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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十八、却话巴山夜雨时

生活究竟应该是什么样的呢,平淡或跌宕,事实上更多的时候是平静的吧。偶尔的起伏,除却磨炼便是让人成长了,尽管也有人因此而一蹶不振。

岁月流逝的速度一直都不曾改变,只是人心情的好坏很容易就影响了主观意识,似乎时间忽的就过去了一大半,至少当倾念从与沐千帆的朝夕相处中回过神来的时候一学期已经要结束了,最后半个多月时间都是各种考试。

大学和以前的小学、中学不一样,所有的考试都集中在最后两天,恨不得两个小时学生们就可以做完所有科目的试卷。大学从最后一个月开始,一些选修课和公选课就已经开始期末考了,有的是交一篇论文、有的是开卷考做一套题就结束了,总之都很简单。而到了最后半个月的时候就是专业课了,全部都是闭卷考试,大学老师和以前的老师唯一相同的就是“讲过的都是重点,都要考!”,所以一整本书无论多薄、多厚,为了考好你都得全部记下来。

而倾念作为政法系的学子,要背的内容一点也不必文学系的学生少,最近每天脑子里就是各种法律条文。

“干嘛?”临近傍晚,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在宿舍里背书的倾念的思路,接起电话的口气想来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我在图书馆找到了你之前说没找到的资料,你要来看看么?”电话那头的人一点也不恼,反而脾气很好的说着自己打电话的来意,

“嗯。。。你先帮我借出来,明天上午我去找你拿。”倾念想了想道,她已经让室友给她带了晚饭,所以并不准备再出门了,而那资料明天下午的考试才用得上,上午去拿完全来得及,

“额。。。明天上午我有考试。”电话那头的沐千帆沉吟一下道,

“好吧,那一会儿见。”倾念无奈的合上眼前的书,其实那资料也不是非要看不可,只有一小部分内容她希望可以再确认一下,不过想着前几天她以要好好复习为由,连续拒绝了某人好几次去图书馆的邀约,要是再不见面怕是真的要生气了。其实她也不是不想见他,只是自从和好以后,每每有他在身边倾念就觉得自己对学习的定力不够,即使他什么也不做的在一旁看书倾念也会觉得自己的视线不受控制的要往一边跑,加之总有些不相干的人打扰让倾念很是不喜,所以干脆就不见好了,她不出去某人自然也就呆在寝室不出去了,感觉全世界都清静了,一举两得多好。

“好,我在你们宿舍楼下。”沐千帆心情很好的留下这句话后就挂了电话,而被挂了电话的倾念着实楞了一下后露出一个无奈又宠溺的表情。

果然,倾念迅速的收拾好自己后在楼下就看见来往的人频频回头,而造成这一原因的正是站在一棵树叶都枯黄了的大树下的某人。在心底无奈的叹息一声,倾念顶着某人投来的视线加快了脚步走出去。

“等很久了?”倾念主动拉过沐千帆的手问道,

“也没多久,去吃饭?”沐千帆反手包裹住倾念的手揣进衣服口袋里道,

“嗯,你决定吧。”倾念动了动被紧紧包住的手指道,下来的时候她已经和室友打过电话让她们不用给她带晚饭了,

“去慕槿那里,听他说来了些新鲜菜。”沐千帆想了想道,后来因为去拿“水草”沐千帆也和慕槿聊了一会儿,慕槿除了爱养水培植物外别的爱好也挺多,加之人随和、见识也广,三人倒是成了很不错的朋友,

“是么,我怎么不知道?”倾念有些疑惑,

“你这不是忙么。”沐千帆眼神不明的看了她一眼道,

“好吧。”倾念也知道自己理亏,缩了缩脖子就不再说话了。

后来,在吃饭时慕槿趁着沐千帆去卫生间的空隙,和倾念聊了几句,得知她的烦恼后,便邀请两人到他这儿复习,在后院有一片独立的空间,他平时就住在那里面,并不对外开放,只偶尔招待朋友,而合他眼缘的朋友只有那么几个,所以基本不会有人来打扰,到饭点时他还可以亲自下厨做几个菜给她们吃。听到最后一点的时候,倾念已经完全被说服了,等沐千帆回来的时候,倾念直接扑过去迫不及待的告诉他这个好消息。沐千帆倒是没有多大反应,只是接住人抬头和慕槿交换了一个只有他们两人懂的眼神。

在慕槿的小院,倾念和沐千帆终于度过了大学的第一个期末,每天一抬头就能看见心爱的人,饿了有刚刚出锅的美食和每天都不重样的下午茶,遇到问题还有一个万能的好朋友解答,人生简直不要太美好。最后一天,倾念特地把身上的累赘都取下来后在慕槿屋里的体重秤上称了一下,果不其然的重了。

。。。。。。

夜色凉如水,灯火与意兴阑珊,回到家的倾念很是过了几天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才缓过来,而这缓过来后还没来得及和沐千帆见上一面就被长安一个电话召唤出去了。

两人从下午开始一路逛到晚上还没尽兴,长安把手里的大包小包打电话让家里的司机来取走后,又硬是拉着她准备去看一部寒假才上映的电影。离电影开场还有一个多小时,长安有拉着倾念在附近随便找了个地方准备把晚饭解决了。

“看什么呢?”两人吃过饭后正准备离开,倾念却盯着一个方向出了神,长安拉了拉她的衣袖问道,

“看到一个熟人。”倾念收回眼神后表情淡淡的开口道,

“是么,我怎么没看见。”长安朝倾念刚刚看的方向看了看道,

“你不认识的,我以前中学的同学。”倾念拉着长安一边走一边道,

“不去打个招呼么?”长安疑惑的看向她,

“不用了,我们不会想看见对方的。”倾念脸上露出一个嘲讽的表情,而刚刚被两人眼神定格的地方,一个女生似有所感的回头看了看只看到两个离开的背影,疑惑的看了一会儿感觉应该不认识遂回过头来继续与对面的男生说话,

“谁啊?”这边长安依然很好奇的看着倾念,想了想她说的不会想看见对方,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道,“你说的该不会是当初那个谁吧?”

“嗯。”倾念对于她的一惊一乍已经免疫了,只是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径直去排队取票,长安则负责去买热饮,对于其它的爆米花什么的两人都表示黏糊糊的实在不感冒。

眼看时间已经快到了,两人便去排队准备进场了,进去后发现人还比较少。在电影开场的前两分钟,还有人陆陆续续的进来。

“你看。”长安突然戳了戳倾念的胳膊示意她看斜前方,

“呵呵。”倾念把注意力从手机上挪开,就看见刚刚吃饭时遇见的人此刻就坐在她们前面不远处,简直有够膈应人的,

“运气不错啊,我们一会儿去买彩票。”长安打趣的朝倾念笑道,

“无聊。”场内的等已经都关上了,倾念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冷冷的嫌弃道,

说话间电影已经开始了,见状长安也不再说话,倾念也收起了手机,两人静静的看起了电影,两人选的是一部喜剧爱情片,全场一直笑声不断,两人偶尔也就其中搞笑的情节低声议论两句,至于刚刚的话题两人都选择了失忆。

随着一首温情的片尾曲,一个半小时的电影落下了帷幕,两人随着人群缓缓的往外走。因为座位本就离得不远,预料之中的打了个照面,倾念与那个所谓的“熟人”也就是夜微凉眼神一触及分。

倾念没什么表情,自从沐千帆和她说清楚以后她早就已经放下了,或者更早的时候她就放下了,其实在她看来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更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去争取,却不应该耍手段,那样是玷污了自己的喜欢之心。

不过说来也怪不了谁,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蠢,别人说什么都信,还害得自己两人遭了这么三年多的罪。而这个曾经的情敌看起来似乎倒是过得挺不错的样子,身上穿的虽不是什么多大牌的衣服倒也搭配的挺好的,很适合她的气质,眼神明亮、唇红齿白的,一看就是被爱情滋润过的样子,想来一切得归功于她身边的那个人。

再看向旁边那个男生,虽然没什么表情,不过看向身边人眼里的温柔确实谁也忽视不了的。男生触及倾念看过去的眼神,愣了一下后回了一个淡淡的笑。倾念没什么表情的又看了对方一眼,然后便转过头去拉着长安穿过人群挤了出去。

“一会儿你怎么回去?”站在电影院门口的一侧,长安朝倾念问道,进场前她哥说有事一会儿孟亦然会来接她,

“喂”倾念正要说自己打个车就回去了,就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

“在做什么?”电话里的声音背景有一点嘈杂,使得人的声音有一些嘈杂,

“和长安看了电影出来,准备回去了。”倾念如实道,

“在哪儿?”听声音某人应该是换了个安静点的地方,感觉周围安静的能听见对面的呼吸声,

“S影院。”倾念不知道对方问这个要做什么,

“等我十分钟,我送你?”用陈述的语气说着询问的话也就沐千帆敢在倾念面前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了,

“嗯。”倾念挂了电话就看见长安一脸八卦的看着自己,

“有情况哦?”长安一脸坦白从宽的看着倾念,

“额。。。我以为我和你说过了,我和他和好了。”倾念莫名的有些心虚,

“以为?他?哪个他?”长安一连三个问句搞得原本就心虚的倾念有些耳热,

“好啦,我错了,以后有什么事我一定第一时间和你说。”倾念无奈的投降道,

“这还差不多。”长安捏了捏倾念的脸道,忽然又望天感叹道“我辛辛苦苦种的小白菜啊,就这么让一只猪给拱了。”

“够了啊你,别得寸进尺。”倾念好笑的推了推她道,

“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么快就嫌弃我了。”长安做出一副心痛的模样,

“戏精。”倾念无奈的戳了戳她的额头道,一抬头就看见两个年轻的男子一前一后朝她们走来,便推了推长安示意她看外面,

“冷么?”年纪稍长几岁的男子先走近,熟练的把人揽进怀里低头问道,

“还好,手冷。”长安笑嘻嘻的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手塞进男子即孟亦然的手里道,孟亦然无奈的揉了揉她的发后把她的手从本就没有扣的大衣外塞进里面环在他的后腰上,他里面穿的是一件羊绒衫,摸上去暖暖的,一旁的倾念则是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两人什么时候不这么腻歪了她才要奇怪,

“小念怎么回去?”做完刚刚的一系列动作也不过是眨眼间的事,孟亦然这时才有空抬头朝倾念问道,

“你就别操心了,接她的人已经来了。”还不等倾念说什么长安就已经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已经走近的男生,

“那我们就先走了。”孟亦然看向来人了然的笑了笑便带着人走了,

“好,亦然哥再见。”倾念无视长安打趣的眼神朝孟亦然笑了笑道,然后才看向身边的人,“我们也走吧。”

“嗯,冷么?”沐千帆的眼神始终落在她的身上,闻言只是点了点头便牵着她往外走,

“我捂这么严实怎么可能还冷。”倾念指了指自己的围巾和帽子道,

“嗯。”沐千帆应了一声也就不再说话,心里对刚才看到的场面划过一抹淡淡的遗憾。

“我刚刚。。。看见微凉了。”沐千帆因为过来前喝了酒,于是找了一个代价,在后座坐下后倾念想了想还是开口道,这是两人之间的一个结,尽管之前已经说开了,倾念还是觉得两人之间存在一个不能触碰的硬伤也就是夜微凉,

“嗯。”沐千帆目光沉沉的看着倾念,路边忽明忽暗的灯光让倾念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她看起来过的不错的样子,我和长安在电影院里看见她和男朋友一起,他男朋友看起来对她很好的样子。”开了头后面的话好像也就没那么难出口了,

“我会对你更好的。”倾念一不留神就被某人按进怀里,耳朵贴着某人的胸口,耳边是有力而平稳的心跳声,只是这人关注的重点是不是不太对,

“嗯。”倾念忽然就觉得自己有点困了,不知道是不是受某人身上残留的酒气影响,

“倾倾,相信我。”在倾念快要完全睡过去的时候感觉耳边似乎有人这么说道,

“嗯。”倾念反射性的应了一声,见状沐千帆拿过一旁的毯子搭在倾念身上,又调整了一下姿势把人往怀里更紧了紧后也闭上了眼休息。

“到了么?”倾念睡得一身都暖暖的,眨了眨眼朝身边的人问道,

“醒了?”沐千帆抱着人的手不松反紧道,

“嗯,到了多久了?”倾念一边问一边拿出自己的手机道,一看时间离自己从电影院出来竟然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除去路上的时间在这路边停了少说也有半个小时,而驾驶座上的代驾也已经不见了人影,

“没一会儿。”沐千帆抱着人不肯撒手道,倾念挣了挣没挣脱,

“你胳膊不麻么?”倾念无奈的努力从毯子里伸出一只手捏了捏环着自己的手臂,她很明显的感觉某人的身体僵了一下,

“麻。”倾念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从他面无表情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丝委屈,

“我帮你捏捏。”闻言某人终于松开了一只胳膊伸到倾念面前,另一只胳膊依旧死死的搂着她,见状倾念已经没什么话想说的了,这人自和好以后就一直是一块超大号粘糕,只要两人在一起就是她走哪儿粘哪儿,

“代驾呢?”倾念决定换一个话题道,

“回去了。”某人回答的理直气壮,电灯泡什么的才不要,

“那你一会儿怎么回去。”倾念一抬头就撞进某人深深的眸子里,

“我刚刚就喝了一杯,早没事了。”沐千帆眼尖的看见某人红了的耳尖,勾了勾唇道,

“好吧,那你一会儿路上还是慢一点。”倾念依旧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

“嗯,我会的。”沐千帆把脑袋搁在倾念肩上蹭了蹭道,

“痒。”倾念缩了缩脖子道,换来某人不吭声的继续蹭。

又是半个小时后,倾念终于是送走了沐大爷,直到车子拐过一个路口完全看不见了倾念才转身进了院子,夜里的温度已经达到了零下,倾念却一点也不觉得冷,倾念摸了摸还残留着某人唇的温度的眼角,勾了勾唇便进了屋。

倾念洗了澡出来后刚好收到某人到家了的信息,倾念坐在床上一边回信息一边把下午出去买的东西倒在床上整理,手触及一个包装精致的黑色盒子时,倾念闪了闪目光后又把它整个放在床边的柜子里。

“去洗个热水澡,早点休息。”倾念看了下时间后便朝某人催道,

“我已经洗完澡上床了。”那边很快就回复过来了,

“记得把头发擦干。”倾念觉得自己越来越老妈子了,

“麻烦。”倾念可以想象得出某人是多么不情愿的表情,

“乖,不然会头痛的。”每次某人喝了酒,倾念就会觉得自己多了个大儿子,

“以后你帮我。”某人借机得寸进尺道,

“好,以后我帮你。”倾念浑然不知就这样就把自己的以后给卖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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