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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自由放飞(2)

六年之后———2011年夏天,当我们再次来到讲武堂时,发现这里扩大了展区,布置了新展,展览的名字叫做“百年军校,将帅摇篮”。在展览的结尾还设立了“时空邮局”,参观者可以留下自己的建议或感想。

我郑重地拿起笔,在留言纸上写下:走在烽火岁月,珍惜当下生活,感谢优秀的展览和背后为此付出的人们。祝福祖国强大,人民安康!

吉美把纸折叠好,投进了邮筒里。

六十块钱买惊艳

降落在景洪嘎洒国际机场,我们真的来到了美丽的西双版纳。这里相传是古老的孔雀王国所在地,傣语称为“勐巴拉纳西”,意为“美丽的地方”。

西双版纳的名字最早出现于明朝,当时这里最大的头领“召片领”把自己的领地划分成12块,交给12位大臣分管。在傣语中,“西”意为“十”,“双”意为“二”,“版”意为数量单位“千”,“纳”意为“田”。“西双版纳”的意思就是“十二千块田”。1953年成立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时,代表们认为“版纳”具有“波海咪纳版塔南干”之意,即各族农民大团结,所以一致同意沿用西双版纳作为自治州的州名。

由于天色已晚,加上我们人生地不熟,开机场中巴的司机大哥一直把我们送到了花卉园路口。这早已超出了他的工作职责,我们对他心存感激。

从路口右转,继续向前走几分钟,便到了花卉园宾馆的接待处。因为事先有预订,我们交了280块钱很快就办好了住宿手续,其中100是押金,180是三天的房费。然后,顺着服务员所指的方向进了园子。

为我提供这个住宿信息的是《云南,在路上》(第二版)这本书,只是书中的价格是100元,60块钱一晚是我事先打电话划下来的。我们每次行前都会挑选一本最新攻略书作为旅行指南,这也成了惯例。

园内没有路灯,眼前漆黑一片,幸亏身上带着一个袖珍小手电。手电只能照亮前方几米的路,但照不到周围的景物。无数种昆虫的大合唱成了环绕立体声,越走越感觉后脊梁直冒凉气。当看到“傣楼别墅”四个字时,我仿佛来到了聊斋。

推开别墅院子的竹门,里面很安静,服务员听到有人来便迎了出来。她把我们安排在一层拐角处的101房间,还告诉我们说,整个别墅只有我们两位客人。当时我真希望住满人才好。

房间设施不是很新,但宽敞干净,在未来的几天里这就是我们临时的家。放下包,硬拖着疲惫的身体冲了个热水澡,倒头便睡去了。

西双版纳的精彩是从第二天清晨开始的。吉美曾在游记中写道:

在版纳的第一个清晨,从睡梦中睁开双眼,阳光已经透过房间大大的玻璃窗温暖着屋里的每一个角落。向窗外望去,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天啊,原来昨天晚上的漆黑一片在晨光中竟是如此丰富多姿:清清的池水中漂浮着荷叶和莲花,池边高大的榕树和低矮的我叫不出名字的各种热带植物相映成趣,鸟儿的叫声清澈悦耳……

我不禁呆了半天才猛然发现李飞又不见了。这个爱早起的家伙,一定又没等我,自己先迫不及待地拿着相机捕捉美丽去了。果然没有猜错,我下床洗漱的功夫,他已经挥着手中的相机来向我展示早上的成果了。

洗漱完毕,换上漂亮的衣服,我也要到园子里与这等美景来一番亲密接触了。未到版纳之前,我曾无数次地按照书中的图片和电视中的画面想象版纳的样子,想象着热带的自然风光,想象着闷热的空气中潮湿的味道,而如今我真的置身其中了。

早已了解了附近地形的他拉着我上了别墅二楼的阳台,这里的视角比楼下更开阔。对于从小生活在北方的我们,这里的一切都是如此新鲜,每一个细微之处都可以很容易地让我新奇、让我惊艳。

鸟儿的叫声就在耳边,但抬着头往树上看去,却怎么也找不到这些欢快的小生命的影子。还是闭上眼睛,彻彻底底地安静下来,用心去聆听好了。

我们泡了两杯茶,坐在傣楼别墅回廊的竹椅上,细细品味眼前呈现的热带雨林。如此这般惬意,让那些匆匆过往的游人见了,没准还以为我们是富二代呢!

金沙夜市

晚上的节目是我们早就蓄谋已久的———去景洪最大的金沙滩夜市吃傣味烧烤。因为夜市八点多钟才开始,并且景洪市区并不大,我们打算从住处步行前往。一来可以在漫步中感受灯火阑珊下的景洪,二来也可以把胃口调整到最佳状态。

如果没有到过版纳,你很难想象到当地人对烧烤迷恋到了什么样的地步,对于他们来说,吃烧烤就像家常便饭,请客吃饭、喝茶,甚至是吃冷饮都离不开烧烤。如果来版纳不去金沙滩夜市体验一下傣家烧烤的别样诱惑,那么版纳之行注定会留下遗憾。

看着江边的大片开阔地摆满了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摊位,在或明或暗的灯光下,各种烤食显得特别具有诱惑力。

我们选择了一个小酒吧前的摊位,这样不仅可以过嘴瘾,还可以分享身后灯光迷离的酒吧里传出的劲爆音乐。

摊位的主人是一对中年傣家夫妇,和我们来版纳所遇到的每个傣家人一样,他们的脸上也是始终挂着和善的笑容。虽然他们的普通话说得并不很流利,但基本的表达再加上手势的交流,我们之间沟通得很顺利。

我们根据自己的口味和他们的推荐,点了大名鼎鼎的香草罗非鱼,各式各样的肉串和蔬菜串,还要了两瓶澜沧江啤酒。每到一个地方都要品尝当地的啤酒,这是我们旅行途中的保留项目。

等着上菜的功夫,看着摊主夫妇忙碌的身影,我不禁在想,其实人与人之间的交流真的可以很简单。当你面带笑容地去面对别人时,没有什么问题不能沟通,萍水相逢,本身就是一种快乐。

我和吉美大开吃戒,越吃觉得自己的胃口越好。中间接连好几次又让女主人帮我们补充新的东西上来。我们吃的开心,女主人忙碌的也开心,每次给我们上菜的时候都笑着问我们:“味道还可以吗?喜欢吃吧?”听到我们由衷的赞美,她笑得是那么灿烂。

边吃边聊,吃吃停停,直到吃得开始发撑,我们才意犹未尽地停下来。一结账才知道,我们两个人单是各种肉串就吃了五十串,再加上烤洋芋、烤豆腐等各种素串,还有两大条香草烤罗非鱼,我们的胃口可真是不小啊!

手不停地摸着鼓得像皮球的肚子,嘴角上挂着超级的满足感,就连去旁边的摊上玩“枪打气球”的射击游戏时,也没忘给自己准备一杯帕露达和一份芒果冰淇淋。

我和吉美比赛,先是100发慢射,就是瞄准好了再打,中间可以休息。没想到吉美第一次打枪竟然百发百中!

我从小玩过各种各样的枪,有雪糕棒做的、自动铅盒做的、树枝做的,还有塑料五四手枪、射钉枪、钢珠枪、水枪……怎么可能输给她?我不服气,再比快射。这次除了装子弹外,必须连续击发。

我先打,100发97中,我以为胜券在握了。没想到,吉美后发制人,打出了99中。我又败下阵来。吉美得意地说:“我要去奥运会啦!”

我一副无奈状,不过还是答应她,回北京后去射击场摸摸真枪,到时再比试。

“三道茶”遇上“风花雪月”

火车停靠的是大理下关车站,去古城还要再转车前往。左伴苍山,右观洱海,人在画中穿行,不知不觉,一会儿就到了。

夜晚在古城的洋人街上游走,看到这里比白天热闹了许多。两旁酒吧林立,透过大大的玻璃窗向里望去,里面坐满了形形色色的人。老的少的、男的女的、中国人外国人,大家在一起开怀畅饮,或是两三个人谈笑聊天。每个人都在和他周围的人分享着这里“小资”的气氛。

有人说,漫步在洋人街上,中国人体验的是时代的开放、边地的发展和与世界的沟通;外国人体验的是东方边城的情调和异国家园的温馨。这话确有几分道理。

在大理有一个怪现象:外国人去茶舍的比去咖啡馆的多,中国人去咖啡馆的比去茶舍的多。下关的沱茶不仅是滇中名茶,而且驰名全国,还被国外的爱茶人士奉为上品。它与云南白药和云烟被称为“滇中三宝”。

在大理喝茶是很有讲究的,最有名的白族茶礼叫做“三道茶”。

“三道茶”中的第一道是苦茶,喝起来苦中带甜,令人神清气爽;第二道甜茶,在苦茶中加核桃、爆米花、佛手、乳扇丝、芝麻、橘皮、红糖;第三道回味茶,在茶中加蜂蜜、姜汁、桂皮、松子仁、花椒等,喝起来又苦又甜,有一股麻味,令人百感交集。“三道茶”寓示着人生历经头苦、二甜、三回味的人生哲理。这不仅是白族人待客的饮品,也是他们生活态度的表现,将人生哲理融入了茶道之中。

逛得有些累了,我们想找家酒吧坐下来,“唐朝”两个大字吸引了我们,走进去,坐在门口右侧的方桌前。这个位置既能感受Bar里的气氛,又能欣赏街景夜色。

我们点名要了“风花雪月”,呵呵,这可是啤酒的名字,肯定是全国独有。在“上关风、下关花、苍山雪、洱海月”的浪漫大理,喝这个牌子的啤酒是最合适不过的了。另外,还要了一杯大理咖啡和一盘小食。

酒吧里的布置和陈设与它名字的风格并不吻合。这里没有“唐风古韵”的意境,却充满了蛊惑和抽象的气息,倒是很符合酒吧应该有的气质。外面的一棵刻着图腾的柱子是它的招牌,里面墙壁上画满了艺术图案,各国国旗“并肩”排列,被串成几道横幅,置于酒吧室内上空,显出了国际化的味道。每一个桌子都被花布覆盖,周围配有三五把藤椅,桌上摆有一个小小的金色烛台,顽皮的火苗在上面舞蹈。

我往两个杯子里斟满啤酒,还没有喝,从酒吧里边走来一个漂亮的女孩,说今天是她生日,她要把生日蛋糕和在场的所有人分享。她的几个朋友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将自己的喜悦传递给酒吧里的每一个人。

我们在品尝她送来的蛋糕时,有种说不出的甜意,这只有旅途中的人才能够体会到。在城市的高楼大厦里,人与人慢慢地疏远,同住一个单元的邻居可能几年都互不认识。而在这遥远的西南古城,人与人竟是如此的亲密和单纯。大家没有利益纠葛,没有你争我夺,有的只有相互温暖和感动,我想这就是旅行的魅力吧。难怪人一旦走出来,就会乐此不疲地迷于此道,旅行一发不可收拾。其中原因,也许就在这“感动”二字。

我和吉美玩摇色子的游戏,在经过了99轮斗智后,我不幸以49:50惜败。此时已近午夜。我们端起酒杯,来到那个过生日女孩身边,显然她和朋友们玩得还未尽兴。我们一起举杯向她表达了祝福,还告诉她这是我们第一次吃到这么有意义的生日蛋糕,希望在接下来的旅途中还能再遇见她们。

在路上,人与人的关系就是这么简单。人们不问年龄、不问职业,甚至有时不问姓名。不管你来自哪座城市、哪个国家,似乎都是在为了相逢的那一刻不停地赶路,而后又因为下一段路程分开。大家在分分合合中寻找着自己的快乐,同时也给别人带来了快乐。

如果说“三道茶”是让一个人感悟自己人生历程的话,那么在这个“风花雪月”之地,让人感动的就是人与人之间萍水相逢的真情。一个是传统,一个是时尚,两者在大理的夜晚相遇了。

月色下,我们牵手穿过洋人街往客栈的方向走去。人在让自己感动之后,总是有情绪要宣泄。我不自觉地哼起了那首狂放不羁的《梦回唐朝》。

菊花古剑和酒被咖啡泡入喧嚣的庭院

异族在日坛膜拜古人的月亮开元盛事令人神往

风吹不散长恨

花染不透乡愁

雪映不出山河

月圆不了古梦

……

只因那五音不全的故事木然唱合没人失落什么

沿着掌纹烙着宿命今宵梦醒无酒

沿着宿命走入迷思梦里回到唐朝

……

好一个“风花雪月”,这分明就是脚下的大理。“五音不全的故事”,应该指我唱歌吧。“沿着宿命走入迷思”,在美丽的月色下迷失了自我。好一个“梦里回到唐朝”,我定会在今晚的梦里摇身走进那开元的浮华盛世。

阿辉

自从到了泸沽湖就一直呆在晴天客栈,因为外面的天空一直在下着雨。对游人来说,下雨、天晴都没什么关系,反正都是发呆、吃饭、聊天、睡觉这几件事循环着做。

我和吉美喜欢在晴天的酒吧里泡杯茶,望着窗外的湖和横七竖八的猪槽船,安安静静地聊天,或是写游记。

雨玟是一个台湾女孩,年龄与我们相仿,是职业服装设计师。她给自己的工作室取了一个有趣的名字叫做“初二”。她说,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是女人的节日,她设计的服装专对女性,所以才取这个名字。她身上穿的长裙和色彩拼接的上衣都是自己设计的。我们夸她手巧,她总会甜甜地笑。

雨玟经常来酒吧找我们聊天。客栈的主人给汝(音geruo)和八斤兄弟俩不忙时也会和我们围坐在一起,给我们讲摩梭人的故事。

一天晚上,雨玟给我们引见了她的台湾朋友阿辉。阿辉的名字像个男孩子,其实也是个台湾女孩,短短的头发、圆脸、大眼睛、T恤、短裤,显得清爽利落。她的性格和雨玟截然相反,爱说爱笑,大大咧咧。唯有一点是一样的,她们都爱旅行,而且都爱一个人在大陆旅行。

谈话中,我们知道,阿辉和雨玟也是在路上认识的,而且刚认识不久。两个女孩由于性格都很独立,因此没有结伴,但一路上保持着联系。如果正巧同一时间都到一个地方,两个人就会相约聊天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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