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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章 渡世之心

什么是炼狱?

每个绝望过的人,都有自己受尽煎熬的答案,不过,就算有无数个答案,有一点是一样的,那就是没人愿意再经受一次炼狱的煎熬,那种被全世界抛弃的孤寂,自己却有口难辨、有心无力的软弱,连自杀的勇气都被催磨的一干二净,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

当下,青鸟天真的笑脸,却操控着上百仙人自相残杀,而且被操控的仙人还神志清醒,那种看着好友、族人死在自己刀下的折磨,在沈平安一手炼狱后,被放大了几十倍。

而没被操控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当有人狠心杀掉被操控的族人时,也掉入了炼狱的折磨,愧疚、眼泪,他们掉入了幻境,朋友、族人死相渗人的问他们,为什么不救他,还要杀了他?

终于,有心志不坚的人,选择自杀,流下愧疚的泪水而死去。

偷偷看了几眼的司马胜男,于心不忍地小声说道:“平安,不能给他们一个痛快吗?”

可惜沈平安根本没有回话,他也不想再看下去了,但是他在逼着自己看下去,他清楚,这样的场景,比现在还有惨烈的场景,他会在以后看到的更多。所以,如果连眼前的一幕都做不到心如铁石,一定走不了很远,必须坚持下去,而且,太金堡的事情结束后,沈平安不会选择离去,闻金族的人还需要安置,如果他直接离去,闻金族的人毫无疑问会被广寒宫的人迁怒。

到是吕业很欣赏地看了沈平安一眼,齐天城沈家对他的羞辱,他早就放下,否则也不会跟司马胜男来到这里,对老人家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比司马胜男的幸福更重要了。不过,吕业还是有担忧,他并不确定,司马胜男的选择是否正确,可他也不能阻止,因为这是司马胜男的选择。

这时,道门七宗的一个老者走到沈平安身后三十丈停下,老人是百草谷的弟子,百草谷此番一同前来缉拿沈平安和澹台婆娑,人没杀一个,救人到是救了不少。当下,七宗的人见了眼前的炼狱后,也不敢再上前拿沈平安了,可是又不好就这么一走了之,即便身为领袖的紫阳宗已经先退了,可怜他们头上那顶正道的大帽子,让他们不好走,且也不好回去交差,他们当中可没有像白玉楼那样可以代表一派的人。老人徐徐道:“沈平安,你既为圣地圣武山的传人,如此手段,实在不符你正道的身份吧?”

沈平安头也不回,讥笑道:“正道?什么是正道?与你们为伍就能代表正道吗?还是乖乖束手就擒,我就能迷途知返?”

老人正欲回话,然而话还没说出来,就被沈平安接下来的话打断了。

“这世界最大的残酷,就是胜者为王,强者为尊,哪个强者的跟随者最多,那么这条道就是你们所谓的正道。所以这世界只有两种人,制定规矩的人,以及遵循规矩的人。现在,大地为你们所占,规矩也自然由你们所定,所有想推翻规矩的人,对你们来说自然是邪道,所以,你们从不会怀疑自己的规矩到底合适不合适。”

说着,沈平安缓缓转过身,他冷眼扫了一道门七宗一眼,看到愤怒、讥笑、冷漠,回想一路的所见所闻,回想自我的一次有一次的反省。老人在此期间甩袖生气说,你太年轻了,所以太可笑了,自诛神后,一万多年来,虽然有些****,但这个世界的格局就没有变动过,事实也是,只有遵循规矩的人,才能名流千古,就拿你爹来说,若非他入魔,千年后,也是一个有后人敬仰的大英雄,莫非你也要步你爹的后尘吗?

“名流千古?”安公子重复了一遍,眼中的怒火渐盛,老人不提沈定东还好,一提,他还联线到了师父。自己的老子为朋友入魔,有错?难道要忍气吞声,用另外一种方式去汇报朋友不计回报的奉献?那样做,这世上还有白衣摘仙吗?再说沈定东的选择,入世的沈定东如果一直老实下去,沈定东真的会成为后世修者的榜样?不,不会,修者们只会把沈定东当作反面教材。跟着,只见沈平安忽然仰头大笑,几息时间后,安公子瞪着眼睛骂道:“你嘴里的名流千古,老子还真不想要!老子宁愿逆流而上,哪怕千年后遗臭万年!”

说着,沈平安停了一下,然后又扫了道门七宗的人一眼,接着冷声道:“你们遵循的规矩,老子连吐一口口水都觉得是浪费,或许前人指定的规矩,还是对的,但是,你们已经变成蛀虫了,老子一路到这里,看到的全是民不聊生,而你们这些自诩正道的人在干什么?忙着抓邪道回去邀功,忙着为自己门派的利益而奔波,你们早就忘了,你们或者你们的先祖,曾经就是你们现在眼中的蝼蚁出身。当然,我相信还是有救世的人存在,可惜,他们点亮的那一点点烛火,远远不能照亮你们布下的黑暗!”

说到这儿,沈平安又举起右手作捻子状,他气海近乎枯竭的真元,因为这一番发泄,引动化龙池道果疯狂的催化出更多的真元到气海,跟着,沈平安厌恶道:“滚吧,滚回去告诉你们的师长,道门八宗的规矩我会全部打破,不仅如此,从今天的这一战开始,只要有不平的地方,我沈平安一定会出现在那里,人也好,仙也好,修罗也罢,对我不满的,尽管来,圣武山的沈平安全部接下了。”

“沈平安,你……”

“滚!这是最后的警告!别逼着我现在杀你们!”沈平安打断老人的话,语气提高三分,脚下棋盘纵横交错的棋路,也跟着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好好好,既然你如此冥顽不灵,那就等着迎接道门八宗的怒火吧!”老人气得转身就走,道门八宗的人也跟着陆续离开。

这时,已经恢复了不少的澹台婆娑走到沈平安身边,问道:“你不打算会玄天宗了?而且你妻子还在那里。”

沈平安没看到身后司马胜男此时颤抖了一下,转过身继续看着正在被炼狱折磨的仙人们,淡淡道:“除了离开的白玉楼,还有谁能代表自己的师门?所以我为什么不回玄天宗?再说了,玄天宗是个不错的暂时避风港。”

澹台婆娑微微一笑,道:“你脸皮果然很厚,果然很无耻。”

沈平安也微微一笑,却不回答,心中却在念道。

不入地狱,如何渡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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