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指流沙,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及快的,转眼便迎来了百才书院为今年赴考的士子举办的欢送会,祝愿她们能在秋闱中一举夺魁,马到成功。今天,所有士子穿着整齐,一身儒雅的水玉色士子服,齐聚一堂。十年寒窗苦读,同窗好友便各奔前程,相见亦难别亦难,灿烂的笑颜中隐隐藏匿着离别的悲伤还有对美好未来的无限憧憬。书院到处张灯结彩,除了书院本来安排准备的节目外,也请了两个墨咸的戏班子。待院长和几个资深先生还有知府大人发表讲话完毕,几个节目过后也迎来了苏离和萧青竹的“梁祝”,琴音婉转缠绵,洞箫悠扬低旋,飘荡在书院上空,回肠荡气,萦回不息,久久不绝,取得了空前成功,同时关于梁祝的剧本小说也在外面马上畅销,让苏离狠狠的赚了一笔。他们在台上精彩演出时,李和却越看越惊心,尤其是清楚乃萧青竹琦硕郡王为数不多身份的母亲也看出了两人之间纠缠的情思,对惊惶不定的她突然一句:五皇女回国了。剧本中,梁祝亲事拒阻,无法白首一生,双双为情而殉,墓葬轰裂,化蝶而生,演绎了一场绝望凄美的爱情。她脸刷的变白,皇上会答应他嫁给一个无钱无势的教书先生,允许他们之间的亲事吗?答案是否定的。
作为她朋友,她清楚她冷淡表像下一颗极为敏感脆弱炽热的心,所以即使再过几日便要上京都,她还是隔日便匆匆来到苏离的家里。
“什么风把你这个大忙人吹来了?”苏离打趣道,端给她一杯自制西瓜果汁。没有课的日子是很清闲的,看看书,谈谈情,可是偏居一隅,深居简出,外加认识的寥寥无几的人中也未听说过男人生子的事,因此许多女尊与地球男女生理差异的常识还是懵懂不知的。
照昨日梁祝被众人追捧传播的情况,她和他的事躲不开有心人的追索探究,也许不出几日,苏离和琦硕郡王的事就会传到京都皇上以及众多皇女她们的耳中,可是眼前之人依旧一副云淡风情的模样,她就一肚子火气,真是皇上不急幽娘急(女尊无太监,作者YY),开门见山道:“你应该也猜测出萧青竹的身份并不是一般世族大户人家那样简单的吧,你可有想过你们的未来吗?”
“我知道又有什么办法,反正他的父母不会阻止我们的!”苏离自我嘲笑,原来他的身份比想象中更加尊贵。
李和也知道灵瑜帝姬和翰林学士相继辞世,否则他早就嫁人生女了,那还会有苏离的机会。她直直盯住苏离,说道:“我明白你们两人深深相爱,也知道你不会轻易放弃如此优秀的男儿的,可是你们要成亲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得经过皇上首肯。
因为母亲是朝廷命官的原因,她清楚琦硕郡王和遍布全国的书店暗下培养的数万士子和清流党派以及翰林学士留下的数人在朝中举足轻重地位的门生,足以牵扯了帝位王朝的变更,背心一寒,倒吸一口冷气。原来事情如此严重,也难怪母亲口口叮嘱自己谨慎。
“我不会放弃,再怎么也要我们的未来努力争一争,除非他离开我!”苏离下了决心,两个世界唯一仅有的温暖她怎愿轻易放弃。
李和也希望看到有情人终成眷属,知道苏离下定了决心,也打算帮忙,脑际快速的掠过一道光,略微沉吟,觉得可行,说道:“要不这次你和我一起参加秋闱吧,我想凭你的本事一定稳居魁首,到时你和萧公子的机会也更大!”
她是真心为她好,苏离知道,可是她有自己的顾虑和打算,歉意的笑了笑:“谢谢,但是我还是不去了,好不容易放假清闲下来,我想好好的陪陪他……”
“你……”李和真的被她打败了,让本来忐忑的李和心里一突,对方可是掌握生杀大权的皇女,为了无上崇高的帝位什么做不出来,苍白的哆嗦:“好吧,我也不勉强你,不过不管你有什么决定我支持你,但是你要注意安全,我不希望我的朋友有事!”
“我知道,谢谢!”苏离由衷感激,对于萧青竹,这个至今最爱的男人,一个泅水无望的人突然抓住唯一的浮木,你说她会放手吗?
两人有说了些秋闱方面的事情,临走前,李和突然问道:“要是你们的亲事被她们阻止,你会像梁山伯一样……”一样为情落得形消骨立,甚至从此会缠绵病榻,了无生志,她不敢再想下去。
苏离笑得恍惚,清远的声音如线:“怎么会,千古艰难唯一死,人活得就够苦了,蜉蝣一生却无不在经历生老病死,挣扎爱恨嗔痴,情不过是很小的一部分,没了他,日月东升西落依旧如常,岁月春夏秋冬轮回不息,何苦自诩为了爱情非要落得生死人亡、黄泉碧落,反而让关心和爱自己的人痛苦呢?”
李和放心了,她没有为了男人丧失理智,反正不过一个男人而已,即使再优秀可比起生命来说也不值一哂,栖凤的男人地位是极其低下的,一个大女人太计较男女之情会被看作没出息、懦弱无能,她点点头:“你明白就好,我先走了!”
苏离独自在屋子呆了半响,日光璀璨如金丝丝屡屡穿透雕花窗棂,耀耀然斑驳洒了一地,却驱散不走沉沉屋内朦胧雾色的一层清冷。
远远的瞥见凉亭那袭印入骨髓的青衣,自然的弯起一抹极浅的弧度,踏着轻快的步子上前,待她刚踏上亭下石阶便被一翠色湖裙的男子拦住,“苏小姐,养生碧玉汤!”恭敬地呈上盛了绿幽幽的苦艾汁的白瓷碗。
萧青竹慵懒的躺在藤椅,两个乖巧水嫩的小侍一人轻摇蒲扇,一人则挑拣托盘里红艳欲滴的菩提,灵动的白葱纤指去皮,留下水灵灵饱满可口的瓤瓣,骨碌碌调皮的滑进他诱人美好的两排编织精巧的贝齿里,那甜香的汁水在他柔美的唇线留下一圈水泽,让深喑其味的苏离喉咙不自然的蠕动几下,十分嫉妒菩提一亲芳泽。最让她憋屈的便是他还对她露出幸灾乐祸讥诮的笑容。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婶不可忍,嘴角勾起撒旦似的阴笑,大口的把苦艾汁含进嘴里,趁他不解自己奇怪的动作之时,按住他的后脑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口中的苦艾汁度入他的桃园深处。
苦艾汁的苦涩蔓延口腔齿根,让萧青竹皱紧了眉头,用力挣扎的掀开坏心的女人,女人不退反进,将他深深的圈进不坚硬却柔软至极的怀里,挑逗自己的敏感,在里面游走转悠,锁着舌根不让自己有偷袭反击的机会。绞缠的滑舌最终将留在嘴里的苦艾推进,缓缓咽下,嘴间溢出一声婉转莺啼,极至的快乐由脚心随着四肢一路过关斩将,让他大脑一阵空白,嘤咛一声,无力的躺在苏离有力的臂弯。
不依的捶打女人一阵,沙哑媚惑的嗔怨:“你怎么这样,明明是惩罚你的苦艾倒叫我全喝了,这次不作数,你要再喝一碗!”已经不再计较她时常不知羞似的在当着下人的亲热。
苏离苦着脸,讨饶道:“亲亲青竹,我的好青竹,我都接连喝了好几天的苦艾了,你就不能消解消解气,高抬贵手放了小人一马么?”
“不行,莲儿,到厨房从新端一碗来!”要是她没这么恶劣也许他还会放过她,可是她坏到骨子里了,以前是因为自己眼拙没发现,被她老实表像蒙蔽,所以趁未嫁她之前要好好棰打她,成为十佳好妻主。
“青竹……”杀手锏使出,“其实我觉得我们两人中你才是最应该消火的那个,你看你,一生气眼睛都红了!”
“我生气还不是因为你气的,你就不知道说道好听的哄哄我……”委屈的戳着没良心的某人道。
“好好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千万别和炸毛的老虎讲道理,得顺着它才是生存之道。男人更是如此,不是你的错你要承认着,是你的错你要哄着,否则整得你鸡犬不宁。
“哼……,说得倒是好听,一点诚心都没有!”萧青竹撇撇嘴角,可微勾的弧线可知他软化了。苏离侧躺在他的躺椅上,支着身子,流连的勾勒他坚毅不失柔和的脸颊,柔声道:“要不我唱首歌吧,你看行不?”
“你什么不会,这伶人取宠的手段倒是学得十成十!”萧青竹虽然好奇期待,可是语气不怎么善,好歹一个大女人,尽像戏子倌人对自己使这种不入流的手段。
苏离浑然不在意,清清嗓子,挑了几首不错的歌曲,经典的,流行的,越唱越深情,越唱越露骨,萧青竹浑身听得热潮翻涌,浑身如一只煮熟的虾子,一把捂住她的嘴,羞涩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别唱了……”
“青竹还不原谅我。”苏离嘟囔着,“可是我对你的感情比珍珠更真,你难道没听出来吗?”深邃的剪剪水眸如一汪柔情至极的潭水,让感情干涸的人沉轮深陷。
萧青竹躲开她逼人的视线,任由她把玩三千乌丝,他不得不轻嗯了声。苏离欢天喜地,捧着他的脸狠狠的吧唧一下,眉开眼笑说道:“青竹,你真是我的最爱,我终于解脱了,不用喝苦艾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