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俩这一哭一闹的,道是把我给吓着了。忙摇头:“不疼了,不疼了。”
谁知母亲顿了一下哭的更是厉害,姨母咬牙切齿的挽起了袖子像是要找杨谌拼命。
母亲拉着我的手,眼神忧愁,小心的问:“菱儿,他们有没有跟你说,错抬花轿的事?”
我点头:“巧儿说了。”
母亲神色一紧,手微微颤了下:“你姐姐她……”
“我姐姐?我还有个姐姐。”
姨母和母亲同时一愣,同问:“你都知道什么?”
我想了想:“巧儿说,我的花轿跟杨谌媳妇的花轿弄错了。”
“岂止是你们,镜……”母亲拉了下姨母的袖子,姨母顿了下,叹气:“你姐姐镜钰也出嫁了,前些日子回门念叨着你。”
我满心欢喜:“姐姐嫁到哪里了?可离我们远?跟我长得像吗?”
母亲抚着我的面颊,笑了笑:“她是当今太子妃。你俩道是长得不像,却都是美人胚子。”
我一喜:“太子妃?那姐夫是杨谌的哥哥还是弟弟?”
两人同时一愣。半刻后,母亲抿了抿嘴,开口:“是哥哥。”又瞪了我一眼,“你以后可不能那样叫他,要叫王爷,知道不?”
我点头,暂时答应。可他要再打我,我可不依。
临走时姨母背着杨谌塞给我几本书,我推托不要,我想告诉她,最近在抄女诫,现在看到书都想吐。可她硬塞到我怀里,我无奈只好收了,回头丢到一边便是。
抱着书与杨谌走出府,父亲、母亲和姨母站在门口目送。刚要上马车时,隐隐听到身后三声叹息。
“唉,呆了。”
“唉,傻了。”
“唉,乖了。”
唉,我无语了。
坐在行走的马车里,我撑着脑袋问巧儿,我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她嘻笑着说小姐以前很聪明,很灵动。想了想又忙说,小姐现在也聪明……又讲了一大堆以前的事情。我听得似懂非懂,到最后还是没大清楚自己以前是什么样子。问了一些我姐姐的事情,知道了姐姐叫镜钰,比我大两岁,是名满京城的才女美人。虽说我家不富无官,却有无数皇亲贵族富商排成队向姐姐求亲。说到富商她闭了口,像是回避着什么。
后来又说,我跟姨母关系很好,自小她教了我不少东西。姨父去逝的早,二十多岁就守了寡,被我父母留在董府一直住着,她膝下无子,当我是亲生女儿一般。
想起姨母,我顺手拿起身旁放着的那几本书,刚想翻页,却觉得很是疲惫,垂下头又睡了过去。
回到王府也刚过晌午时分,我走回西临苑,躺到床上睡觉。
没睡多大功夫就听到巧儿在旁边唤我,拽我袖子。
极不乐意的睁开眼:“什么事?”
一旁的双儿回道:“穆小姐来了。”
我揉着眼睛:“哪个穆小姐?”
双儿干咳了两声:“那个……咱王爷之前要娶的那个丞相的千金。”
我抬头一愣,彻底醒过神了:“就是她嫁给了我原先的准夫君?”
两个丫头也一愣。
我又低下头打着哈欠,喃喃道:“那找我做什么,还不赶紧找杨谌去。”
巧儿接到:“王爷此时不在府上。”
双儿亦接道:“那穆小姐从小娇生惯养,咱府里人拦都拦不住,人已到大厅了。”
“娇生惯养?”看来是个难缠的主儿,我寻思着。
想了想,眼珠子一转:“你们先去给她上茶上点心,我换件衣服就去。”
她俩一听放了心,转身走了。
我下床跑到窗户旁看到两人走远后,忙转身从床底下拿出一套小厮的衣服换上。
她们还指望我去打发那娇纵的丫头呢,我一想,好汉不吃眼前亏,要真去了,她跟我闹,还不折腾死。换上装,拿了把折扇偷偷从后门出了府。
走到大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这是我第二次偷跑出来了,胆子比第一次大了些。摆开折扇挡了半边脸,这是必要的。因为我在镜子里看了半天,就是换成这身打扮也怎么看,都不像个男的,所以只能用扇子挡着。
“姑娘,胭脂很好,要吗?”一旁的老奶奶眯着眼看我,心一寒,她居然都可以看出我是女子。转身赶紧走了。
转了几条街,觉得有些饿便走进了一家酒楼,要了一桌菜。
品着小菜,听着小曲,无比惬意。以后偷跑出来可以经常来这里。
吃完饭结帐时,上摸下摸。我大汗,竟忘带银量了。
红着脸把小二叫来,扯下随身挂着的玉佩:“小哥,忘带银量了。”不好意思的递上玉佩,“这个你们先留着,我回头拿钱来赎。”
小二似是见多了我这样的人,见怪不怪。低头瞄了瞄玉佩,在手中掂量了下分量,笑着说:“姑娘稍等,我让咱家老板瞅瞅。”
我脸更红,白打扮成这样子,都晓得我是女的。
小二走后我继续听着小曲,心想着那穆小姐不知道回没回去。
“姑娘,这是你的东西?”我的玉佩碧绿通透,在眼前晃来晃去。抬头看,一个年轻男子,二十多岁的样子,眉目极为俊朗。温柔的一笑,像春天的阳光一般暖人心怀。
心噗噗一跳,点头。
他笑得更是温润,坐到我一旁,将玉佩塞进我的手里。
“拿好它,可不能丢了。”
我收了玉佩又点了点头,想了想,这不成,看向他:“可是我的饭钱没法付!”
他笑着抿嘴笑着:“我已经付过了。”
我有些不解:“我们以前认识,是不是?”只是我忘了。
他还在笑,只是笑的有些苦涩,温和的说:“你当真是记不得我了?”
我再点头,叹气:“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女诫。”摇了摇头,“不是,就记得‘女诫’这两个字。书里的内容写过后全没记住。唉,不知道为什么记性这么差,有可能真被他把打坏了脑子。”巧儿说我以前很聪明,记东西很快。现在这样子,无非都是杨谌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