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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MALAYSIA AGAIN 重返马来西亚

尼莫,你在哪里?

从雅加达,我们再次乘上飞机,到了哥打基纳巴卢。哥打基纳巴卢,一听到名字就能感受到轻快的律动感,这里是位于马来西亚加里曼丹岛的世界著名的休养城市。我们听说这里是世界上三大观赏落日的胜地之一,并且这里的海洋闪烁着碧绿的玉色,于是满怀期待地来到了这里。

但实际上,哥打基纳巴卢的景色并不像传说中的那样迷人。虽然这里也洋溢着南国风情,但市内的景致却极其平凡,鱼市里充斥着刺鼻的鱼腥味儿。虽然有还算不错的海水,但城市附近没有能够进行海水浴的大海。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要坐上快艇到周边的小岛,或者到机场附近才有海水浴场。这下,我那想要躺在海边一边喝着鸡尾酒,一边摆好姿势以吸引众多姑娘为我动心的小心思,算是彻底化为泡影了。

更倒霉的是,抵达哥打基纳巴卢之后的这两天,一直是风雨交加。本来想要亲眼见识一下世界前三水准的夕阳,可谁曾想夕阳这家伙连个面儿都不露,简直就是我家后院的水准嘛。老妈也把哥打基纳巴卢在心目中的级别从“期待对象”降低到了“也不过如此的地方”。为了抚慰我们失落的心情,老妈品啜着咖啡,而我则在一旁咕噜咕噜地喝着啤酒。

虽然郁闷的心情无法排遣,可我们一时也无法离开这个地方。原本设想飞机旅行会更加舒适和自在,但似乎也并不全是如此。我们因为预订好了机票,所以也不能说走就走。在印度尼西亚的时候本想多待2~3天,但也因为定好的机票而无可奈何地离开,可到了这里想要离开时,预定的时间却是在第4天。没了富有弹性的自由移动,旅行的妙趣就减了一半。

哎,抱怨有什么用呢。到了第3天我们就改变了想法。恰逢周日,今天有规模巨大的周日市场。我们放下一切,投入到了逛市场的乐趣中,对哥打基纳巴卢的好感度也急速上升了。这时,我们才萌生了坐上快艇去小岛玩一玩水的想法。

我们把目的地定为这里最著名的马奴干岛,出发到了港口。这里既然是游客络绎不绝的小岛,那么为了做游客的生意而往返于小岛的当地人肯定也不会少。我们经过了游客们经常光顾的港口,来到了鱼市附近停靠快艇的码头。我的预感果然没错。这里有几艘船以便宜的价格招揽游客。同时,因为有前车之鉴,担心万一老妈问为什么一定要搭乘这种船,我早早地想好了听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借口——这样做才不会让连锁酒店或大型旅行社挣钱,而是让当地人挣钱,给他们的生活补贴一点,而且还能体验一下他们的生活。可没想到老妈说正好用省下来的钱晚上吃点好吃的,就痛痛快快地上了船。

但我们毕竟不是当地人。在去往小岛的20多分钟里,我们坐在面不改色的当地人当中,因为极其剧烈的晕船反应,几乎要晕倒。真的好想大吐一场,可是小船片刻都无法平稳,所以连吐都不能吐。当我们觉得几乎快要死掉的时候,小船减慢了速度,抵达了马奴干岛。老妈和我互相搀扶着下了船。过了好一会儿,翻腾的五脏六腑才得以平静,我们也终于看到了干净清澈的大海。看了看周围,许多人都手提浮潜装备向着大海走去。我原本只想在水边玩一玩而已,可现在看来我不能不跟随大势了。

我先仔细观察了一下熟练地玩浮潜的人们,然后走到浮潜装备租赁柜台,装作一副很懂的样子租了一套浮潜装备。可是“装懂”始终会露馅。走出离柜台好远一段距离之后,我才发现忘了租浮潜中最重要的救生衣。是的,浮潜时人们戴着的潜水眼镜和潜水呼吸管给人的印象太深刻了,所以我只顾着租这两样东西了。当然,如果游泳技术够好,就没有问题。但是,由于小时候我差点被淹死,所以我只学会了如何离深水远一点,而没有去学游泳来克服这个阴影。是的,我是一个如果必须不穿救生衣就跳进水里,就会提前写好遗书的男人。

当我正犹豫要不要再回一趟离得那么远的租赁柜台时,突然看见了海洋救助站的大哥。不管三七二十一,我直接跑到大哥面前,向他借救生衣。大哥犹豫了一下,一脸“这是什么情况”的表情,但还是把救生衣借给了我,嘱咐我用完一定要还给他。哇!这下可以尽情跳进哥打基纳巴卢碧蓝的大海中了。老妈说只要在海水里泡泡脚就满足了,放弃了浮潜。于是我向老妈用力地挥了挥手,毫不犹豫地奔向了大海。咕咚!

“哎呀!”

刚跳进海里,我就被珊瑚蹭到了脚底和膝盖,把周边海水染成了血色。真倒霉,不到1分钟,我就从水里钻出来了。

“让你小心点儿!怎么总是磕着、碰着啊,妈要跟你说多少遍,你才能听得懂啊?”

这是60岁的老妈跟30岁的儿子唠叨的话。

真够让人难为情的。在老妈的叱责下,我不作声地笑了笑,拿了创可贴贴了贴,然后重新变回豪气的样子,不,立马变成了蹑手蹑脚的小猫重新进入了大海。我不能就此退步。我将潜水眼镜紧紧贴在眼睛上,然后咬住提供氧气的潜水呼吸管,确认了救生衣的浮水效果,然后慢慢地前倾上身,终于浮潜成功了!

瞬间,我震惊了。我无法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于是重新把头探出水面。我证实这确实不是在做梦,再次将头潜入水中。眼前重新展现了数百条甚至数千条热带鱼成群结队游弋的身姿,仿若梦幻般的场景。此刻,我竟然与这些形形色色的热带鱼共同游走在珊瑚礁之间。我迅速举起装在防水袋里的相机,不停地按下快门。热带鱼们似乎已经熟悉了人类,它们没有逃走。这些热带鱼有的轻轻拍拍泳镜,慢悠悠地游走,有些直接聚集到相机前,似乎让我给它们拍照,我宛如陷入了梦幻的海洋世界。我像一个第一次来到大城市的乡村土鳖一样,在眼前的新世界中,只知道按下快门将这些记录下来。

俗话说“老不正经更可怕”,我算是尽情地享受到了浮潜的乐趣。每次潜入水中,我都要待上10~20分钟才会气喘吁吁地将脑袋探出水面,然后再潜入水中。我不知道反复了多少次这样的动作。在海底,我见到了小丑鱼尼莫,看到了海星,还看到了珊瑚礁。我在水中拼命地游啊游,再这样下去恐怕腋窝都会长出鱼鳍。在水里欢乐地游了好一会儿,探出头看了看快艇停靠的小码头,那里有很多人在排着队等着坐快艇。其中还有老妈。

“儿子,赶紧出来吧。现在水里只剩你一个人了!”

看了看周围,之前那么多人都不知去了哪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在玩浮潜。也不知道是觉得新鲜,还是觉得我好玩,人们都在看着我。我才不管这些,重新潜入水中。多希望老妈也能看到我所看到的景观,我在水里游啊游,不知道手指和脚趾都已经被海水泡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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