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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善恶参半的毒品家族(3)

天然毒品(植物类毒品)的发展历史已相当悠久。它是通过种植特定的植物。从中提取必要的成分,经过一定程序的加工制作后得到的。这种能提炼出毒品的植物,称为“毒品原植物”。没有毒品原料,便没有了毒品制品;而没有毒品原植物的种植,也就得不到毒品原料。所以毒品原植物的种植,是植物类毒品存在和发展的关键所在。作为毒品原植物,主要有罂粟、古柯和大麻。了解了它们的发展演变史,也就是了解了毒品的发展演变史。

(一)罂粟的发展史

罂粟,这原本普普通通的植物背后,是一部罪恶史。以罂粟为原植物的鸦片类毒品,是迄今为止人类社会中历史最悠久、最庞大、最可怕,也是最能致瘾的物质。

在庞大的植物王国里,有一类植物能够开放出真正的花朵,他的种子包藏在果皮里面,我们将这类植物称为“被子植物”,他是植物界进化程度最高、种类最多、分布最广的类群。在被子植物中,罂粟目等一些植物都属于同一个生物分类类目。罂粟目(Papaverales)又可分为三科,其中关于罂粟科(Papaveraceae)国内外对其属种有多种看法。一种认为此科有43属,600余种;我国有19属,270余种。另一种认为,此科有26属,300种;我国有12属,66种。而苏智良在《中国毒品史》一书中认为罂粟科共有50属,700余种;中国有30属,260余种。在罂粟科中,有个罂粟属(Papaver),罂粟(Papaver somniferum)就是罂粟属中最为著名的一个种。其中大部分生长在北半球的温带和亚热带地区,在亚洲、欧洲、非洲的东部与北部分布广泛,澳大利亚与南美洲也有种植,且许多通俗的种类被细心的培植起来,如灌木树罂粟(the bush and tree poppies)、威尔士罂粟(the Welsh poppy)、叙利亚粉蓝罂粟(the blue and Syrian tuilp poppies)、高山罂粟(alpine poppy)、亚北极的冰岛罂粟(the subarctic Iceland poppy)、加利福尼亚罂粟(the Californian poppy)等。罂粟对不同的气候与土壤有极强的适应性,在俄罗斯的黑土、中亚的黄土、荷兰的砾沙土、埃及尼罗河小岛上的沙土、小亚西亚的火山灰土、中国长江流域的肥土中都能生长。所有这些品种中,只有鸦片罂粟(P.Somniferum)和包鳞罂粟(P.bracteatum)能产生一定数量的鸦片。但后者现已不作为商业药源,有时只作为装饰性的花被种植。

鸦片罂粟(P.somniferum)是一年生草本植物,其生长期大约在120天,喜温暖气候,耐寒冷,怕涝,是“长日照”光敏植物。罂粟还是容易生长成活的植物,它一般不需要特别的灌溉,也不需要昂贵的肥料,罕有病虫害,因而也不需要杀虫剂或杀菌剂。

罂粟的基本形态是:植株高1米左右,人工栽培的可达1.5米;无毛或稀,植株下部或总花梗上有极少刚毛;茎直立,不分枝;叶互生,呈心形。罂粟花(在中国有些地方称之为“烟花”)单生于茎顶,直径7厘米一10厘米;花梗甚长,可达25厘米,花蕾常下垂;有萼片2枚,卵状长圆形,早落;花瓣4片,有时重瓣,圆形或近扇形,白色、红色、粉红色、紫红色都有;雄蕊多数,花药长圆形,淡黄色;雌蕊1个,子房球形,无花柱,柱头一般10枚~12枚,放射状排列。罂粟的蒴果为球形或椭圆形(中国有的地方形象地称之为“黄鳝脑壳”、“烟桃”或“烟包”等),长约4厘米~7厘米,直径约4厘米~5厘米,无毛,成熟时黄褐色,顶孔开裂。种子多数,有黑色、白色、粉红色或深灰色等,略呈肾形,很细小,长、宽都不到1毫米,表面有明显的网络纹。

在今天,地球上已知的40万种植物中,罂粟是最神奇的植物之一,他对人类文明的影响悠久而深远。古希腊的金币饰品和古罗马的雕像墓碑无不以罂粟为造型图案,足证其迹。但对人类影响更为密切的则是罂粟的提取物——鸦片。罂粟有两个主要的产品:一是种子,完全无害;而另一是鸦片,则以包藏祸害而臭名昭著。

希腊医学始祖希波克拉底是把罂粟作为药材而写入植物学的第一人,希氏把罂粟称之为δπσsμηκωγσs,即罂粟汁液。罂粟的属名以希腊文命名,其种名则来自拉丁文,意为“催眠”,是植物学之父林奈(Linnaeus)1753年在他的《植物志》(Genera Plantation)一书中首次命名。

鸦片,梵文称Chosa,拉丁语为Opos,Mekonos,后由δπσs(汁液)嬗变为希腊语的Oπωγ。现在英、法、德三种语言中的Opium,西班牙、葡萄牙两国语中的Opio,意大利语中的Oppio等均表示“鸦片”,也都是承袭了希腊语和拉丁语而来的。

“鸦片”一词是个误导,暗示鸦片是单一的化合物,而事实上它就像一种含有复杂成分的鸡尾酒,包括了糖、蛋白质、氨、胶乳、树胶、植物腊、脂肪、硫酸、乳酸、水、袂康酸和各种生物碱,其中的主要成分是生物碱。这些生物碱可分为两大类:一类是包括吗啡和可待因的吡啶一啡类,另一类是包含罂粟碱和那可叮碱的异喹啉类。

“生物碱是一种高度复杂的有机碱(即碱),有着普通含氮的典型属性,能作为元素与酸结合生成盐和水,在植物中发现,有着明显的苦味。”在鸦片中,已发现有50多种生物碱(一说有20多种),他们占总重量的25%,其中最重要的是吗啡、诺司卡品(noscapine)、罂粟碱、可待因和蒂巴因(二甲基吗啡),他们所占的比例大体为:吗啡。10%,可待因0.5%,蒂巴因0.2%,罂粟碱1%,诺司卡品6%。除了上述成分外,鸦片的生物碱还包含一些微量成分,如那啐因、袂康尼叮、可旦民碱、劳丹碱、劳丹素、兰索品碱、原鸦片碱、隐品碱、虞美人碱、氧那可叮、假吗啡、鸦片黄、三脱品和氢化可塔咛。总的来讲,这些微量成分总共只占鸦片重量的20%。当然,不同地区出产的鸦片生物碱的含量也不尽相同。

鸦片最早记载于公元前1.500年的古埃及“草纸文”中,大约在中世纪传人欧洲,当时鸦片的镇痛作用未被重视,外科医生很少使用。文艺复兴时期,欧洲的一位医学奇才、瑞士著名医生帕拉思索斯(Paracelsus),研制了闻名于世的第一个鸦片制剂劳丹药酒(Landanum)。他在总结阿拉伯医生使用鸦片临床实践的基础上,积极倡导在各种疾病引起的疼痛和失眠中使用鸦片,使鸦片开始在一定范围内得到应用。由于他及其后来者的推动作用,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鸦片的广泛影响,新的鸦片制剂在16、17、18世纪得以不断发展。其中之一就是由临床医学之父汤姆斯·西德纳姆(Thomas Sydenham)博士配制的鸦片酊。他对鸦片的评价比帕拉思索斯更高,他指出,“在万能的上帝欣然赐予人类解除痛苦的医药中,没有任何一种像鸦片那样万能和有效”。由于他对鸦片的赞赏,使鸦片的临床应用范围进一步扩大。1700年英国医生特瑞(Terry)第一次公开评价并指出了鸦片制剂的双向效果:治疗与成瘾,使人们开始注意到鸦片神奇疗效背后的阴影——毒性和成瘾性。

吗啡等鸦片生物碱具有强烈的麻醉镇静作用,能对人产生一系列的生理、心理作用,特别是对脑神经中枢有极强的抑制作用,具有镇痛、催眠、止咳等功效。所以,在古代,鸦片被广泛地用作药物,它为人类的健康做出过重大的贡献。然而,就人类所作的每一项发明而言,从点燃第一束火光到裂变原子,总是善恶参半,鸦片也不例外。

(二)古柯的发展史

古柯(Coca)是一种生长在南美洲安第斯山区的古柯科植物——古柯树,又叫高根树、高卡树或古加树,学名为Erythroxyloncoca。

大约在25,000年前,美洲大陆还是荒无人烟时,一支亚洲的蒙古人种,奔向太阳升起的方向。为了寻找水源,追逐食物,他们越过狭窄的白令海峡,逐渐散布到整个美洲,这就是印第安人。古代印第安人在美洲大陆对植物的品尝中无意发现了一种奇特的现象:当人们咀嚼古柯叶时,不仅有提神的作用,而且还有一种飘飘欲仙的舒适感,于是栖息在这片土地上的印第安人世世代代都有咀嚼古柯叶的习惯。

古柯叶中含有一种强烈的生物碱,即古柯碱,其进入人体之后,在引起中枢神经兴奋的同时,还能在消化系统起逆向作用,胃液和胆汁的分泌都受到了抑制,于是饥饿感就消失了。古柯碱对人的刺激作用,会减轻胃部痉挛、风湿疼痛、头痛等多种症状和高山反应。当代医学证明,原生的古柯叶确实是一种疗效极好的药用植物,它可用来产生局部麻醉作用,止痛、抗疲劳。因此,印第安人视之为神灵赐给他们的“圣草”。

1499年,欧洲人开始注意到南美洲大陆那古老而神奇的古柯树了。意大利的地理学家和航海家阿梅里科·维斯普乔登上南美大陆的第一眼,就惊异的发现印第安人嘴里不停咀嚼的古柯叶,并以极大的兴趣在返回欧洲之后生动地描写了印第安人和古柯叶之间的密切关系,欧洲人第一次听到了古柯这一奇妙的词。

16世纪中叶,西班牙人入侵印加帝国,对印第安人进行了残忍无比的杀虐,同时也发现了古柯叶的特殊作用。于是西班牙人鼓动印第安人种植与食用古柯叶,以此来麻醉他们,瓦解其反抗的意志。这无疑进一步加深了印第安人食古柯的习惯。直到今日,700万印第安人仍遍植古柯树,用这种神奇的树叶来抵御寒冷、疾病和贫困。西班牙人将古柯叶与白银一起运回欧洲时,欧洲社会立即以狂热的姿态来迎接,嚼食古柯叶之风很快就弥漫了欧洲。1859年,奥地利维也纳一位名叫阿贝尔·尼曼的医生,在由科学探险队从秘鲁带回来的古柯叶中成功地提取出纯粹的可卡因。但在此后的20年中,可卡因作为一种新的生物碱很少有人使用。1883年,德国军医特奥多尔·阿申勃兰特注意到可卡因可以对中枢神经和交感神经产生强烈的刺激作用,能使人迅速解除疲劳和乏力。于是他搞到了一些可卡因分发给正在巴伐利亚州进行军事训练的士兵们,结果收到了“极好的效果”。于是,他在报纸上发表文章描述了可卡因的神奇效果,许多人受此感染,纷纷效仿。其中一位正患有乏力、抑郁症和多种神经不适症等慢性疾病的年轻学者西格蒙德·弗洛伊德,即后来写作《梦的解析》的著名心理学家,在读到阿申勃兰特的文章后,立即买了一些可卡因进行尝试,同时还送给一位患神经系统疾病同时染有吗啡毒瘾的同事,以及一位患有慢性肾病的病人进行试验,结果他们都收到了“病情好转”的奇特疗效。1884年弗洛伊德在给未婚妻的信中高度评价了可卡因的功能,称其为一种“魔药”,并在《关于古柯树》的专题文章中描述了他对可卡因效应的体会。同年,美籍奥地利人、著名眼科医生卡尔·科勒首次使用可卡因作局部麻醉药用,科学地证明了可卡因在阻断神经传导方面的特殊作用,尤其是对于眼、鼻、喉部的黏膜神经阻导作用更为有效。这是可卡因在人体上惟一正确的用途。

(三)大麻的发展史

大麻(Cannabis)是桑科植物,其拉丁学名为Cannabis sativa。大麻是一年生草本植物,高1米~3米。它的株竿纤弱细长,但它的根长而直,占整个植物身长的10%左右。叶片的上半部更为显眼,被具有盖膜和黏合特点的根毛遮盖着。可以渗出树脂的这种根毛是它的活性成分。有些球形大麻,其茎部下端的叶片是对生的,上半部相互交替,用肉眼就可以区别出雄株。大麻的传粉过程是以风为媒,花果是小籽果或是3毫米一5毫米球形大麻籽。大麻籽呈暗灰色或棕色,含有30%~50%的油量。

野生或栽培的大麻几乎分布于世界各地。大麻有两属四种。并不是所有的大麻都是毒品,大部分热带和温带地区都能生长大麻,世界上大多数大麻都没有毒性。通常被视为毒品的大麻,指的是印度大麻中一个较矮小、多分枝的变种。这种大麻的雌花枝上的顶端、叶子、种子及茎中均含有一种叫大麻脂的树脂,所谓的毒品大麻,就是从这种树脂中提炼出来的。印度大麻还有多种变种,如美洲龙舌兰大麻、蒂斯地卡大麻、德卡大麻、依彼斯库大麻等,但这些变种大麻都没有毒物成分。

大麻的化学成分是很复杂的,除了在前面提到的化学物质构成外,其每种化学成分的含量在不同植株中,甚至在同一植株里也是时常变化的。大麻中的有毒成分是四氢大麻酚、大麻酚及大麻酚类衍生物。

大麻植物发源于中亚地区(一说发源于东北亚),根据希罗多德的考证,3000多年前的大月氏人已经会利用大麻了。叙利亚国王海埃罗第二(Hieroll)曾购置大麻以为航船的绳索。罗马人最早述及大麻的是流西利列(Lucilius)。早慧的古埃及人已经会用大麻治病了,他们将大麻煮沸,然后让病人吸入蒸汽,即可缓解病痛。考古学家还发现古埃及的木乃伊不少是用大麻包裹的。地中海国家在公元纪年开始时种植大麻,中世纪期间大麻种植发展到欧洲其他地区。新大陆发现后,非洲奴隶和西班牙人把大麻植物以及使用的方法带到了南美洲。大麻植物在世界漫游的时间之早与范围之广从其中的名词演变可见一斑。大麻的梵文为Blanga或Gangika,该词的语根是an,至今犹留存于印度欧罗巴语及闪族的语言之中,如波斯语为Beng,孟加拉语为Ganga,日耳曼语及拉丁语为Hanf,英语为Hemp,法语为Chanvre,克勒特语为Kanas,希腊语与拉丁语相同叫Cannbis,而阿拉伯语叫做Cannab。中国栽种大麻的历史相当悠久。据史籍记载,早在公元前2800年中国已开始栽培大麻并制取纤维。《尔雅》《书经》中分别将雌雄大麻称之为“苴”、“藁”,可见那时的人已知大麻雌雄异株的特性。大麻也是著名的中药,先秦时期的医书已有关于大麻性味的记载。大麻仁、麻根、麻皮、麻叶、麻花以及雌株大麻的幼嫩果穗都可入药,其中大麻仁在麻仁滋脾丸中是所谓“君药”,起主要作用。日本有的学者认为中国古代的“麻沸散”中含有大麻的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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