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炫也不再在外面吃饭了,买完了饭拿到屋里吃,暖烘烘的教室,热气腾腾的饭,高速飘散的饭香成了教室里既有特色的景象。好久没在大休时间去吃饭的桑梓,偶尔也会在冷得受不了的时候让李炫带杯热奶茶回来。那种坐在教室里一点一点被吃进肚的东西温暖起来的感觉,桑梓至今都很难忘记。
冬天最具代表性的雪终于在很多人的期盼中从天缓缓而降,灰蒙蒙的天,鹅毛般的雪,被风吹红的脸,让冬天变得不那么阴冷。
雪纷纷扬扬下了好久才渐渐停了下来。整个一下午,桑梓都一直被窗外的雪吸引着,身为北方人的桑梓从小到大见了不少场雪,可还是改不了一下雪就大叫的习惯。小学里关于雪的那首儿歌似乎被很多人记挂了很多年。
总是会在下雪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和身旁的人喊道:下雪了,下雪了,雪地里来了一群小画家。小鸡画竹叶,小狗画梅花,不用颜料不用笔,几步就成一幅画。青蛙为什么没参加?它在洞里睡着了。
最后这一句很多人不约而同的喊出来的,这声音,一直飘荡好久,传了好远,直到被萧索的冷空气和洁白的世界所吸收。
下课的时候,去外面玩雪似乎就成了男生女生乐此不彼的活动。铃声一响,不再有人呆在教室里,饮水机旁也不再挤那么多人。放下手里的一切书本,打雪仗成了他们欢迎大雪到来的一种形式。
李炫永远对学习之外的事抱着超乎想象的热情。这不,刚下课就拖着桑梓和石小磊等人下去打雪仗,桑梓还没站稳脸上就挨了李炫一个雪球。李炫的这个动作像是点着了炮仗一样,逐渐点着了大家的热情。刚刚还放不开的大伙转眼间就如同打了鸡血般兴奋起来。
气氛随着人数增多也逐渐浓烈起来。看不清楚的雪球从从四面八方砸过来,不多会儿所有人的头上都顶着厚厚一层白霜,似乎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大家笑着闹着,手舞足蹈,神态各异,这一瞬间桑梓觉得时间就像是定格在哪里,所与人的表情和动作都被毫无遗漏的定在岁月的痕迹中。
记忆搜索中,最清晰的是石小磊张着嘴巴大笑着砸李炫的那个镜头,无论回放都少遍,桑梓看到的都是那个冰山脸咧开大大弧度的嘴。石小磊就那么笑着,一脸明媚,在满是雪白的世界里呈现出无比夺目的光彩。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天地一片苍茫。广播里传来费玉清独特的声音。
一向呆板的广播站似乎也很想给雪天这个情景设一个相对应的氛围,总是在有雪的日子听见费玉清那独特的声音从扩音器里出来。不过看起来,大家都还比较满意这种搭配。尽管很冷的天还是有不少人靠着阳台听着歌。
结束了雪仗,桑梓靠在阳台上歇息,因为缺乏锻炼又把自己裹得像只粽子,动起来像只熊一样笨重,稍微动两步就会累的气喘嘘嘘,。冬天除了会下雪之外似乎就没有别的好处,又冷又麻烦,穿的太多,把圆圆的脸衬得就像是发起了的馒头。每次,李炫见桑梓每次都会打击两句。桑梓有时候就想,不然以后就嫁到海南吧,夏天虽然说热是热了点可只要冬天不冷就成了。
那天裹得像个桶似的的桑梓在被冻的瑟瑟发抖紧抱着小宴不放的时候说过这个想法。这个想法还没被完全表述出来就被石小磊那个冰山以一句,你就等着晒成碳回来烧火用吧。
“你嘴不损点你会死啊。”桑梓回击道。不知道什么原因,最近石小磊话似乎多了起来,虽然还是顶着那张木雕脸,可至少会说两句话了。如果早知道他多出来的话就是损自己,桑梓倒宁愿他是个货真价实的哑巴。
石小磊耸了耸肩,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桑梓总是会被石小磊起得一肚子气还无处可发,所以每次没有宗教信仰的桑梓也会像模像样的双手合十像佛祖祈祷让佛祖把石小磊的嘴巴变成口袋,说什么都被风刮走,吃什么都漏下来,然后悲惨的告别这个他曾经祸害过的人间。
想到这,桑梓乐得笑弯了腰,石小磊莫名其妙的看着桑梓,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传来李炫像是被宰了了猪嚎。
看着李炫狼狈的四脚朝天的躺在走道里,瞅着来往的人脸囧得通红想叫帮忙又不好意思开口的样子,刚收住笑的桑梓像是破了闸门的洪水一般,笑得一发不可收拾。
李炫这家伙整天身上像是上个无数发条似的没有消停点儿的时候。这不走道里被风吹进了一层雪结了层冰,这家伙就把这当溜冰场溜了起来,可能是溜了很多次都没问题故而放松了警惕,所以就这么有型的躺在地上。
所以说嘛,下雨天带伞的淋湿,不带伞的全身而退,人有时候反而会被自己害死。
看桑梓和石小磊站在自己面前大笑,没有一点要拉自己起来的意思,李炫就毫不客气的嚷嚷起来:“你们俩怎么是这样的人啊?老子都快摔死了,你还笑,笑个屁啊!”李炫一急起来,嘴就像是没盖的竹筒,什么不文明不好听的全都倒出来了。
桑梓还想再逗逗他,故意问道,您老求人办事还有理了?姐不高兴不伺候了。说着拽着石小磊佯装要走。
别呀,你把我拉起来再走啊。李炫一看桑梓要走,有点急了。
桑梓还是没有回头的意思,不过李炫要是注意的话会发现其实桑梓是一小点儿一小点儿往前移的,可李炫就是缺根脑筋,这么明显就是没发现。
“成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李炫有点求饶的意思。
桑梓偷偷的乐,然后掉头去扶乱叫的李炫。
看着李炫那因为着急憋红的脸,桑梓又没管住自己,哈哈笑了起来。
不倒两秒钟,桑梓张开的嘴就那样合不上了,笑容立马僵在脸上。桑梓只感觉领口被塞进去一个凉凉的东西,一下子就受不了了。摸索着把东西掏出来,看是个很小的雪球。不用想也知道能这么干事的也只有李炫那个死不正经的人了。桑梓红着眼瞪着李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