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启炎足足盯着她看了半分钟，才收回了目光，沉声道：“老了，身子骨不行了，喝点养身茶，能活一天算一天。”
梁心语道：“您若是真的每天这么喝下去，那就真的是活一天算一天了。”
萧启炎手上动作一顿，眼底瞬间阴沉了下来，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状。
梁心语不去看他，转而拎起茶壶，将壶里的茶水都倒入了一旁的花坛里，然后她伸手捏起里头一撮茶叶，不理萧启炎越来越冷的脸，一般漫不经心地在鼻尖闻了闻，缓声开口道：“萧老，您这茶叶可不是一般的茶叶，它盛产于非洲埃塞俄比亚高原，年产量不过几斗，是非常难得的——”
梁心语在萧启炎目光冷到极点时，慢慢吐出了两个字，“毒品。”
萧启炎闻言，眼底一沉。
梁心语将手里的茶叶扔回茶壶，又拿着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淡淡道：“萧老您听过阿拉伯茶叶①吧？这种茶叶是阿拉伯茶叶的近系茶叶品种，不同的是，它的产量非常少、而且有一定的药用价值，所以非常昂贵。但是，这种茶叶，却有一个致命的地方——不同于一般毒品通过刺激人体中枢系统来破坏大脑，它会麻痹人的中枢神经系统。”
萧启炎整个人往太师椅里坐了坐，表情依然凝肃，却叫人看不出思绪，“继续说。”
梁心语耸肩，“没有了，中枢神经系统一旦麻痹到一定程度，人就会无法通过大脑控制身体，简而言之，就是瘫痪。”
梁心语说完，就站在一旁看着椅子上的老人，再也不说一句话。
萧启炎目光里的不满和恼怒逐渐被一种冷厉代替，梁心语隐约觉得，这眼神和萧玦的又几分相似之处。
“秦阎。”大约半分钟后，萧启炎扬声道。
秦阎步履匆匆地过来，“老爷。”
“去，把林端叫过来。”
“是。”
五分钟后，秦阎便领着一个人，匆匆往这边来了。而这五分钟的时间内，萧启炎至始至终都没有和梁心语说半句话，他只是用他苍老的手指，一下下敲打着太师椅的扶手。
那个叫林端的人低眉顺目，走到萧启炎面前，恭恭敬敬弯腰叫了声老爷，随即便站在原地，眼观鼻鼻观心。
萧启炎这才抬眸，往梁心语这边看了眼。
梁心语触到他那眼神，明白了他的意思，便走到那人面前，开口问：“这药茶，是你给老爷子配的？”
林端依然低着头，听了梁心语的话，也不好奇，只是点了个头，说了声是。
梁心语顿了顿，继续道：“那么，我想问你，茶里的茶叶，是什么品种，你有事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林端闻言，缓声开口道：“这是东非特有的一种茶叶，分布在埃塞俄比亚高原区域，味道甘甜带涩，可以补气凝神。这茶叶是我一年前去非洲旅行时，问当地土著居民要来的，也不是很多，就差不多一罐子左右。”
————————
注①：阿拉伯茶叶，阿拉伯茶(CathaedulisForssk)，原产地为埃塞俄比亚，其茎叶含有天然安非他命，咀嚼时其中含有的令人兴奋的成分对人体中枢神经具有刺激作用，使人上瘾，是一种软性毒品。因此，芬兰政府早已禁止进口阿拉伯茶。被联合国及美国、欧洲定为软性毒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