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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婚姻与爱情(1)

离婚后的晚宴

他和她结婚整整10年了,夫妻间已经没有任何冲动与情趣,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对她几乎就是一种程序与义务,他开始厌烦起了她。尤其是单位新调进了一个年轻活泼的女孩,对他发起了疯狂的进攻,他突然觉得她是自己的第二春。经过再三考虑,他决定和她离婚。她似乎也麻木了,很平静地答应了他,两个人一起走进了民政部门。

手续办得很顺利,出门后,两个人已经是各自独立的自由人了。不知为什么,他心里突然有种空落落的感觉,他看了看她:“天已经晚了,一起去吃点饭吧。”

她看了看他:“好吧,听说新开了一家‘离婚酒店’,专门执行离婚夫妇的最后一顿晚餐,要不咱们到那儿去看看。”

他点了点头,两人一前一后默默地走进了离婚酒店。

“先生女士晚上好。”二人在包间刚坐下,服务小姐便走了进来,“请问两位想吃点儿什么?”

他看了看她:“你点吧。”

她摇了摇头:“我不常出来,不太清楚这些,还是你点吧!

“对不起先生女士,我们离婚酒店有个规矩,这顿饭必须要由女士点先生平时最爱吃的菜,由先生点女士平时最爱吃的菜,这叫‘最后的记忆’。”

“那好吧,”她理了理头发,“清蒸鱼、熘蘑菇、拌木耳,记住,都不要放葱姜蒜,我爱人……这位先生他不吃这些。”

“先生呢?”服务小姐看了看他。

他愣住了。结婚10年,他真的不知道老婆喜欢吃什么。他张着嘴,尴尬地愣在了那儿。“就这些吧,其实这是我们两个人都爱吃的。”她连忙打起了圆场。

服务小姐笑了笑:“说实话,到我们离婚酒店来吃这最后一顿晚餐,所有的先生和女士其实都吃不下去什么,所以这‘最后的记忆’咱们还是不要吃了吧!就喝我们酒店特意为所有离婚人士准备的晚餐——冷饮吧,这也是所有来的人都不拒绝的选择。”

她与她都点了点头:“那就来冷饮吧!”很快,服务小姐送来了两份冷饮,两份饮料中一份淡蓝一片,全是冰渣;一份满杯红润,冒着热气。

“这份晚餐名叫‘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两位慢用。”服务小姐介绍完退了下去。

包房里静悄悄的,两个人相对而坐,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笃笃笃!”轻轻一阵敲门声,服务小姐走了近来,托盘里托着一枝鲜艳的红玫瑰:“先生,还记得您第一次给这位女士送花的情景吗?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夫妻不成就当朋友,朋友要好聚好散,最后为女士送朵玫瑰吧!”

她浑身一抖,眼前又浮现出了10年前他给她送花的情景。那时,他们刚刚来到这座举目无亲的省城,什么都没有,一切从零开始。白天,他们四处找工作,努力拼搏;晚上,为了增加收入,她去晚市出小摊,他去给人家刷盘子。很晚很晚,他们才一起回到租住在地下室里那不足10平米的小屋。日子很苦,可他们却很幸福。到省城的第一个情人节那天,他为自己买了第一朵红玫瑰,她幸福得流下了眼泪。10年了,一切都好起来了,可两个人却走向了分离。她想着想着,泪水盈满了双眼,她摆了摆手说:“不用了。”

他也想起了过去的10年,他这才记起,自己已经有五六年没有给她买过一枝玫瑰了。他摆了摆手:“不,要买。”

服务小姐却拿起了玫瑰,“刷刷”两下撕成了两半,分别扔进了两个人的饮料杯里,玫瑰竟然溶解在了饮料里。

“这是我们酒店特意用糯米制成的红玫瑰,也是送给你们的第三道菜,名叫‘映景的美丽’。先生女士慢用,有什么需要直接叫我。”服务小姐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XX,我……”他一把握住她的手,有些说不出话来。

她抽了抽手,没有抽动,便不再动弹。两个人静静地对视着,什么也说不出来。

“啪!”突然,灯熄了,整个包房里漆黑一片,外面警铃大作,一股烟味儿飘了进来。

“怎么了?”两个人急忙站了起来。

“店起火了,大家马上从安全通道走!快!”外面,有人声嘶力竭地喊了起来。

“老公!”她一下扑进了他的怀里,“我怕!”

“别怕!”他紧紧搂住她,“亲爱的,有我呢。走,往外冲!”

包房外面灯光通明,秩序井然,什么都没有发生。

服务小姐走了过来:“对不起,先生女士,让两位受惊了。酒店并没有失火,烟味儿也是特意往包房里放的一点点,这是我们的第四道菜,名叫‘内心的选择’。请回包房。”

他和她回到了包房,灯光依旧。他一把拉她:“亲爱的,服务小姐说得对,刚才那才是你我内心真正的选择。其实,我们谁都离不开谁,明天咱们复婚吧?”

她咬了咬嘴唇:“你愿意吗?”

“我愿意,我现在什么都明白了,明天一早咱就去复婚。小姐,买单。”他说着喊了起来。

服务小姐走了进来,递给两人一人一张精致的红色清单:“先生女士好,这是两位的帐单,也是本酒店的最后一道赠品,名叫‘永远的帐单’,请两位永远保存吧。‘

他看着帐单,眼泪淌了下来。

“你怎么了?”她连忙问道。

他把帐单递给了她:“亲爱的,我错了,我对不起你。”

她打开帐单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一个温暖的家;两只操劳的手;三更不熄等您归家的灯;四季注意身体的叮嘱;无微不至的关怀;六旬婆母的微笑;起早贪黑对孩子的照顾;八方维护您的威信;九下厨房为了您爱吃的一道菜;十年为您逝去的青春……这就是您的妻子。

“老公,您辛苦了,这些年也是我冷漠了你。”她也把自己的那份帐单递给了他。他打开帐单,只见上面写着:一个男人的责任;两肩挑起的重担;三更半夜的劳累;四处奔波的匆忙;无法倾诉的委屈;留在脸上的沧桑;七姑八姨的义务;八上八下的波折;九优一疵的凡人;时时对家对子的真情……这就是您的丈夫。

两个人抱在一起,放声痛哭。结完帐,他和她对经理千恩万谢,手牵手走回了家。看着他们幸福的背影,经理微笑着点了点头:“真幸福,咱离婚酒店又挽救了一个家!”

梅子和她的两个丈夫

梅子生活在小山村里,是一个漂亮活泼的女人,高高的个子,白白的肤色,一双丹凤眼非常迷人,是小山村里有名的美人。高中毕业后,梅子带着落榜后的无奈回到了家乡。那时的她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父亲是村里的干部,他家的关系比较多,上门提亲的自然络绎不绝,但受高考落榜情绪的影响,她一个也不想见面,可迫于家人世俗的压力,她选中了本村的一位高大的小伙子,他叫余强,勤劳能干,不善言语,两人相识不久就结了婚。

梅子是一个要强的女人,她想过体面的日子。结婚后,她和丈夫每天早出晚归,忙在自己的田里,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经过几年的辛勤打拼,家里有了一点积蓄,他们家盖起了山村唯一的楼房,很快,他们有了孩子,孩子的降生,给家里带来了欢乐。梅子憧憬着未来的幸福生活。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不幸悄然而至,孩子出生后,一向健壮的丈夫却患上了疾病,为了给丈夫治病,她背着年幼的孩子,带着有病的丈夫多方求医,辗转于各个大小医院,花光了家里的积蓄,又欠下了许多外债,可丈夫的病情不但没有一丝好转,而且越来越重,原来高高大大的丈夫在重病的折磨下变成了一个佝偻人,下半身几乎瘫痪,丧失了劳动甚至是生活能力。年轻的梅子只得挑起了家庭的重担,可是一个弱女子任凭她有天大的本事,也难以用柔弱的肩撑起那个风雨飘摇的家。每每辛苦一天,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中,看着债台高筑的家,看着已成残疾的丈夫,梅子更多时候是欲哭无泪,曾有多少次,她都想放弃了,但年幼的孩子、重病的丈夫、年迈的公婆都成了梅子永久的牵挂。她只得无奈而痛苦的与命运作着抗争,不知路在何方,她好迷茫!好迷茫!

现代的工业给山沟里带来了发展的机遇,1970年,一向沉睡的家乡要建一座钢铁公司,前期筹建需要大量的建筑工人,为了维持生计,梅子和村里的男人一样也到工地打零工,为了多挣一些钱,她总是挑最脏最重的活干,她的举动引起了工地一个技术员的注意,他叫张山,家在外地,他个子不高,人很精神,工作认真负责,很有同情心,工地的活归他管理。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休息期间,张山主动和梅子说话,他问她“这么热的天为什么不在家享福,来这里遭罪?”一句话说到了梅子的痛楚,她未语泪先流,弄得张山手足无措,他笨嘴笨舌的安慰着哭得伤心的梅子,好像是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哭过后的梅子犹如梨花带雨,当她看到一脸无辜的张山时,她又忍不住笑了。也就是这一笑,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他们成了朋友,梅子把自己的遭遇和盘托出,这让张山非常吃惊,没想到这么一位柔弱的女子竟要承担起如此大的不幸。所以在以后的劳动中,张山尽己所能的照顾着梅子。梅子也在心底感谢这位憨厚纯朴的男人。可以说是张山的出现给梅子带来了新的希望。

一次,工地收工很晚,梅子一个人回家张山不放心,他就骑着自行车送梅子,在崎岖的山路上,迎着凉爽的晚风,他们慢慢的走着,此刻梅子感到难得的轻松,一路上他们有说有笑,十几里的山路不知不觉就走完了,到了梅子的家里,在梅子的一再要求下,张山走进了她的家,家里很脏很乱,在昏暗的油灯下,张山看到家里摆设很简陋,破桌子旁摆了几个缺腿少板的凳子,几乎没坐的地方,出来招呼客人的丈夫几乎趴着行走,年幼的孩子在地上爬来爬去,满身污浊。看着这样的一家人,张山感到了一种发自心底的痛——为梅子。那一晚回到住处,张山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想帮助梅子,可怎么帮?仅靠物质的帮助也难以维持这个摇摇欲坠的家,想想这一段和梅子的相处,他真切的感受到了梅子的热情与善良,柔弱与坚强。想起梅子哭过后楚楚动人的姿态,他的心湖荡起了圈圈涟漪,此时的张山意外地发现,自己是喜欢梅子的,他甚至想到娶梅子为妻,可他已成家,家中的妻儿老小也在盼着他。他该怎么办?没人能告诉他答案。他百思不得其解,带着满腹疑团一夜无眠。

第二天,梅子像往常一样早早到了工地,可是工地上没有张山的影子,她心神不宁的干着活,有种深深的失落。临近中午的时候,张山来约梅子去了办公室,张山谈了他的真实想法,他说希望梅子能接受他的帮助。梅子没有感到突然,因为这些日子他们一直保持着心灵的默契。不知什么时候,疲惫的梅子头靠在张山的肩膀上沉沉睡着了。在梦中,她梦见张山拉着自己的手在向一座山峰爬去,后面很多人在追他们,途中布满荆棘藤条,无处可走,一着急,她醒了。此刻,张山正看着她甜甜的睡着,他说:“你太累了!再睡一会儿吧!”梅子不好意思地摇摇头说,“还要干活呢!”一下午,梅子都在想中午的梦,她心里很矛盾,她好想找个有力的肩膀靠一靠,让自己孤独艰难的心有点依托,她不否认自己喜欢张山,可都是有家的人,都要承担起家的责任,她想到和丈夫离婚,可真离了余强和儿子怎么办?她理不出头绪。“唉!”她叹了一口气,心里说:“谁让自己的命不好呢!”

在以后的日子里,张山经常送梅子回家,顺便给梅子家里买一些生活用品,梅子也没有拒绝。时间长了,村人开始议论纷纷,有同情的,但更多的是反对,说她不守妇道,丢人现眼,走进家中,丈夫和她怄气,公公指桑骂槐;走出家门,村人就对她指指点点,扑风捉影,添油加醋的传播着谣言,让她感到脊背发冷;万般无奈之下,她回到娘家,想从亲生父母那儿寻得一点理解与安慰,可梅子又错了,梅子和张山的交往早已闹得风风雨雨,身为村干部的父亲固执得认为梅子给他丢尽了脸面,让他没法见人。一看见梅子,他就暴跳如雷,狠狠的训着梅子,不许梅子出去干活,要梅子和张山断绝联系,否则,就不认这个女儿。梅子哭着向父亲跪下了,她说:“爸,我现在的日子怎么过的,你知道。我以后怎么办?我实在无力撑起那个家?你要是觉得我给你丢了脸,我就离婚和张山一块儿远走高飞,让你永远看不到女儿!”说完她就跑了出来,那一刻的梅子已是四面楚歌,无路可走,她真想跳进水库一死了之,可想到年幼的孩子,她的心就软了下来。她在野外徘徊了很久很久,最终又拖着疲惫的身心走回了自己贫困多难的家。

来自村人的风言风语还在继续,来自家人朋友的责难阻力依然不断,梅子坚强的挺着,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操持着家务,照顾着年幼的孩子,侍弄着地里的庄稼,去工地挣些零钱补贴家用。她让自己忙得像个陀螺,让自己没空流泪。那时张山一如既往的帮着梅子,安慰着梅子,梅子没有拒绝,张山无言的帮助成了她最大的安慰,有他在,就有了生活下去的勇气和信心。就这样,时间久了,村人渐渐失去了关注此事的兴趣,家中丈夫与无奈中只得接受了这个现实,父亲想想由于儿女们多,这些年也没帮女儿什么忙,女儿确实受苦了。唉!他叹了一口气,心里说:“只要女儿幸福,任他去吧。”张山的妻子知道后,从老家来也和他闹了一番,当了解到梅子一家的遭遇时,心软善良的妻子默不作声了,尽管自己家里也不富裕,但比梅子家强。她太了解丈夫了,如果硬逼的话,会把丈夫完全推给梅子的,无辜的妻子思前想后,无计可施,她只能原谅并容忍了丈夫,独自回到老家承担起照顾年幼孩子的重任。并且每隔一段时间,还到梅子家看看这位遭难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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