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虞夫人离开。”刘邦不动声色的说道。仿佛受伤流血的人是并非他本人。
“表姐,快走,记住我和你说的话。表姐。保重。”此次一别,恐怕真的是后会无期了。鼻子酸酸的。眼睛热热的。“表妹,你也保重。大恩不言谢。”说完,虞姬一夹马腹。飞扬而去。呵呵。“刘邦悠然自得的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笑。”都被本姑娘挟持了。还笑。你有病吧。你们汉营的人都有病。
“想笑就笑了。莫非这事也归姑娘管。”刘邦从容不迫的说道。“本姑娘不跟你废话。想笑就笑吧。”
我才懒得管你,最好笑到抽搐倒地,口吐白沫而死大快人心。
我和刘邦一直这样僵持着,四周的将士全都虎视眈眈的盯着我,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我一刻也不敢松懈,能多坚持一分,项羽和虞姬成功的几率就会加大一分,事在人为,人定胜天。远处一个士兵匆忙的跑了过来。看到我的架式明显一僵。
“汉王,项羽在江边。自刎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不可能。”突兀冒出的声音异常刺耳。报告的士兵无视我的发疯,恭敬的跪在地上,等待刘邦进一步的指示。
“刘邦带我去江边。快啊。”我已经失去理智了,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鲜血再一次直流而下。此时根本无暇去顾及,早已把我围得密不透风的弓箭手。已经蓄势待发,只等刘邦一声令下,我即刻会被射成刺猬。
“尔等退下。”刘邦一挥手,层层的弓箭手依次退下。“姑娘,本王带你去江边。”说完,不顾周围将士诧异的目光,带着我扬长而去。一路上尸横遍野,随处可见的残肢断背在战火的肆虐下,疯狂的叫嚣着。发出另人作呕的气味。整个荒野就像一个巨大的坟场,充斥着腐臭和死亡的气息。呐喊、呻吟、咒骂、咆哮、呼唤,此起彼伏在我耳边回荡。
“姑娘。前边就是乌江了。”刘邦温和的声音把我的思绪,从血腥的战争中解救出来。
楚汉相争多年,本来就没有谁对谁错。我以何必拘泥于此呢。我笨拙的爬下马,穿过层层的人群,急忙寻找表姐的身影,不知她是否安全到达。
“让一让。请让一让。”里三层外三层的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挤到江边了。
项羽倒在一片血泊之中。染满鲜血的双手颤抖的抚上绝美的容颜。“夫人,能看到你真好。我以为。以为。你离我而去了呢?”
“相公,我在。我一直都在。”虞姬泣不成声,紧紧握住那双大手,她没有自称臣妾,从这一刻起,她再不是臣妾,他也不是大王。
“夫人。在我临终的时候见到你。我已无撼,夫人。我这一辈子征战多年,从江东带了3000子弟兵和我一起打天下,可最后,我没能带回一个人,我愧为他们的大哥,还有就是你,夫人,下辈子。下辈子我一定许你一个美好的未来,让你不必。不必。”项羽一口鲜血喷出,瞬间染红了虞姬的衣襟。
“相公。不要再说了。那些兄弟们不会怪你的,他们是心甘情愿随你打天下的,下辈子我们都要做一个平凡人,日出而作,日落而归,你砍柴,我织布。相公,你不要睡。你要等等我。我们不是说好了。要生死相随的吗?”虞姬一贯温柔的眼中闪过流光溢彩。嘴角微微一翘,勾勒出幸福的弧度。她随手拿过项羽的短剑,像轻舞一般缓缓倒下,顿时鲜血四溅。瞬间染红了江边的秋水。没想到虞姬如些决绝,我踉跄的跑到她的身边。
“表姐。你为什么。你为什么?”我眼睛一酸,眼泪直直的落了下来。“表妹。”虞姬虚弱的伸出手。苍白如雪的容颜挂着温暖的笑容。
“表妹,不要哭了。表姐其实很开心。能够和大王‘生死相随’,还有什么可遗憾的呢?”虞姬笑颜如花。宛如昙花一现般,在绽放她最后的美艳。我的心无以复加的疼痛起来。“表姐,你不要再说话,我带你去找军医,你一定会没事的。”我固执的无视她口中涌出的大股大股鲜血。“你一定会没事的。表姐。”
“表妹,时间不多了,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虞姬已经精疲力竭,两只手缓缓的滑了下去。绝美的容颜已经灰白不堪。“表姐。不要。表姐。你醒醒。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最后的心愿。表姐。”我抱着虞姬僵硬的身体,不可遏制的痛哭起来。
“尉池晓晓,你的任务已经结束,速速握住水晶心,我把你带回来。”燕老大的声音急促的传来。可我却置若罔闻。她是这个时空,唯一愿意相信我的人,也是唯一将我护在羽翼之下的人,那个有着柔弱身躯的女子,却有着最坚强的臂膀,一次又一次将我护在身后,她明知我不是她的表妹,却依然对我推心置腹,她明知我不是神仙,却依然如此信任我。我曾答应她,会完成她的心愿,可最终却让她走上这条不归路。内心的愧疚和难过纠缠在一起,如蚕丝一般,丝丝股股缠绕的心间,勒得我已经透不气来。
“汉王!汉王!汉王!”众人齐呼。士气空前绝后的高涨。这一场成王败寇的经典戏码又再上演。我跌坐在江边,冰冷的江水像一把锋利无比的尖刀,残忍的在我筋骨上挥舞,仿佛要把我的血肉和筋骨,生生剔割分离。“尉池晓晓,命你速速握住水晶心,若在耽搁,你的身体会受损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的担忧。任凭水晶心疯狂的嗡嗡作响,可我却置若罔闻。
“尉池晓晓,你到底想怎样?”电闪雷明,燕老大终于发彪了。
“我想为他们做一件事,做完之后我会乖乖回去。”燕老大没有再吱声,水晶心的嗡嗡声也消失了。我缓缓从水里站起来,不期然一个锥心的疼痛,瞬间席卷了我的双腿,随之华丽丽的一个趔趄,我又重新跌进了水里,想必这双腿是被冷水侵蚀坏了。
“姑娘,你没事吧?”刘邦站在我面前,一贯温和的眼中蕴涵一丝悲伤。我疑虑的眨了眨眼,随即又目不转睛的看着浑身是血的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