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诅咒
“咳咳咳”纪淮安剧烈地咳嗽着，将身体里的积血吐出来之后大口的喘着气，身体软绵绵地摊在凳子上。
“你怎么了？”玛尔维丝想起自己还有事要问他，又不方便单独留下来，于是假装跟众教授一同离开，又悄悄折回来，没想到看到了这一幕。
“什么事？咳咳……”纪淮安快速地用袖子将嘴角的血迹擦掉，同时一挥手，将桌上的血迹抹去。
“你吐血了！”玛尔维丝闻到了空中散发的血气，快步走到他身边，拉过他的手，焦急地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快告诉我啊！”
“一点小伤，无所谓……咳咳……”纪淮安甩开玛尔维丝的手，逞强地说，可是喉咙一痒，又咳出一口血来。
玛尔维丝口中默念咒语，在纪淮安施法之前将那口喷出的血收拢在自己手中。她将手中聚成一团的献血放在鼻子前嗅了嗅，皱起眉头疑惑地说：“浓郁的光魔法的味道，还带着丝丝缕缕的诅咒之气？你跟诅咒之光魔导师交手了？”
纪淮安摆摆手，虚弱地说：“怎么可能是他，他已经有十几年没出过门了。”沉默了一下，又说道：“是你姐姐。”
玛尔维丝疑惑地表情立刻变成了惊愕，转而又变得不敢置信。
“不可能，怎么会是她呢？她怎么有能力伤的了你？”她又重新嗅了嗅手中的血团，又冲着它施了几个魔法，终于无力地把它散去：“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纪淮安刚想说话，忽然又痛苦地捂住了胸口，玛尔维丝这才想起来他身上还有伤，赶紧念了几个复杂的治疗魔法。纪淮安摆摆手示意她停止，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水晶瓶，倒出一颗暗黑色、缓缓蠕动的小东西，一口吞了进去。
过了好一阵，他才缓缓地松开了手，胸口处的位置已经被他捏地变了形。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我知道你没有去参加帝国庆典的观礼。”玛尔维丝看到他有所好转，立刻问道。
“确实是的，虽然我每年都受到邀请，但像我这种身份不去反而是一种好事，无论是对王室还是对黑白两党。”
“所以我特地去看了你姐姐，想根据她的病情去找那位灵魂魔导师，没想到我刚一进去，她忽然就发病了。大概随着病情地加重，她的身体已经被诅咒不断侵蚀，以至于出现了丝丝缕缕的诅咒之气。我没想到她会突然发难，虽然迅速施法但还是被她撞在了胸口。”纪淮安捂着胸口，心有余悸。
“当时只顾着控制住她不再发病，没想到她的光魔法顺着我的胸口渗了进来，那丝诅咒之气也蔓延到了全身。这也是庆典当天学院被袭击时我不在场的原因。”
玛尔维丝点点头：“难怪你不敢上报教育司，要是让那群人来查，指不定就暴露了我们筹谋的‘那件事’了。”
“没错，难为你现在还能向着我。”纪淮安悻悻一笑。
玛尔维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如果再这么说话，我指不定让你的诅咒之气永远消散不了。”
纪淮安苦笑一声：“恐怕这丝诅咒之气永远消散不了了。”
“不可能！你可是魔导师！到了你这个层次怎么还会有你拜托不了的诅咒？更何况我姐姐就算再厉害，这诅咒也只是伴生而来，根本产生不了多大的作用，你是骗我的对不对？”玛尔维丝急促地说道。
“嗬嗬嗬，魔法领域那么博大精深，谁敢说能了解所有魔法呢？如果是你之前猜测的诅咒之光魔导师来释放诅咒，我可没法驱散。”纪淮安这时还有心情说笑，引起了玛尔维丝的不满，于是他正色道：“首先你姐姐身上的诅咒，纠缠在她的身体里已经许久了，再加上她身体的特殊性，产生了不可估量的变化。而且我没有及时控制让它蔓延到了全身，也相当于缠上了我，很难驱散。最后一点，”说到这他无比的严肃：“就是庆典那天学院确实遭到了严重的袭击，其中就有邪恶的古老诅咒，还跟你姐姐身上的诅咒产生了共鸣。因此我身体里的诅咒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增强，这也是我坚持让韩教授去想办法解除学院诅咒的原因。”
“如果韩教授能解除学院的诅咒，是不是就能解除你身上的？”玛尔维丝想明其中关键，有些兴奋地问道。
“恐怕不行，”纪淮安摇摇头：“首先这两种诅咒完全不同，解除其中一个未必就能解除另一个，这个理论可跟现代诅咒学完全不同。再说，就算能解除，也必定会牵扯到你姐姐，难道你想让她的身份暴露出来？”
“这……”玛尔维丝犹豫了，纪淮安看在眼里，心中一痛，不过终于没有说出来，只是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不用担心我了，我有这瓶噬魔虫就够了。”说着晃了晃手中的小水晶瓶。
“我们现在要担心的是袭击者，其他教授说得对，我不明白怎么会有人来袭击我们学院，难度是因为‘那件事’？不可能，如果‘那件事’暴露，可就不是偷偷摸摸来袭击学院了，所以肯定不是因为这个，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呢？”纪淮安一手托腮，陷入了沉思。
窗外漫天星光，与地上四处飞舞地荧光虫交相辉映。玛尔维丝教授终于松了一口气，坐在纪淮安对面静静地看着他，时间定格，恍惚间竟然有些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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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斯礼没想到，他到学院的那晚竟然是今年的最后一个夏夜。
天气骤变，不知从哪儿来的寒气将学院提前两个多月带进了寒冷的冬季。
十月一日，漫天飘荡的雪花同新生一起来到了空灵学院。魏斯礼趴在阳台上，能清楚看见新生们兴奋的小脸和憧憬的眼神，仿佛一年前的自己一般。
雪花飘落在他的头发上、衣袍上，他都浑然不觉，一直在回忆自己去年一年的经历。
“看什么呢？”丘元棋含糊不清地声音响起，他嘴里咬着一根从家里带来的硬面包，手中拿着两杯滚烫的热茶，递给魏斯礼一杯。
“在看那些新生。”魏斯礼接过茶水，小心地吹了吹，一只手挡在杯子上方，防止雪花落进来。
“明天就要上课了，你最好提前看看书。”丘元棋边说边咽下最后一口硬面包。
魏斯礼睁大了双眼，诧异地说道：“你说话的口气怎么跟老四一样。”
“准确地说，这句话就是他让我转告你的。”丘元棋耸耸肩：“他要趁今天有空去图书馆看看书，希望能找到对制作元素棋有用的帮助。”
“算了别想那个了，”魏斯礼转过头去，望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那只不过是大魔法师提出的一种设想，对于我们来说还是太难了。”
“别灰心嘛，我仿佛看见了希望的曙光。”丘元棋一手握拳，冲着天空举起，高兴地说道，结果一个没留神，茶杯摔了下来，滚烫的茶水溅到了他的脚上，烫得他大声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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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嘟咕嘟药剂店。
昏暗的光线和腐朽的味道是这里的常态。
面容可憎、仅余一只眼睛的店主佘婆婆，正坐在杂乱的柜台后，手中端着一杯泥浆色的浑浊液体。
她对面是上次跟她下棋的黑袍女子，此时那女子仍然一身黑袍，斗篷遮面，但从她颤抖地双手和尖利的嗓音可以看出她此时的心情。
“什么？你居然把那块石头给了那个孩子？你疯了吧？”黑袍女子声音颤抖，一手指着佘婆婆，一手在空中胡乱的挥舞，气愤之极。
“嚷什么，你不是还把种子给了那个小孩儿嘛。”佘婆婆一口将手中那杯浑浊的液体喝完。
“你怎么知道？”黑袍女子身体一震，深吸一口气，又平静了下来：“我不管你是怎么知道的，但是没有人知道那枚种子在我手里，可那块石头不一样……”
“真的没有人知道吗？”佘婆婆用残存的左眼盯着她，用一种意味深长的口吻说。看到对面的黑袍女子瞠目结舌，佘婆婆重新开口道：“你放心，这次袭击学院的就是西方神国的那几个贱人，她们想要的无非就是我手中这块石头。只是她们根本不知道我已经把石头给了那小子，所以什么都没有找到。”
“你怎么知道是她们？”黑袍女子怀疑地问。
“桀桀桀桀，我当然知道是她们。要不是因为‘那件事’，我就要亲自现身，撕烂那几个贱人，以报当年的仇。”佘婆婆心中恨极，握着杯子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在杯子表面留下了深深地指甲刮痕。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纪淮安身上中了那几个贱人的诅咒，恐怕会耽误后面的事情……”
“你放心，他再怎么说也是一个魔导师，到了他的层次，想死可不容易。再说了，魏老头怎么可能舍得让他死呢，要不了多久，他的伤自然有人来治，你只要把该做的事情做好就是了。”
“那要不要告诉他袭击者的身份？”
“不用，‘那件事’就够我们忙的了。再说经过这次袭击，整个学院加强了警戒，西方神国那几个贱人要是敢再来，保证叫她们有来无回。”佘婆婆咬牙切齿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