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你是说你连迷宫在哪里你都不知道?”
郑襄点头:“但就算没有找到这个迷阵的阵眼,我也有办法。现在唯一的目的就是从这里出去。”
“你出去要干什么?”
郑襄笑了笑,说等我出去再说。如果我帮他,事后我能得到三十万金币。
我只能点头,心中还是觉得和这个墓地有关,如果这小子不是盗墓贼,也是个盗别的东西的贼,否则哪有头一次可以得三十万金币的。
于是约定妥当,我尽量装作非常热情积极的样子,心想我出去之后也许立即跑路了,先获得自由再说吧。
聊完之后,郑襄就没那么严肃,拿出来一袋干粮,我们两个席地而坐对月饮酒吃着硬馒头,我仍旧装作非常耐心的样子陪着,等着出去的时候。
并不是我的耐心好,而是现在我们两个是同一条线上的蚂蚱。他知道怎么出去的方法,却没有出去的条件。我就是那个出去的条件,但我不知道方法,一切都好像是设计好的,我们只是命运的推手。
喝了大半个小时,我的酒劲慢慢上来了,转眼看郑襄,他靠在石头上,一点放松的表情都没有,乍一看都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我心说之前憎恨他的想法不知道是不是一个错误,就目前根据他的表现来看,显然策略上我是对的,我应该憎恨他。
但对于我们来说,这些过程也许是十分轻松的,至少我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恐惧时候也不会想着我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做好,孤家寡人无牵无挂。
对他来说,他记不起以前的事情,现在我们遇到的迷阵或者是别的东西无一不是在敲击他过去的心门,让他轻松起来真的很难。
这人又是典型的自我放逐型人格,心在桃园外,兀自笑春风,谁也进不了他心里。
虽然他这个人不按照套路出牌,但说到底他是想从这里出去,他并不是真的想用活的石头杀我,也许我真的找不到出路时候,他会把我放出来,这些都是说不准的事情。
而现在纵然有了出去的方法,他仍旧开心不起来。我不知道是长年累月的寂寞让他不知道如何去快乐,还是说他心底其实还有更多没有解开的事情。
想想有些不忍,我拿了一块小石头丢他,对他道:“别琢磨了,告诉你,我有经验,怎么琢磨都没用,咱们现在做的就是休息好出发,少琢磨一些。”说着递给他米酒。
郑襄默默接过,放到一边,我有点多了,叹了一口气:“你就不能喝点?”
他摇头,看向一边的黑暗。
我明明见识过他之前为了出去有些疯狂的样子,当然了这是跟他自身相比较,跟正常人来比较他确实算不了疯狂。
但至少那个时候他话挺多的,说的也挺对的,哪怕是恐吓我,我这人有个毛病,就是喜欢犯贱。就像我的朋友圈子里,你找我,我不一定想理你。但如果你长时间不找我,我必然会找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我的同情心一下就上来了,我凑到他身旁,说:“其实也没什么,我给你说实话,我有个能力,就算这次我们出不去,我也可以把你带出去。真的,我会法术。”
话一脱口我就后悔了,这小子刚刚差点弄死我,我干嘛这么对他掏心掏肺呀?转念又想,在这荒山野岭的,除了他,我也没谁可以说话了,这样一想,又释怀了。
”没用。”郑襄道。
我有些想给他面面相觑,他这话什么意思?没用?我想跟他问清楚,一抬头却见他独自坐到那边的石头上去了。
我不死心,爬起来走到他跟前,指着他的鼻子:“你能不能说句话?”
“说句话。”郑襄道。
我心中长叹一声,这人真是闷的没谱了。明明之前刚刚遇到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跟他聊天,令我有些心如死灰,现在给我刀我捅死他都不带眨眼的。
我挠了挠头发转身往木楼走,我已经知道了那个隐藏的楼梯在哪里。
郑襄突然在我身后道:“出去之后还请你帮个忙。”
找我帮忙就知道说话了?我心说,你他娘的回头出去了老子非收拾你这个小子,头上还是点头:“说!什么忙?”
“出去了,我去哪里。”郑襄说道:“我在这里困了不知道多少年。”
“有想去的地方吗?要不,在咸阳住下来?”我问道,心中默算自己的财产。最近咸阳的房价涨得很快,这穷光蛋如果想在咸阳买房的话,肯定要找我借钱。
“可以。”他道。
“那你现在没钱,你怎么给我三十万金币呢?”我问他。
郑襄道:“出去了,就有钱了。”
我不由肃然起敬:“您这是要去抢?”
“抢?我是说,外面的我,应该是有钱的。”他道:“我记得的东西不多,但我应该是有钱的。在这个地方,我生存了好多年,连这些吃的我都不记得怎么来的,只知道每次醒来的时候,身边都有东西。”
我听了之后有些迷糊,不过很快就将前前后后他所说的话捋清楚。
“我们要穿过飓风,不让它们发现。”
“这是个墓地,我醒来就是这里。”
“我记得的东西不多,但外面的我应该是有钱的。”
“每次醒来之后,身边都有东西。”
我忽然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想起这里发生的事情,还有他的习惯。
他对于五行迷宫懂得许多,甚至连那种会活动的石头都能破解,连飓风都能来来去自如,能在这个怪异的地方生活这么多年,这一切都说明他不是个一般的人。
他说出这些话的语气,没有任何的口吻,却带着一丝谨慎,这种语气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但偏偏出现了,足以看的出来他很忌讳那个所谓的“它们。”
这个“它们”一定和他以往的迷阵是不一样的。
一种强烈的不祥感让我如坐针毡,他说的“它们”,是人吗?难道还有别人在这里,操纵着这一切?我的脑袋很乱。
“它们是什么东西?”我是个藏不住事情的人,此刻脱口而出声音还带着些颤抖。
他道:“它们是个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