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新郎不在,故而新婚之夜的一切程序都免了,沈意悠倒也落个轻松。虽说简东城如此举动对她来说很是不公,可转念一想,她已经十年未见他了,也需要一定的时间适应一翻。而况,对他这样的权贵公子来说,又怎么还会记得当年那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呢?
回到房间,香茗边替沈意悠卸妆边道:“小姐,明天你究竟有什么办法能让姑爷回家呢?”
沈意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轻轻摇了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
“啊?”香茗十分吃惊地瞧着我,“那你还对大帅夸下海口,到时候姑爷若是不回来,岂不是尴尬?”
沈意悠忽然问:“香茗,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觉得我最大的优势是什么?”
香茗毫不犹豫地答道:“小姐最大的优势自然是拥有一身好厨艺了!我还记得小时候你曾说过,若是有一天被沈家赶出来了,你便去当厨娘,总不会饿死街头。”说到此,她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小姐莫非是想…用厨艺打动姑爷?”
沈意悠微微一笑:“试试看吧。无奈我也就这点本事了。”
第二天,沈意悠起了个大早。她将自己好生收拾了一翻,便埋入了厨房中。帅府的厨子虽说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可吃得白白胖胖,看起来倒也挺年轻。见到沈意悠,他很是吃惊:“少奶奶,这一大早的,您跑厨房来是做什么?”
沈意悠问:“全叔,六少平日里都喜欢吃什么?”她不知道帅府的厨子叫什么名字,只打听到大伙都唤他‘全叔’,所以便也跟着这么叫了。
全叔闻言,笑问:“敢情少奶奶您是要亲自下厨做少爷喜欢的饭菜啊?”
沈意悠点点头:“我刚来帅府,还不太了解六少的生活习性,所以特意前来请教您。”
“那您算是问对人了!我呀,在这府里待了几十年了,那可是亲眼瞧着少爷长大的。他喜欢什么,我最清楚不过了。”全叔立即便滔滔不绝地讲了一大堆简东城的喜好,除了他平日里爱吃的东西之外,甚至连他其他的生活习惯都同沈意悠讲了个明明白白,“少奶奶,您可真是有心。少爷娶了你,真是他的福分了。”
沈意悠颇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我开始了。若有哪里不好的,还请全叔指点一二。”
沈意悠做了一碗面,一碗与全叔从前所见颇为不同的面。他闻着那浓郁的面香,很是赞叹:“少奶奶如此手艺,我这当厨子都当了三十几年了,都自愧不如啊!不知这面叫啥名儿?”
沈意悠道:“盼归。”
“盼归…”全叔念了一遍,才反应过来,“盼归好,盼归好啊!”
沈意悠笑了笑,将盛面的碗装进食盒里:“全叔,那我先走了。”
初到玫瑰楼时,老板柳三娘见沈意悠是个女的,且打扮地十分朴素,不像是富贵人家的太太,便要守门的将其赶出去。可当香茗说出沈意悠的身份时,柳三娘先是一愣,旋即笑得一脸谄媚:“原来是帅府刚过门的少奶奶啊!”虽说昨夜简东城冷落新婚妻子之事整个玫瑰楼的人都已知晓,可沈意悠毕竟是简东城的夫人,哪怕不得宠,也是容不得旁人放肆的。明哲保身之道,对于混迹红尘十余载的柳三娘来说,自是再熟悉不过,“六少他还睡着呢,要不我先带您上楼,等六少醒了,再告诉他?”
沈意悠点点头,便带着香茗随着柳三娘一同上楼去了。
玫瑰楼里的脂粉味浓得让沈意悠觉得连呼吸都显得很是不自在,她不禁用手帕轻轻掩了掩鼻子,同时,心下也在疑惑简东城为何喜欢来这种乌烟瘴气之地。
上了楼,拐过一个角落,便是一间上等的厢房。看门前的布局,很是讲究,大约是简东城的专属房间。柳三娘停住脚步,笑道:“这便是了。”
话音刚落,却见一名女子走了出来。沈意悠不禁呆住了。若说方才她还不明白简东城喜好来此地的缘由,此刻见到这名女子以后,她似乎瞬间便豁然开朗了。只见眼前的女子不仅仅拥有一张精致的脸蛋,更拥有一副高挑的身段,身着新式旗袍,更是将她的体态衬托地婀娜多姿。满头黑发烫成当下最流行的狮子卷,妖媚之中颇有一丝俏皮,风尘之下又带一丝纯真,当真是人见人爱了。对比之下,沈意悠不禁有种自惭形秽之感。
女子瞧了瞧沈意悠,心中大约了然,却装作不晓得似的,问道:“妈妈,这是?”
柳三娘笑道:“这是帅府刚过门的少奶奶呢。”又对沈意悠道,“这是咱们玫瑰楼的招牌,燕瑜姑娘。”
燕瑜忙道:“原来是少奶奶啊,燕瑜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
沈意悠大度一笑:“初次见面,没看出来很正常。”
柳三娘往门缝里瞧了瞧,压低了声音:“六少可醒了?”
燕瑜略略娇羞一笑:“昨夜累着了,这会儿睡得很沉呢。”
柳三娘忍不住掩嘴而笑:“六少也真是的,又不是久久见不着你,何苦如此心急。”
燕瑜低低笑道:“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