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伊娆的脚步变得慢吞吞,夜天洛看着她别扭的走路姿势,只以为她很累很疼,倾身就把纪伊娆抱起,大步流星的向楼下餐厅走去。
“洛,你快放我下来,我自己走。“纪伊娆立刻大惊失色的说道。
开什么玩笑,刚刚她觉得走下来都无地自容了,现在再被他抱着下来,那不是更表示刚刚两个人在楼上做了什么好事,这还要不要她活了。
“逞什么能?”夜天洛戏谑的问题,可是脚下的步子却没有停,很快就来到餐桌前,把纪伊娆按在了位置上。
“少爷,可以开饭了吗?”李妈见夜天洛抱着纪伊娆下楼,立刻迎上前去问道。
纪伊娆听到李妈的声音,立刻低着头靠在夜天洛的臂弯下,不敢去看李妈笑意的双眼。
夜天洛点了点头,回头漠漠的看着蜷缩进自己怀里的女人,终于明白她刚刚在别扭个什么劲。
哎,这个女人,怎么能这样害羞。如果今后他情不自禁的当着别人的面吻了她,那她岂不是要羞愧死。
李妈上了菜就退了下去,偌大的餐厅里,剩下的就只有纪伊娆和夜天洛两个人。
在夜天洛的强势下,纪伊娆不情不愿的吃了不少东西,直到她感觉自己的肚子都快撑炸了,这个男人才放开了她。
令纪伊娆意外的是,吃完饭后,夜天洛向平时一样到书房去办公,而是陪在纪伊娆坐在沙发上,无聊的看着电视。
或许男人和女人在看电视时总会有争议,纪伊娆总会感性的偏向于偶像剧和言情剧,而夜天洛只看财经新闻和越狱这样的悬疑剧。
所以,纪伊娆看爱情男女看得津津有味而夜天洛却在一边直皱眉,拜托,那些东西都是假得,这个女人有必要像疯了一样,一会哭一会笑么。
他修长的手指在沙发的扶手上敲着节拍,双眼不耐烦的不停看手碗上的时间,这个王叔,怎么还没来。
随着呼啦一声响,客厅的门被大力的拉开,一个中年男子高大的身影急切的向夜天洛走来。
他的身上背着医药箱,额头上不停的冒着汗,可见,他赶得很焦急。
“臭小子,你这么急把我叫来有什么事,你不知道我在另一个城市做一个大手术吗?”王叔没好气的冲夜天洛吼道,可是那雄厚的吼声中,包含的更多的是关心。
他还以为这个小子受了什么重伤,问他却死活不说哪里受了伤。他就故意让他不放心,所以这么焦急的赶过来。
更让他郁闷的是,他这么焦急的赶过来,看到的是这个小子活蹦乱跳的搂着怀里的女人看电视,对他走进来,还视而不见。
夜天洛没有丝毫内疚的意思,他走到王叔面前,修长的大手伸开,漠漠的说道。“给我一支你特制的消肿不留疤的药膏。”
他不内疚倒不是他真的对谁都不在乎,而是为王叔这么大把年纪了,还到处瞎折腾不知道在家享清福而气恼。
这一个男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敬重他如自己的父亲,正是因为在乎,所以才会不忍他在外面奔波,想方设法的想把他留在自己的身边。
“你受伤了?伤在哪里,快给我看看。”王叔紧张的问道。
他知道夜天洛是一个追求完美的男人,他从小在集训营里训练,出来又自力更生的创办企业,受过的苦不少,受过的伤更是大大小小遍布全身。
他不怕受伤,可是每次看到自己身上丑陋的疤痕,就会很不舒服。所以王叔才特别为夜天洛研制了一种药膏,擦上它,小的伤疤可以去掉,大的也可以慢慢的淡化,最后也会消失。
所以,夜天洛这样着急的把他叫来,又向他要这样的药膏,王叔只以为是夜天洛哪里受了伤,立刻从包里拿出了药膏。
“是给那个女人用。”夜天洛淡淡的解释,夺过王叔手里的药膏,就向纪伊娆走去。
王叔这才看向夜天洛身边的女人,那红肿不堪的脸上他差一点没有认出来,他定神看了十多秒才认出,这个女孩子就是上次发烧让他来给看病的那一位。
“你把她打成这样?”王叔生气的问道。
真没有想到,这个女孩子竟然一直跟洛儿住在北苑,这还真让他刮目相看。可是,她的脸怎么肿成了这样,难道是被坏脾气的夜天洛打的。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打她了。”夜天洛气竭。
他夜天洛可是从来不打女人的好不好,就算这个女人每次把他气得想杀人,他也最多是吼吼她吓吓她最多压榨一下她,什么时候那么没品的打过她。
“你自己问她。”夜天洛皱眉看着纪伊娆,该死的女人,她都不主动的解释一下吗?
“那她怎么会受伤?”王叔显然不信。
在他的映像里这个小姑娘一直乖乖巧巧,每次见到这小子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害怕,难道这个小子经常打这个小丫头吗?
他都快被她脸上的伤气死了,现在居然还冤枉是他打的,他真恨不得把这不听话的女人手脚绑起来锁在北苑里,不让她一天在外面惹是生非。
纪伊娆几乎快要笑出内伤,看着夜天洛那张挫败的脸没来由和心情大好。
该死的男人,每次都误会她,不给她解释的机会,现在是应该让他尝尝被误会的滋味。
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平时这个男人恨不得她不穿衣服,而今天却要把她裹成一个粽子,这个男人的占有欲,还不是一般般的强烈。
纪伊娆吸了吸鼻子,神情哀伤的看着王叔,泪眼婆娑的哽咽道。“王叔,你别怪洛,我知道,是我不好惹他生气了。”
说完后,纪伊娆几乎快要笑喷了,抬头狡邪的看了一眼夜天洛,那眼神分明就在说,我陷害的就是你。
果然,王叔听完后,立刻大怕吼了出来。“臭小子,你竟然还真打啊。男人打女人算什么本事,你看人家伊娆,多好的小姑娘,还帮你说话。”
王叔只是象征性的说了几句,就禁了口,毕竟,他把夜天洛当成了亲儿子的疼,就算他真做错了什么,他已经这么大了,应该知道怎么做。更何况感情的事情本来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他这个局外人也实在不方便说些什么。
而夜天洛显然看出了纪伊娆的小心思,淡淡的扔给纪伊娆一个:看我等会怎么收拾你的威胁眼神,然后就沉默坐在一边,再也不言不语。
“她的脸不能沾水,臭小子,你竟然连这点生活常识都不知道。你自己看看,她现在的脸肿成了什么样。”王叔看了一下纪伊娆那分外肿的高的脸,有些不满的提醒。
夜天洛原本舒展的眉瞬间皱起,他记得刚刚在浴室的时候,他就怕她不知道会把热水弄到自己的脸上,所以都是他亲自给她洗的澡,他当时小心翼翼的避开了她受伤的脸,那么她的脸怎么会肿那么高。
难道,是她自己今天下午在外面自己洗澡的时候,用水冲了自己受伤的脸。该死的女人,真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真不知道,她以前二十年的生活是怎么活过来的。
夜天洛无比郁闷的挤出药膏动作粗暴的抹在纪伊娆的脸上,双眼恨不得把纪伊娆生吞活驳了一样。
“哎哟……好疼……疼”纪伊娆疼得龇牙咧嘴,眼泪在眼框里打转,双眼可怜又气愤的看着夜天洛。
这个男未免也太小气吧,她刚刚就是没有帮他澄清而已,他用得着这么对她如此痛下杀手吗?再说了,她又没有要他帮她擦药,他不会温柔的擦大可以不擦,干什么虐待她这张悲惨的脸。
而且,今天她会被打,真正的幕后黑还是他好不好。如果他不把她束到身边,如果他不这么花心,那么怎么会引发她和纪媚儿的之间的战争。
“臭小子,你可以再用力一点,越用力药效吸收的越快,就不知道这张如花似玉的脸会不会在你那只辣手催花的手下而变形。”王叔看着面前两个打情骂俏的小俩口,嘴角扬着笑,戏谑的说出了口。
夜天洛手上的动作一僵,脸立刻变得铁青。该死的王叔,他竟然说他是辣手催花,该死的,他没有看到,是这个女人一点也不会照顾自己,而他是在小小的惩罚一下她吗?
虽然他这样想,可是手上的力道还是不由得减轻。这张可人的脸给毁了,他得多心疼。
“王叔,对面的别墅的主卧室李妈已经准备好了,你这么大把年纪了,可以去休息了。”夜天洛给纪伊娆擦好药后,回头看见王叔还站在他们身后,正一脸戏谑的看着他们,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随即冷冷的下着逐客令。
“臭小子,你还真无情,真是用完就扔。”王叔看得正起劲,谁知道夜天洛竟然来了这么一句,立刻气得不轻。
他一把老骨头大晚上的赶过来,水没有喝上一口,这小子把药膏拿到手后,就开始翻脸不认人。
更让他郁闷的是,这个小子赶人就赶人吧,还说的那样冠冕堂皇,好像很关心他的身健康一样。
夜天洛被王叔的叫啸充耳不闻,只是伸手抱着纪伊娆向楼上走去。
“喂,夜天洛,你快放我下来。”纪伊娆俏脸一红,这个男人怎么当着别人的面对她做出这样亲昵的动作。
她不过是他一个情了妇,他用得着用这么宠溺的动作吗?是他太多情,所以对每一个女人都如此,还是他待她始终是不同的。
纪伊娆微微的叹息,这场青涩的爱恋,几乎用尽她所有对爱情的美丽的幻想,他每一个关切的动作,足以让她沉浸其中。可是,如果从最开始的相遇就注定了别离,从爱上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这份爱无处安放,那么,他的每一个温柔得让她沉沦的动作都变成了残忍。
因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不过是把自己认为的最美的事情毁灭在自己的面前,明明知道爱不起,为什么还要放任自己的心去用尽力气爱上,这也许就是爱情男女里,最痴傻的一种表现。
卧室的大床,夜天洛紧紧的搂着纪伊娆静静的躺在了床。
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眩目了一室的白,纪伊娆皱眉看着束在自己的腰间的大手,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