呢?
众军校不解地互相对视一眼,又望着白袍少年的背影,手中却没有动作,如此冷的天气,把甲胄脱下来那可需要不小的毅力。
“叫你们脱下甲胄!难道还需要再说一遍吗?”尚武蕴含怒意的语气带着冷冷的杀意!
所有人不禁打了一个冷噤,手忙脚乱地拆着甲胄的活扣与丝带!
几十套甲胄堆在尚武的背后,他看也不看,随手抓过一套铠甲,平平地铺开,那种细致的程度就像在铺自己新婚之夜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