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霰在小乌龟的相扶之下,慢慢撑起身子,盘坐于虚空之中。
此次,倘若不是凌霰有伏羲神弓相护,只怕被大荒镜一扫,顿时灰飞烟灭。但是即使如此,凌霰五脏六腑,尽遭摧残,身子极其虚弱,要不是小乌龟及时相扶凌霰,凌霰都不知道自己会保持一直漂浮的状态多久,也许会一直常年漂浮于虚空之中,流放至其他世界,直至身子腐烂为止方才停止。
凌霰盘坐于虚空之中,小乌龟站立在他的身畔,太阴与太阳护于凌霰周围,一阴一阳,交织出大道的轨迹,缭绕凌霰身子周围,令其处于一种祥和的光晕之中。
魔尊冷哼一声,大手一挥,手中突然出现一股粗大的铁锁,铁锁一抖,哗啦啦响动不已,铁锁的另一端连着风邪,顺势将风邪往魔尊身子方向拉去,风邪身子不由自主地往空中飘去,紫衣飘飘,泪滴划过空中,双眼一直注视着凌霰。
魔尊手掌一翻,一股黑色的水流,顺着铁链向风邪的身子流去,风邪毫无知觉,任其摆布在,在其眼中只有凌霰一人。
小乌龟大叫不好,立刻指着魔尊大骂道:“死黑鬼不要太过无耻了,风邪与你有何仇怨,值得将其炼化为傀儡?有本事冲着鬼爷爷来,大老爷们地害臊不害臊啊,如此对待一个小姑娘?”小乌龟这一次真是急了,直跺着两只龟足。
魔尊依然笑道:“本尊以前曾闻玉族之人战力无穷,本尊早有此意以魔尊之液玉族之人炼化了,不知效果如何。”小乌龟听闻差点跳了起来,欲待救风邪,可是凌霰此时独自打坐,恐遭不测,欲不救时,那股黑色的水流已经快要流进了风邪的身体,魔尊之液一入风邪身体,风邪纵然从此如行尸走肉一般,处处受魔尊制裁了,再也不能回到生时。
小乌龟相救也来不及了,黑色的水流进入了风邪的身体,风邪突然面色大变,黑色的水流如有生命一般,不断在其身体之上爬动,曾经惊艳天下,艳绝寰宇的容颜此时黑色的水柱如寄生虫一般游动,狰狞恐怖,紫色的衣衫发出裂帛之声,尽皆碎裂,风邪被黑水吞噬了,全身皆黑,身子不断扭曲着,此时的风邪看不出痛苦之色,身子一震,铁锁自动崩断,碎为几段,纷纷掉了下去。
小乌龟已经不忍再看,忙以手遮面,别了过去。玉不琢面容惨淡,毫无血色,身子直发抖擞,不顾不成器的阻挡,径直向风邪奔去,魔尊并未阻止,依旧静静伫立。
小乌龟猛然一醒,突然向玉不琢喊道:“小子,别去。”但是已经晚了,玉不琢已经奔到了魔尊近前,正想凭借眉间之眼,一眼万年,将其身子之上的黑水尽皆驱逐,但是就在这时,风邪完全变了模样,变成了一头妖兽,黑色的头颅似鳄鱼一般,双足不知加长了多长,不断地向空中升去,比玉不琢高了两个个头。
风邪露出令人恐怖的面容,俯视玉不琢,完全不认识了一般,锋利的牙齿寒光闪烁,透着一股森寒之气,突然一声吼动,伸手就将玉不琢眉间射出的那道神光打碎,一脚就将玉不琢踢翻了十来个颠倒,远远撞飞了开去。
巨大鳄鱼之首扫视四方,张开嘴巴不断怒吼,双足犹如一对树干,树皮斑驳,凹凸不平,小乌龟看着此时的风邪,心中一阵心酸,曾经倾人城国的女子现在却是这衣服模样,让人不得不对作恶之人感觉悲愤。
所有修士一起奔向洛红川,寒冰塔化作巨大的山岳,直接压向了下来,众修士手中的兵刃皆脱手而飞,向洛红川掷去,引得诸天雷动,桑一飞诸多神兵领头于前,异象纷呈,洛红川冷笑一声,大荒镜一转,刺眼的光芒如海一般荡漾,让诸多修士不敢直视,寒冰塔轰然崩塌,以坚冰铸就的无上圣塔在此时化为一块快的碎冰,纷纷四散,寒雪逸受大荒镜神光的波及,从塔上倒摔而下,骨骼尽皆碎裂,伤势惨重。
诸多修士也好不到哪去,神兵被大荒镜一扫,尽皆化为尘埃,每一名修士都大口喷血不已,倒飞出百丈来远,有的修士直接化为一团血雾,飘散于空中,此时的天空之中,直如修罗场一般。
凌霰在小乌龟的相护之下,渐进入定,心如空明之境,无尘无垢,身子虽在虚空之中,但是其神识却远游尘外,历经名山大川,神舟大地,九州十国,皆有其足迹至,感悟自然大道,悟尽人间疾苦。
在小乌龟太阴太阳的道痕相护之下,凌霰神游出境,一人多方游走,不知年月,不知时日,不知地名,彷如世间过客,只是在观看他人的生死,从一人的生至死,多么漫长又短暂的过程,凌霰看尽了多少人的生与死,多少人的悲欢离合,多少人的生死别恋。然而这一切都与其无关,他只是一个过客,他无言也无语,只是静静地观看,静静地领悟,然后继续前行,身后是那些逝去的时光交织而成的画面,无数的人与无数的事,在时间的长河中慢慢逝去,渐渐远去,除却时间之外无有一切永恒。
不知过了多久,凌霰来到了一座山崖之前,鹅卵石铺就的山路蜿蜒曲折,葱葱郁郁,很是繁盛,四周树木道路两旁奇花异卉,将羊肠小道几乎都淹没了,凌霰踩着碎石小路不断前行,这地方太熟悉了,就在前方断崖之处,绝壁之上,几个大字龙飞凤舞,泛着金色的光芒,绝壁泛清光,上面书着一念枯荣这几个字,道韵浓厚,缭绕成烟。
凌霰凝望着绝壁,再次感悟着天地之道,枯坐于断崖之前,时间如逝水一去不复返,春花秋月,繁华过境,断崖之前,落叶飘零,落红成阵,将凌霰身子覆盖,又不知过了多少时日,凌霰身子之上竟然长满了青苔,浑然与天地一体,难分彼此。
任谁也不知晓凌霰有此奇遇,竟然能够以如此的速度在修行,天下之人,无人能够做到,现实一瞬,太虚万载。万花宫上方,凌霰盘坐于虚空之中,生命气息近乎灭绝,小乌龟小乌龟嚎啕大叫,哭声凄惨,不断摇晃着凌霰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