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药剂店的工作
时光匆匆,从他们回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里,他们总算没有再翘过一节课。在孟东灵的坚持下,任何理由都被无情地否决了,包括两次学院任务和一次学院交流。
“我们现在必须要静下心来好好上课,不能总想其他的事情,我这周还有三本书没有看完,玛尔维丝教授布置的远古魔法学作业还没有写,哪有时间去做别的?”孟东灵从他的一摞书中探出头,说完这番话又重新趴回了书中。
鉴于他的态度,丘元棋也不再加持,也跟着他们一起看各种各样的书。他们又恢复了寝室、教室、图书馆这样三点一线的生活。
期间唯一一次放假就是一起度过了今年的法杖节,今年的法杖节更加的盛大,学院里还组织了一次法杖节晚宴,不但有美味的食物,还有舞会,让丘元棋大肆放松了一把。舞会上,魏斯礼还碰到了熟人秦悠悠和王曦,经过上次的学院交流,她俩俨然成为了好闺蜜,连法杖节都是结伴来参加的。
那天晚上,魏斯礼还在其他人的起哄下,和秦悠悠跳了一支舞。他从小受到的教育让他对这种交际性的舞步很是熟稔,不过没想到的是,秦悠悠也跳得极好,两人的配合虽然刚开始有些生疏,但当他们发现对方都会跳之后,就放松了下来,越跳越有默契,让本来想看他们出糗的丘元棋看得直发愣。
“我都不知道原来你们这么会跳舞啊。”丘元棋由衷地鼓掌道。
魏斯礼和秦悠悠对视一眼,相视而笑,关于秦悠悠也是出身贵族的事情,已然成了他俩之间心照不宣的小秘密,连他的几个好兄弟也不能说。
晚宴结束之前,目前帝国极为稀少的魔导师,也是空灵学院的院长纪淮安化出一道来到宴会厅,为全学院的学生进行了祝贺,并且发放了一个巨大的法杖节礼包。那个礼包是由八种元素组成的一根巨大的法杖,在晚宴结束后炸成了绚烂的元素雨,每一个沐浴在其中的学生都或多或少的增进了一丝对元素的亲和力,使得他们在沟通元素时更加的有效,让每一个在场的学生都欢呼雀跃。
“不愧是魔导师啊,什么时候我有一天也能这样随意的沟通元素呢。”丘元棋望着天空灿烂的元素雨,羡慕地说道。
“不是所有的魔导师都有这么厉害,这种程度的魔法即使是对魔导师而言也会产生一定的负荷,所以院长真是好慷慨啊。”孟东灵努力的吸收着周围的元素雨,顺便跟丘元棋解释道。
幸福的法杖节假期大概是魏斯礼这两个月来最舒服的几天了,因为他除了平时去上课和图书馆外,每周都要去咕嘟咕嘟药剂店,用一整天的时间帮店主佘婆婆准备熬制魔药的材料。他内心中对于这种游走于界限边缘的药剂熬制过程非常好奇,因此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答应了佘婆婆的要求。
可是第一次去帮忙的时候,他就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要有好奇心了。
“愣着干嘛?这才是第一桶呢。”佘婆婆对着目瞪口呆的魏斯礼说道,把一柄银质的小刀放在他面前。
魏斯礼目光所至的地方是一个巨大的水桶,此时这个桶子里装满了灰褐色的浑水,里面数量众多的牙鱼正在其中不停地翻滚,溅出来的水花到处都是。
牙鱼,顾名思义,因为有着非常锋利的牙齿而得名,一条成年牙鱼的咬合力,完全可以比得上一只风狼,而牙鱼只有魏斯礼手臂的一半长。
第一天佘婆婆给他的任务就是将三桶牙鱼的眼球取出来,还必须是在它们活着的时候。
“死鱼的眼球是没有用的,希望你不要浪费我的材料。”佘婆婆又递给他一副手套,同时告诉他:“一定不能使用任何魔法。”
魏斯礼带好手套,拿起桌上的银质短刀,冲着桶子里扎去。
“你从来没有帮一位药剂师取过材料吗?”佘婆婆瞪了一眼他,伸手抢过他手里的短刀,另一只手飞快地伸进桶里,猛地抓住一只牙鱼,狠狠地捏住鱼头,手中银质短刀顺着鱼眼一转,“滋”地一声,她手中的牙鱼用鱼尾剧烈地拍打着她的手腕,可是她不为所动,又立刻剜出另一只鱼眼,牙鱼在她手中猛烈地挣扎着。
直到这时她才把失去鱼眼的牙鱼扔在一边,把银质短刀上的两颗鱼眼丢在桌上的水晶瓶里,冲着魏斯礼说道:“看到要这样做了吗?午饭的时候我希望能看到一瓶满满当当地牙鱼眼珠。如果你时间富裕,可以把它们的牙齿也剔出来,不过剔牙的时候倒是无所谓死活。”说完就转身进入了最里面的房间。
尽管佘婆婆可以放慢了速度,但是魏斯礼仍然感觉她仿佛行云流水一般,就取下了一条鱼的眼珠,其间溅出的血液和面前桶子里不断涌出的腥臭味,给他的视觉和味觉都带来了极大的冲击和不适。
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努力平息着内心中的不适,他闭上眼睛,使劲伸出手,往面前的桶里一抓——
好滑。
这是魏斯礼的第一感觉,指尖能触碰到牙鱼,但是在这些浑浊的水里,它们身上的黏液让整个身体变得滑溜,一只手很难抓住。
啊!痛!
魏斯礼立刻睁开眼睛,猛地缩回了手,一条咬住他手指的牙鱼从桶中被带了出来,锋利的牙齿陷在了手套里。也不知道手套是用什么材料制成,居然没有被咬穿,但是一阵阵剧痛还是透过手套传了进来。
魏斯礼想要甩掉这只牙鱼,但它的牙齿死死地咬住他的手指,力气大的让魏斯礼觉得自己的手指随时会被咬断。他急中生智,反握刀柄,使出全身力气,狠狠地砸在了牙鱼的头上。
“梆”地一声,魏斯礼只觉得指尖一麻,牙鱼终于被他敲晕,松开牙齿,掉落在地上。
魏斯礼顾不上看它,赶紧摘下手套,小心地揉搓着自己的手指,轻轻地吹了两口气,等到不那么疼了,才低头看去,手指上一排浅浅地咬痕。
“呼”,魏斯礼重新带好手套,捡起地上眩晕的牙鱼,一咬牙,找准鱼眼的位置,扭过头去,使劲一戳——“扑哧”一声,魏斯礼感觉自己的脸上一凉,一道腥臭的牙鱼血液溅到了脸上。手中牙鱼一挣扎就滑落在地,不断地拍击着地面,献血也顺着四处流淌。
魏斯礼又费劲地把它抓住,用刀柄狠狠地砸了几下,直到这条牙鱼再也不动了,才开始动手取眼珠,不过可想而知,死鱼的眼珠是没有用的,水晶瓶仿佛被施展了分辨魔法,自动将这两枚眼珠弹了出来。
魏斯礼以为自己没放好,还重新捡起来再扔进去,结果仍然被弹出来时,才想起佘婆婆说的话,“死鱼的眼珠没有用。”
用了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魏斯礼只取出大半桶的牙鱼眼,其中有将近一半不合格,而这些牙鱼大多死状凄惨,各种刀伤、刮痕,惨不忍睹。
“我觉得我让你来帮忙是一件亏本的生意,我要付出两倍的材料才能得到一些质量下成的东西。”佘婆婆看着水晶瓶里一些奇形怪状的眼球,忍不住说道。
听到他的话,魏斯礼又是好笑又是羞愧,只好嗫嚅着说道:“我下次会注意的。”
在随后的两个月时间里,魏斯礼还经历了活蛙取心、蛇口取毒等各种匪夷所思的材料处理工作,想到这些诡异的材料最后都被用来制作出各种各样的药剂,魏斯礼就一阵发寒,深感药剂师的恐怖。
在各种奇异的处理材料过程中,魏斯礼开始越来越娴熟,越来越麻木,面对那些活蹦乱跳的魔兽时时再也不会手忙脚乱了。他的进步也让店主佘婆婆没有了抱怨,反而带有一丝赞许和欣慰。
“做的不错。”在一次快速地处理完箭尾蜂的毒针后,佘婆婆拿着这些蜂刺,对着魏斯礼说道:“下次来的时候,记得提醒我让你尝试着熬制些简单的魔药,不过材料只有一份,失败了就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