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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救人命,要避嫌

少女头垂双鬟,身着一袭青衫,体态苗条,举止斯文。桌上只有简简单单的一菜一饭,正自一小口、一小口的进餐。

偌大的厅堂里,约有五成客人在用膳,其中差不多半数总会不时侧目,偷偷瞥向那青衫少女。不是因为她生的美丽绝俗,恰恰相反,是因为她的容貌太难看。

那些道眼神里满是好奇和惊异的凝思,流露出的含义很直白:姑娘你都长成那样了,还吃的这么斯文端庄干啥?

尽管心里面鄙薄蔑视,可是偷瞥的客人们也不得不承认:少女的吃相自然文雅,没有一点点的做作在里面。甚至很容易令人忽略她那丑陋可怖的容貌。

不得不说,这世上贯于以貌取人的还是不在少数,标准也很可笑:既然是恐龙,就应该拥有恐龙的自觉和习性。

店伴轻手轻脚,却极为麻利的为少女端来三菜一汤,再后退两步,含笑道:“姑娘,这是一位客官给您加的菜,若没有其他事情,小的告退。”三菜一汤都烹制的极为精致,仅只缭绕的香气就令人口齿生津。

少女讶异的目光在店伴身上滚了一滚,斯斯文文道:“那位客观可说过他姓氏名谁?”一字一句柔娇清脆,竟是分外的优美动听。

店伴赶忙摇头,脸上隐隐约约透着一丝苦意。

少女沉默了片刻,轻声说道:“没你的事了。”语声无惊无忧,似乎没有丁儿点儿喜怒波动。

待到人去椅空时,那三菜一汤尚好端端的摆在桌上,原封未动。

当年郭靖和杨康一块离开陆家庄,曾有神秘客连续几日预备下精致酒菜,两位大好青年猜测之余,都是来者不拒,大快朵颐。后来二人命运殊途,郭靖将自己余下的大好年华全都陪给了神秘人黄蓉;杨康则间接死在了黄蓉手里。

少女严谨自守,漠然坚拒实是再正确不过的决定,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既盗。一旦遂了陌生人的心意,一半是天堂,一半就是地狱。

接连两日,少女都会遇到同一情形,所做应对也是一成不变。连日来她都赶的甚急,似乎心有牵挂,一直在追寻着什么!

到了第三日午时,店伴上菜之余,又捧来一方小木匣,恭恭敬敬的呈到少女身前,说道:“这是那位客观送予姑娘的礼物,还请验收。”心中却暗自思道:“长相如此丑陋古怪的女子,竟然会有人肯巴巴的请客送礼.....还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木匣开启,店伴暗自腹诽:“果然,不是什么贵重的金银珠宝。”

少女温润的目光突然变的惊喜交加,略显急促的问店伴:“那位客官人呢?”

木匣里放的非是别物,而是一只活灵活现的,手工编织的蚱蜢,底下压着一张小纸片。

蚱蜢躯体的嫩绿与青翠颜色,令少女一下子想起了很多美好的回忆,就如同一道涓涓细流,微波荡漾,清清凉凉的滋润着心田。

丑陋女子自然是程瑛,神秘客不肖说,就是某个故弄玄虚的家伙。

没能在店伴身上得到任何信息,程瑛未免泱泱,面具后的一对秀眉蹙起,沉思了一小会儿,又眉眼弯弯,意态轻松起来。心思细腻如她,自然很快省过味来,踪迹既现,久别重逢还会远吗?

饭后,程瑛依着纸片上的信息舍弃官道,改走小路,穿村过户,渐行渐远,直至进入荒山野岭。思及今趟的目的以及可能遭遇的凶险,再想到师兄很有可能隐在暗处保护自己,她心中一暖,不由得多出几分把握与安全的感觉。

本是迅疾飞掠的身子猛地一顿,程瑛转向右手边,轻轻拨开一人来高的野草,全神戒备着缓缓前行。

眼前豁然开朗,入目是一方青色山石,上面盘膝端坐一女子,正以绝望的目光看向程瑛。此姝身着杏黄色道袍,年约双十左右,正是李莫愁的大弟子洪凌波。

她的情况看上去很不妙,容颜憔悴不说,神色也极为灰败,前额、鼻尖,脸颊等处遍布汗滴,好似水洗过一般。毫无疑问,洪凌波中毒已深,自己试图运功逼毒,却功力不足。若无外力帮忙救治,香销玉殒只是时间问题。

原来自那日离开古墓,洪凌波又同李莫愁找到。前不久,师徒二人偶遇杨过,小龙女和陆无双一行。

李莫愁本来信心满满,自认为定可击败对方,最好是能生擒活捉到一个,以便逼问*的练习方法。不曾想甫一动上手,她就差点吃了大亏。

杨过早非昔日的吴下阿蒙,小龙女也没有似当日般身负重伤,更何况乐凭栏已告知二人:玉女剑法只需与全真剑法同使,则双剑合璧的威力无与伦比。

幸亏李莫愁见机及早,当机立断,迅速败逃,才堪堪保住自己一条性命。不过代价也极为惨重,被杨过追着打中两枚玉蜂针。洪凌波亦被殃及池鱼,李莫愁以拂尘格挡时,她也中了一枚。

“救,还是不救?”仅只犹豫了片刻,程瑛还是于心不忍,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里面装的是九花玉露丸。

“还是用我的解药吧。”两对神色各异的目光一齐望向突然现身的男子。声音的主人是乐凭栏,递过一瓶玉蜂蜜,道:“救人要紧,她中毒甚深,师妹你来喂她,再助她运功逼毒。”

程瑛欢喜点头,依言将玉蜂蜜灌入洪凌波口中,再走到她身后,伸掌按上其背心,缓缓度入真力。乐凭栏则来到程瑛身后,同样出掌按上她玉背。

其实只他一人帮忙调理就已足够,不过,时代不同,男女授授不亲,要避嫌,不是吗?

程瑛心思细腻,自然喜悦。洪凌波却心中大怒:“装什么大尾巴狼,当年你都对我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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