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见墨红妆从阴影处出来,落入月色之中,满目红艳竞相争放,不由咽了一口唾液,看着眼前的女子,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这,这真是太美了,自己活到现在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女子,不同于月色的淡,那抹张扬的红色,穿在眼前这女人身上,竟然奇妙地与那月色融合在了一起,嘴角上那抹甜入心扉的笑意,更是让人迷得神魂颠倒。
可没等小厮回过神来,墨红妆就直接走人了。
墨红妆才懒得管这小厮在想什么,见他呆愣的样子,未防他等会有旁击暗敲地想要让自己记住他,然后邀功这些废话的时间,自己是运用了一定的轻功迈步离去的,这小厮如若没有学过武功,想要追上自己那是不可能的。
小厮见墨红妆离去之后,想要冲着她的背影叫些什么,但下意识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之中,眼见墨红妆的身影已经在视线之内望不见了,这才哀怨地一拍大腿,自己真是猪,就算长得再美也不可能是自己的,只有前途啊!自己的前途才是属于自己的啊!
墨红妆按照那小厮说的路线,找到了一处修建得较为华丽的宅子,上面刻着“清幽居”的匾牌被那烛光照的一片通亮,墨红妆嘴角抿起一抹笑意,看来自己是找到了。
眼见门前没什么侍卫,宅子门口紧闭,墨红妆也懒得管这些,走到外墙之下,探了探高度,脚尖一跺,直接飞过外墙,落入里面。
脚上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墨红妆借着月色一看,才发现这外墙之下全部都是草地,一些看起来清新,色彩不是那么鲜艳的花儿与这青草一同伴于外墙之下,轻轻一闻,淡雅的香味涌入嗅觉之中,这倒是很合墨红妆的胃口,不似墨老王爷那竹林,香味简直是能呛死人了,墨红妆不喜欢那么花哨。
不过既然到了秋季,还能有这些淡雅的花儿在,真是不愧“清幽居”这个名字,看起来这墨府也没自己想象得那么华而不实嘛。
墨红妆还在四处打量着,前面那座屋子的房门突然被推了开来,一道黑影闪出,警惕地看着月色下的来客,见到那抹红衣之后,微微一愣,随即顺着月色才发现是墨红妆本人,而墨红妆也是一脸笑意,眨了眨眼睛打量着自己。
“看来这府中的大夫还挺不错,这么快就生龙活虎了,懂得防敌了啊,重楼。”
墨红妆抿着小嘴,语调中带着丝丝取笑,重楼收起了防备,换上一脸恭敬的神色,摸了摸后脑勺:“哪里的话,若不是主子给的药好,或许我和小个子现在都已经死了,我们的命,可算是主子你亲手给的呢。”
“哦?重楼,听你的口气,你好像一点都不恨我似的?别忘记了,是谁把你还有那个小个子差点给弄死,还有是谁把你的手给废了,然后又硬要你当她的手下的?”
墨红妆似是无心,嘴中说着这些话的时候,没有看向重楼,视线停留在身旁那淡雅的白花之上,一脸兴趣泯然,这花香,好像还是水仙吧?
这可真是不多见呢。
重楼闻言之后,看着眼前墨红妆那似无心,却又暗藏锋芒的笑意,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该说什么呢?其实重楼若是想开口撒谎的话,那么就说些表明忠诚,一生一世都会追随墨红妆的话就可以了,哪怕是会被墨红妆看出来,但她又能怎么办?顶多是不相信自己,但重楼压根就没打算墨红妆会这么快就信任自己,将一切都告知于自己。
那样的话,墨红妆就是一个蠢货,重楼自然不会自愿跟随于她,那不比跟着那胖子,连这墨红妆如此高超的武艺都无法摆平的事情,铁定是有重重危机。
可是重楼没有,下意识地,自己不想欺骗眼前的女子,哪怕真如她口中所说,自己和小个子会变成这副德行都是她一手造成的,但,自己没有怨恨。
“重楼活在世上多年,也飘忽在江湖上,见过许多腥风血雨,也杀过许多人,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活在这个世界上永恒的真理,重楼不想多说什么,输给了你,重楼早有一死的决心,自从你赢了我却又没有杀了我,你就有资格向我提出条件,哪怕是要了我的命。”
重楼轻轻吐出一口气,是啊,自己有什么好怨恨的呢?若是真怨恨的话,那么自己以前活在这个世界上所认识的东西岂不是白搭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这世界上永恒的真理,不可能改变。
自己输了,输的心服口服,眼前的女子强自己太多了,虽然不甘,但自己已是败者,也没有什么选择权了,如今能够和小个子活下来,只是失去了一只手臂,没什么大不了的,倒不如说,自己更该感觉到庆幸才是,庆幸墨红妆没有杀了自己和小个子,哪怕活下来的原因是因为墨红妆口中的“价值”。
墨红妆转过头来,定定地看着重楼,见他于月色下,那双鹰眸闪烁着坚定的光辉,没有做作,也没有什么忠诚,仿佛只是在说着一件确定无比的事实。
他还是不信任自己,但自己也压根没有信任过他,不过现在自己确实需要一个能够守口如瓶的人来帮自己做事,见这重楼对那胖子的态度,确实是个可信之人,如果那个幕后主使连这一点都能猜到的话,甚至利用起来将她墨红妆也骗了过去,那么她墨红妆也没辙了。
不过真有这种后果的话,那么,要找到那个幕后主使,倒也简单得多了。
“真不愧是江湖上走过的高手,这样我也省事多了,如你所言,你的命是我的,那么现在开始,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该知道,我可以救你,当然也可以杀了你,如果你敢不听我的话,我也可以让你生不如死,你该知道,我不比那个胖子,我有的是手段。”
墨红妆掌心合一,伸了个懒腰,放出的这些狠话,透着一股浓厚的杀意,尽管她态度懒散,也是让人不寒而颤。
重楼抿着薄唇,冲着墨红妆点了点头,他没有选择,如今跟了墨红妆,那么就是在同一条船上的人了,哪怕这个船长是拿着利刃在自己脖子上逼着自己上船,不然就是葬身鱼腹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