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快马加鞭,终于在七日后晚上抵达了墨城。
我下榻了早已在墨城准备好的行宫中,看着银白的圆月,想起誓死保护我的侍卫,就算他们牺牲了,怕也是留不下名字吧。
正当我感叹是,突然腰上一紧,我落入了一个熟悉而又温暖的怀抱。我没有挣扎,反而依偎的更紧。
“你的胆子够大。”
“哼,如果你当初同意我随行,我们也不用现在这样偷偷摸摸。”
我转身看他,“你倒是怪起我了?”
“可不!你以为皇上不派我来,我就不会跟来了?你这次赈灾危险重重,我能不一路护着你?”耶律齐好气又好笑的看着我。
我顿时了悟,不禁失笑。
倒是我欠了思考了。以为不让他来,他就不会来了,这样他就不会因为我而陷入危险。其实我千算万算,都算漏了他对我的深情和执著,他怎么可能明知道我处境危险,而不出手相救呢?
像如今这样,反倒使得他只能暗里相助,更不能暴露身份,这样一来,我反倒把他陷入了困境。
“都是我的错。”我紧紧的搂住他,声音有些哽咽。
“的确是你的错。”他轻点我的鼻尖,“玉儿,谢谢你能为我着想。可你知道吗?没有你,我又哪里来的勇气继续存活于世!”
我抬起泪眼看着他,虽然看不清他的容颜,却清晰的感受到他浓浓的情谊。
“玉儿,这次的暗杀你认为是谁做的?”耶律齐扶我坐下。
“当日朝堂上,丞相一改常态,居然同意我的赈灾计划,而且也是他提议我亲赴赈灾。”我低着头回忆起当日朝堂上的一幕。
“如此看来,也只有这个可能,他们必定是想利用暴动来趁机杀了你。真是没想到他们手下竟然有这样的一批死士。”
“嗯,品妃真的不简单。”我随声回道。
“好了,你累了这么久,你先好好休息,我在这里陪着你!”耶律齐一改刚才的冷峻,变得异常温柔起来。
我直接坐到他腿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说道:“是不是每天都陪我?”
“呵呵呵,嗯,是,我的娘子大人。”
其实我只睡了三个时辰,三更后,我便到了灾区。
“吩咐下去,挑选一万名边城将士,今日便在这里搭起临时帐篷,让百姓先安顿下来,发放粮食和热水,另外要记得点火,发放药材,要千万小心引发疫情。”
“是!”
以前总是在电视里看到国家领导人亲临灾区指挥,却无法感受现场指挥的辛苦和难度。这次却是让我感同身受,此刻我的任何一个决定,都关系这百姓的生死、甚至是国家的存亡。
这一次也让我深刻感受到了军民一心的力量,果真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灾情也一点点受到控制。
我连夜起草了一份奏章,命随侍快马加鞭送到京师。
很快,冷宏文便下令,免除墨城及其周边城市三年赋税,而且拨款重建了家园,更加疏通了河道。
终于到了离开的日子。
我走出行宫,刚踏出门口的那一瞬间,我惊呆了,我看着面前数以万计的百姓,心里充满了疑惑。
“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仿佛他们的下跪已经训练了多日,竟然如此整齐。
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里除了震撼就是满足。
我含泪地点点头,这就是百姓,他们所求不多,只是想在国家的庇护下,有家有粮、吃饱穿暖而已。
感动的早已说不出话,许久,我只能朝着眼前黑压压的人群挥一挥手,他们井然有序的给我让开一条路,直通到我的马车。
没有春天五彩斑斓的鲜花,没有夏天茂盛异常的绿树,没有冬天纷纷扬扬的雪花,但秋天有果实累累的果树,给人们带来丰收的喜悦,到处都是瓜果遍地!
我掀开帘子,看着缓缓飘落的树叶,感叹光阴似箭,转眼就要十月了。现在我们应该差不多在凤城了,原先养伤的侍卫也都归了队。
正当我仰头惬意享受这温暖的金秋阳光时,突然马儿一阵嘶鸣。
马车一阵颠簸,我因着惯性,向前倒去,幸好我眼明手快,抓住了扶手,才不至于摔下车去。
“怎么回事?”我冷声问道。
“主子……”
没等侍卫说完,我便听到高处传来一阵哨声,这应该是个暗号。我心里大叫不好,手握尚方宝剑,跳出车外,果然看到四周的树上迅速飞下一群黑衣蒙面人,齐齐的握着剑向我们刺来。
该死,怎么又是黑衣蒙面人!这个品妃果真不死心。
可是这次的此刻显然比上次的更狠辣,很快保护我的侍卫所剩不多了。我心里着实担忧又害怕,可是此刻心里却也很是疑惑。厮杀了那么久,竟然没有一个黑衣人是想取我性命的,似乎只是想抓住我。
想到这里,我心下一惊。难道不是品妃?那又会是谁?
突然我感到熟悉的气息向我袭来,这气息即使我死了也不会忘记。
我转头看向那同样穿着黑衣、蒙着面巾的男人,果真是他!我看着那双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眼睛时,心里有的只是害怕,甚至是恐惧。此刻我竟然觉得自己宁愿落入品妃的手里,也不愿再遇见他。
当我转头看向他的那一刹那,他的眼里也从开始的疑惑期盼转而变成了灼灼的欣喜。我看着向我渐渐走进的他,心里莫名的开始烦躁,为什么自己无论到了哪里都无法摆脱他!
“果真是你!”我紧蹙双眉,身体僵硬。
“……”他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我。
我正要转身,突然手臂一紧,头顶传来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还带着极尽压抑的哽咽:“你果真没死!我来带你回家。”
“家?呵呵呵……”我嘲弄的轻笑,“你倒说说看我的家在哪里?”
他明显一怔:“自然是紫玉皇宫了。”
“哈哈哈……”我仰头大笑,“白竹轩,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