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红衣殇璃,梅花落
见慢慢逼近的豫炀,霜黎抬了抬眼,毫无情绪,无谓的迎上他磐石一般的目光。
“霜黎,怎么了,都没有想我吗?”手刚要触摸上她的脸,“不知道大王子驾临,请恕罪,黎儿,还不给大王子行礼。”夫人骨碌一下,赶紧下车把霜黎拉向自己身边,垂首说道。
“夫人不用拘礼,我就喜欢她这倔劲儿。”豫炀添了几步更靠近了霜黎,一脸的暧昧的笑。
采风看着如此猖狂的豫炀,牙齿咬得吱吱响。
“大王子,时辰不早,我们得赶紧出发了。”霜黎直接跨过他,径直走向前方的采风,牵过她手中的马,“夫人一路乏得紧,你去陪夫人聊聊天。”
“主子,天气这般冷,你还是坐马车吧。”见已经蹬上马的霜黎,采风一把拉住她的腿。
霜黎低头瞅瞅自己腿上的手,目光一凛,取下头上的披帽,一声长吆,扬长而去。
在场的人望着踏雪而去的娇弱身影,表情各有千秋,豫炀凝着前方鲜红的背影,亮晶晶的火红在眼睛里跳动。
“夫人,走吧,要不然赶不上令千金了。”说完,大摇大摆的走向他的马车。
采风紧紧了紧握的双手,肚子里骂了大王子千山万水的****,然后才不情愿的慢慢挪向怔然的夫人。
多夏扶着夫人小心翼翼的上了车,嘱咐了采风几句,便骑上马,追霜黎去了。
霜黎一路飞奔,红火的披风迎风翩翩,起舞弄影,听着耳边的飒飒寒风,她咬紧了牙帮,隐约间,空气中传来阵阵梅花香,环视了四周,白衣素裹,乱了官道的曲折蜿蜒,白茫茫一片,偶尔露出头的褐色岩石,斑驳了些视觉,哪有梅花的影子。紧住了手中的缰绳,星眸微转,多了警惕的微光。
一路尾随而来的九嘉见霜黎一个人疾驰在路上,便从云头下来,隐了身跟在她身旁,这般齐肩同行,也真真美丽动人。
九嘉的手覆上霜黎无多发饰装点的齐腰长发,浸墨般的青丝拢着寒风穿梭在他的指间,仿若盈盈荷叶上的露珠儿那般的细腻,柔滑。麝兰的馥郁百转千回,萦绕在鼻尖。
瞧见她紧致的腮帮,他眉头皱皱,伸出左手伏了一面透明的云帘,把两人裹在里面,结果刚刚长袖一挥,昨夜化梅掉落在袖里的梅花瓣倾巢而出,而落在霜黎眼里,便是莫名其妙的一场花瓣雨。
她望着这满眼的梅花,含情凝睇,泪光点点,嘴里竟呢喃着姐姐,九嘉顿住了抚摸她长发的手,如炬目光流连在此时楚楚可怜的霜黎脸上。
“姐姐,是你吗,是你怕黎儿冷吗,真温暖。”梅花勾画的侧脸湿了眼。
停马留足,串起涟漪心事殇。
10踏雪寻梅
“主子,你怎么也不等等我,我在后面可是喊得快撕心裂肺了。”多夏终于赶上停在印月庄尚书府的别院。
霜黎望着气喘吁吁的多夏,鹅子脸如一块白玉,静静的慑人心寒,“是吗,我没有听见。”
“主子。”圆圆的眼睛黏糊糊的粘在霜黎身上,脸红得像夕阳下的辣椒,霜黎看着眼前这十八的姑娘的俏丽,红艳的嘴唇咧开了些弧度。
“怎么不在后面保护夫人,跟着我作甚。”语气里含着不自觉的宠溺。
“采风那妮子在呢,她身手可敌我两个了,看,他们来了。”两人齐齐看着摇来的马车。
“霜黎,也不等等本王,看这小脸冻得------”她若无其事的绕过款款而来的豫炀,目光锁在夫人身上。
“娘,走吧。”
夫人担忧的望望笑得邪魅的豫炀,想说些什么,回头看看别着脸专心整理披风的霜黎,终是缄默不语。
“微臣参见大王子,夫人安好。”众人循声望向早在府外等候的尚书儿子,“霜黎,来了。”眉目间泛着玉面书生的儒雅,满脸浓厚的喜悦生生刺进她的眼睛,她低眉颔首,阻断了他热烈的的注目。
“别院已经安排妥当,请王子移驾。”毕恭毕敬的给豫炀让出路,躬身请驾。
“夫人,这边请。”谦卑有礼,他让步跟在霜黎的身旁。
一踏进院子,众人纷纷给豫炀行礼,大家伙也都面带疑色,举办多年的踏雪寻诗今年怎么就迎来了大王子的尊驾。
“不必多礼,大家随意,随意。”说完,回头向身后的霜黎眨了眨眼,便走向大厅。满屋子的梅花,白的,红的,黄的,花城喜逢冰雪,让人仿若纸帐梅花醉梦间。
霜黎陪着夫人和其他几位夫人几番寒暄之后,便随便寻了一个理由,避过这热闹的诗会,一个人出了院子。
这一年一度的踏雪寻诗,连着陪夫人来了几年,搭着诗会的幌子,实际上是各王公大臣子女的相亲大会,虽说霜黎不甚喜欢这些,可耐着娘亲的缘故,还是陪着来。而那彬彬有礼的尚书儿子刘畅,从小在将军府跟着石将军学武,和霜黎自然亲近不少,所以便成了石将军和石夫人最满意的女婿人选。
“霜黎,怎么在这儿,师母寻你半晌了。”
收回凝固在梅花上的目光,循声回过头看着向自己走来的白衣男子,轻轻点点头。
刘畅见她独自立在惨白一片的雪地里,周身散发着冰透的凉意,仿若和这似翳的寒天已是一体,唯独那赤红的披风还在白茫之中有些瑟瑟。
“太吵,娘在寻我?”
“嗯,屋子里都找了,我念着你一向不喜欢这些,所以和采风出来看看。”
“那走吧。”
淡淡一敛眉,她欲转身离开。
“等一下罢。”他忙上前几步阻在她面前。
“既然都已经出来了,索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凝霜一般的脸有了丝惑色,晶亮的眼珠儿直直穿进他的心中。他很自豪,这样的眼神,霜黎只有对他,心里荡漾不止。
“采风应该在这附近,容我去报个行踪。”满眼的期待,奕奕的盯着她。
她紧闭的双唇稍稍翕动淡然一笑。“不就是出去走走,何必此般紧张,这么多年,你还当真是矫情惯了罢。非得我要在你耳边聒噪几句。”
“等我,我去去就来。”
看着这火急火燎的背影,对尚礼的他来说,是蹩脚了些。这么多年,他的心意,她哪能不懂,可是..握着伞柄的手不自主的提了提,眼角的愁溢了些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