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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南京解放(10)

3月******在****中央七届二中全会的报告上说:“关于帝国主义对我国的承认问题,不但现在不应急于去解决,而且就是在全国胜利以后的一个相当时期内也不必急于去解决。我们是愿意按照平等原则同一切国家建立外交关系的,但是从来敌视中国人民的帝国主义,决不能很快地就以平等的态度对待我们,只要它一天不改变敌视的态度,我们就一天不给帝国主义国家在中国以合法的地位。”在全会的总结中他又说:“中苏关系是密切的兄弟关系,我们和苏联应该站在一条战线上,是盟友,只要一有机会就要公开发表文告说明这一点,也要做这种宣传。”

这些情况,司徒雷登当然不知道。一个戏剧性的事件,使他与共产党方面开始了接触。4月25日早晨,35军某营的营长和教导员带着几个战士,出于好奇,进入了司徒雷登的大使馆。司徒雷登回忆:“在六点半钟,我因听见我卧室的门被推开而觉醒,看见有好几个武装的兵士进来。我大声问他们想要作什么,他们就退出去了。其中有一两个带着怒气喃喃自语。我从床上迅速起身,看看有什么事情发生。那时候,就有十个至十二个武装士兵回到我的卧室来。他们的发言人颇有礼貌地解释说:他们只是在逛着玩,并没有什么恶意。又问我懂不懂他的话。当我回答说我完全懂他的话时,他又重申他的保证。但见到我不十分热诚欢迎他们,就领着其余的人走了出去。”

但是美国******把这件事看得甚为严重,借新闻报道大作文章。4月27日的《申报》以“****检视美使住宅”为题引用美国新闻处的报导说:“荷枪之共产党兵士十二人,曾于上午六时四十五分侵入司徒雷登之住宅,彼等询问仆人住于该处者有多少中国人与多少外国人以及大使在何处。彼等走入司徒雷登之房间,第一个走入者高声怒气说话,惟其他之人则较有礼貌。兵士在卧室中徘徊,检视物件,并谓室中器皿最后将归人民,因此等器具系应属于人民者。”美国******指示司徒雷登“向共产党当局提出有力之抗议”。

虽然美国政府坚持反共立场,但司徒雷登留在南京没走的消息引起****中央的高度重视。4月24日南京刚刚解放,******就催促总前委“小平、陈毅二同志应即率华东局机关入城主持一切,刘伯承同志率领之机关亦望早日去南京。”他们尚在途中,就发生了进入司徒雷登住宅的事情。26日,******从广播中得知这件事,立即给总前委发出一封措辞严厉的电报:“据美国广播称,我人民解放军曾进入南京美大使馆施行室内检查,并宣称,该室器具不久将为人民所有云云。不管此事是否确实,你们均应立即传令全军,凡对外国大使、公使、领事和一切外交机关人员及外国侨民施行室内检查,采取任何行动必须事先报告上级,至少须得到中央局及野战军前委一级的批准,方得实施;凡上述行动未经中央规定者,更须电告中央请求批准。对待各国驻华大使馆、公使馆、领事馆及其他外交机关,早经规定一律予以保护,非经特许不得施行室内检查。此次南京检查如果属实,应认为为违反纪律行为,迅予查究。”“南京现为各国大、公使馆驻在地区,我卫戍部队必须特别注意,望刘陈邓饶立即注意此事,亲自掌握外交问题的处理,并督促陈士榘、袁仲贤加强对南京卫戍部队的训练和管理。”

刘邓陈到达南京后,即严格检查违反外交政策的事件。5月5日华东局、总前委通报了几起事件:

35军某营长、教导员率士兵6人进入美大使馆,并直入美大使司徒雷登卧室。美方以大使馆不受检查为理由,该营长以此系检查地方,有权进入为理由,引起争吵。

我军在奥国大使馆门口的卫兵不准人进出。恰有两个奥国人驾驶汽车出来,该卫兵令其停止,该两奥人不停止,仍开车外出。

该卫兵即连放两枪,两奥国人见事不妙,即返车进入大使馆内。

我军在法国大使馆的卫兵遇法大使由私宅到馆内办公,被阻止不准进去,进去又不准出来。

35军政治部秘书率一管理科员到某国使馆去打扫房子,引起争吵,群众围观。经军政委何克希路过瞧见,阻止作罢。

35军有几个同志走到某国大使馆外高呼“打倒帝国主义”口号。

《通报》指出:“我军未奉命令,毫无事故。仅因为好奇随意闯入私人住宅,任何时候均属错误。就是对本国人住宅亦是错误的。特别闯入外侨住宅,因语言不通,更易招致误会。对外国领事馆驻地,依国际外交公法是不受检查的,故更不应擅自闯入。”

“我军对各大使馆、领事馆派岗哨,其目的是为了保护外侨,不是去妨碍其进出自由。把保护了解为看犯人样的看管或监视是错误的。故今后决定对各国使领馆无必要时不派岗哨,只派部队在附近警戒巡逻,防止特务暗害。在我军指定范围内,一般不妨碍其行动自由。”

这些事件,是35军缺乏城市接管和处理外交事务的经验所致。公正地说,35军进入南京后纪律是相当好的。第8兵团的总结中说:“35军进入南京,在保护工厂、看管物资方面真正做到原封不动。该部某机炮连在小北门看管仓库,战十宁可吸着自己的黄烟,对于仓库里满藏着的香烟、罐头食物、葡萄干等均丝毫未动。”总前委在30日给军委的电报中也说明了这一点:“35军因非主力兵团,骄气较少,故该军在南京虽然出了不少乱子,但纪律还算比较好的。其他主力军如不训练,不会比35军的情况更好。”4月29日,粟裕命令24军前往南京接防,35军调往杭州归还第7兵团建制。

24军进入南京前,专门进行了三天城市政策教育。兵团首长亲自作报告,首先对营以上干部交代政策,如保护外侨、看管物资、巩固团结等问题,然后在连排干部战士中进行教育,制订措施。在进城前先派部分同志了解情况,有针对性地深入教育,接受35军的教训。在开进南京途中,部队筹粮、筹草,宁可忍饥挨饿到远处筹。不向驻地群众借粮,避免引起恐慌。72师担任后卫,一路上替兄弟部队清理欠款,用华东粮票换回不少空白条子和山东粮票,赢得群众赞扬。71师在南京市区担任警备,纪律严明。

司徒雷登亲身感受到共产党人给南京带来的新气象。自从入宅事件过去后,南京市军管会加强对外国使馆的保护。司徒雷登回忆:“所有的外国人总是被阻止离开他们的住处,据说这纯粹是一种谨慎的措施。共产党特别关心我,所以我完全不离开我的住宅。”他在搂上可以看到外边的活动,共产党军队严明的纪律使他很受感动,相比之下,对国民党的失败也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他写道:“共产党是一个使人痛心的对照。他们完全没有个人的贪污,军官和士兵全有密切的共同生活,简朴而勤劳,受了严格的纪律训练。当他们进入南京时,这一切都很明显。差不多对于民众完全没有不应有的举动,他们向老百姓借用了许多东西,但十之八九把这些东西完全还清,或赔偿。……他们的士气甚为旺盛,操练和训话每天都在我们大使馆周围的空地上不断举行。所以我们对于这一层得到了看得见的证据,和许多听得见的证据。”所以,他希望能与共产党接触,建立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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